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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毒谷幽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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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离骨路最近的一株巨大尸蕈,菌伞猛地剧烈一颤!一道浓郁得如同实质的惨白色孢子流,如同喷发的火山岩浆,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向着身形晃动的欧阳晓晓当头罩下!速度之快,范围之广,避无可避!

欧阳晓晓眼中闪过一丝惊怒!她强行扭身,试图躲避,但内伤牵动,动作终究慢了半拍!眼看那致命的孢子洪流就要将她彻底吞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滚开!”

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低吼在欧阳晓晓身后炸响!是黄天越!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守护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在欧阳晓晓身形不稳、孢子洪流喷发的瞬间,他做出了一个近乎自杀的决定!他猛地将怀中的杜莺歌和背上的上官燕舞向侧面骨路内侧相对安全的位置狠狠一推!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前方欧阳晓晓的手臂,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将她猛地向后一拽!

而他自己的身体,则借着这一拽的反作用力,如同炮弹般向前猛冲一步,悍然挡在了那道惨白色的孢子洪流之前!

没有真气护体!没有冰雾屏障!他选择用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作为最后的盾牌!

噗——!!!

浓稠如实质的惨白色孢子洪流,如同高压水枪般,狠狠撞击在黄天越的胸膛和右肩之上!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爆发!仿佛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血肉,又像无数细小的毒虫疯狂地往毛孔里钻!麻痹、侵蚀、灼烧、冰寒……各种极致的痛苦感觉如同海啸般冲垮了他的神经!他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身体如同被万斤巨锤砸中,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一大口混杂着惨白色粉尘的鲜血狂喷而出!

“天越哥!!!”梁卉发出绝望到扭曲的尖叫!

被黄天越拽到身后的欧阳晓晓,踉跄着站稳身形,看着那道被惨白色孢子洪流狠狠撞飞、如同破布娃娃般砸落在骨路上的染血身影,那双媚眼瞬间瞪大!面纱下的红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那双惯常带着算计和疏离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呃……”黄天越重重摔在骨路上,翻滚出数丈之远,身体蜷缩,剧烈地抽搐着。他的前胸和右肩衣物瞬间被腐蚀得千疮百孔,裸露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粘稠的惨白色孢子粉尘,如同被泼了浓稠的石灰浆!粉尘下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黑、肿胀、溃烂!剧烈的麻痹感让他几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蚀骨的痛苦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最后的意识。

完了……这次真的……不行了……

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迅速黯淡。冰冷的黑暗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他彻底吞没。

就在这时!

一股奇异的暖流,毫无征兆地,从他丹田深处那近乎枯竭的废墟中,悄然涌现!

这股暖流微弱却异常精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如同寒冬冻土下萌发的第一缕新芽!它并非冰魄玄针的森寒,也非雷殛之拳的炽热狂暴,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内敛、仿佛蕴含着破灭后新生真意的力量!

是破藏真意!在生死绝境、肉身濒临崩溃、意志燃烧到极致的刹那,那被他强行融合、却又始终冲突不断的冰火真气,终于在这毁灭性的孢子侵蚀下,被逼到了最后的临界点!如同凤凰浴火,在毁灭的灰烬中,一丝真正融合、质变的破藏真元,艰难地诞生了!

这股微弱却坚韧无比的新生力量,如同久旱甘霖,瞬间流转过濒临崩溃的经脉!所过之处,那疯狂侵蚀的孢子剧毒仿佛遇到了克星,蔓延的速度骤然减缓!剧烈的麻痹感和蚀骨之痛虽未消失,却似乎被这股新生的力量强行压制、隔绝开了一部分!一股微弱却真实的暖意,在冰冷的死亡侵蚀中,顽强地支撑起他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

“呃啊……”黄天越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原本涣散的眼神中,骤然爆发出一种近乎燃烧的、不屈的光芒!他挣扎着,用那被孢子侵蚀、剧痛麻痹的右臂,配合着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从冰冷的骨路上撑起了身体!

他全身浴血,前胸和右肩覆盖着惨白粘稠的孢子,皮肤青黑溃烂,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如同寒夜中的星辰,燃烧着永不屈服的火焰!

“走!”他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斩断钢铁般的决绝,穿透了浓雾和嗡鸣!

欧阳晓晓看着那个摇摇晃晃、却如同浴血魔神般再次站起的身影,眼中最后一丝震惊化为了深深的复杂。她不再犹豫,猛地转身,水绿色的身影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向着前方浓雾中若隐若现的骨路尽头冲去!

“跟上!”她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

黄天越踉跄着,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火海之上。新生的破藏真元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流转,顽强地对抗着孢子的侵蚀,支撑着这具残破不堪的躯体。他再次背起冰冷的上官燕舞,用左手抱起杜莺歌。梁卉流着泪,死死扶住他受伤的右臂,用自己瘦小的身体分担着他摇摇欲坠的重量。

亡命的奔逃在惨白色的死亡浓雾中继续。每一步都伴随着骨骼的呻吟和血肉撕裂的剧痛。身后的孢子嗡鸣如同跗骨之蛆,两侧巨大的尸蕈阴影如同沉默的墓碑。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前方的浓雾,陡然一变!

惨白色的孢子烟雾如同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骤然变得稀薄!光线似乎明亮了许多,虽然依旧被瘴气过滤得惨淡。脚下的骨路也终于到了尽头,连接着一片相对坚实、布满黑色砾石的地面。

更重要的是,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气息,被一种更加奇异、更加浓郁的味道所取代!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了无数种草木、花香、矿物、甚至腐败物气息的浓烈味道!初闻之下,只觉得刺鼻、混乱、令人头晕目眩。但细辨之下,又似乎能从中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幽远深邃的奇异冷香,如同寒夜中悄然绽放的昙花,清冽孤绝,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万毒谷…我们进来了…”欧阳晓晓站在骨路尽头,望着前方被斑斓瘴气笼罩、怪石嶙峋、生长着无数奇形怪状、色彩妖异植物的山谷,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和一种更深沉的凝重。

她缓缓转过身,面纱上沾染着泥点和孢子粉尘,那双媚眼落在踉跄着冲出骨路、几乎扑倒在地的黄天越身上。看着他胸前肩上那惨白粘稠的孢子,看着他青黑溃烂的皮肤,看着他依旧挺直却遍布伤痕的脊梁,以及那双即使在剧痛中依旧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

面纱下,她的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一个复杂到难以解读的弧度。

“呵…”一声极轻的、带着一丝莫名意味的嗤笑响起。

“黄天越,”她的声音恢复了那惯有的、带着慵懒和一丝玩味的腔调,目光却在他身上那惨烈的伤口上停留了一瞬,“命还真硬。看来老天爷暂时还不想收你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她顿了顿,眼波流转,扫过昏迷的杜莺歌和上官燕舞,最后落回黄天越脸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不过,这身‘彩’要是处理不好,不用老天爷,这万毒谷里的毒虫毒草,也能让你死得…很有‘特色’。”

“还有,”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冰冷的警告,“别死了。你答应过,要护送我拿到东西的。”

她的身影不再停留,水绿色的薄纱在斑斓的瘴气中飘动,率先踏入了那片生长着无数妖异植物的万毒谷腹地,如同投入一幅诡异而危险的画卷。

黄天越重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如同凌迟般的剧痛。他抬头,望向眼前这片被奇异浓香和斑斓毒瘴笼罩的死亡之地。骨路的凶险只是开胃菜,真正的万毒绝域,才刚刚开始。

他低头,看着怀中气息微弱、肩头毒痕依旧狰狞的杜莺歌,感受着背上冰冷沉寂的上官燕舞,又看了看身边扶着自己、满脸泪痕和恐惧却依旧没有松手的梁卉。

不能死。

他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万毒气息的浓烈味道涌入肺腑,带来一阵眩晕和刺痛,却也让他更加清醒。体内那股微弱却坚韧的新生破藏真元,如同风中的烛火,顽强地燃烧着。

他迈开沉重的脚步,带着一身惨烈的伤痕和三个昏迷或虚弱的同伴,一步,一步,踏入了那片散发着致命幽香的、光怪陆离的万毒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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