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勋章与奖状（2/2）

夜里，孩子们睡熟后，历飞羽和韩立坐在灯下说话。韩立翻着她的案卷，指着那个盗窃案的嫌疑人照片：“这人眼神不定，左手食指有老茧，像是常年握工具的，你们查过他的工作单位吗？”

历飞羽一愣——她确实没注意这个细节。“你怎么看出来的？”

“侦察兵的本分。”韩立笑了笑，“就像你们看卷宗找漏洞，我们看痕迹辨身份，都是在找‘纹’。”他指着照片背景里的仓库墙角，“这墙皮脱落的纹路，像是被重型工具撞过，说不定赃物就藏在附近。”

历飞羽立刻拿起笔，在卷宗上圈出那个角落——她忽然觉得，这双在军营里练出的眼睛，比任何灵力探查都管用，能从最不起眼的细节里，看出藏着的“脉络”。

韩立在家的半个月，成了胡同里的“稀罕物”。张婶家的小军总来请教功课，韩立讲数学题时，会用军棋摆阵型，说“这就像你们班的队列，得有规矩才能齐整”；王老太太的收音机坏了，他三两下就修好，说“里面的线路就像巡逻路线，哪断了就得从哪接上”。

临走前一天，韩立去法院接历飞羽下班。两人并肩走在夕阳里，红围巾在历飞羽颈间飘动，与他军装上的红星相映成趣。

“那个盗窃案，按你说的方向查，果然找到了赃物。”历飞羽抬头看他，“老院长说，我这助理审判员当得越来越像样了。”

“我家飞羽本来就厉害。”韩立握紧她的手，“等我明年调回市区，咱们就能住家属院了，到时候我天天给你做红烧肉。”

“谁稀罕你的红烧肉。”历飞羽嘴上说着，嘴角却扬得老高，“我更想让你看看望星得的三好学生奖状，还有念萤在全市剪纸比赛里拿的奖。”

“都等着呢。”韩立望着远处的路灯，“等我回来，把咱们家的墙都贴满，比九元观的阵盘还亮堂。”

提到九元观，两人都沉默了片刻，随即又相视一笑。那些修仙界的日子像场遥远的梦，却又不是梦——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坚韧、默契，还有对“守护”的理解，都化作了此刻的勋章与奖状，化作了红围巾与军绿色，在这人世间的烟火里，活得愈发真切。

送韩立去车站那天，望星把那枚二等功勋章还给了他：“爹，你要好好保管，等我长大了，也给你挣一枚。”

韩立蹲下身，和儿子击了个掌：“好，爹等着。”

火车开动时，念萤忽然举起手里的剪纸，是幅小小的全家福，贴在车窗上，像片会发光的窗花。历飞羽望着火车消失在铁轨尽头，拉着两个孩子的手转身往回走，风里带着冬天的冷，心里却暖烘烘的——她知道，不管是法院里的案卷，还是哨所里的钢枪，都是他们此刻要守护的“道”，就像那些蜿蜒的纹脉，看似走向不同，终会在名为“家”的节点，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