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旧港新盟（2/2）

就在这时，负责审讯俘虏的陈阿伯和范·戴克走了进来。陈阿伯面色凝重：“郑将军，俞将军，从那个范·德·维尔德口中，又撬出些重要消息。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科恩，对迷魂荡之败极为恼怒，已下令集结舰队，并派遣更多私掠船，专门袭扰我大明商船。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正在与占据马尼拉的西班牙人接触，意图再次联手，共同对付我们！”

“又是联手？”郑经一拳砸在桌上，“这些红毛鬼，单个打不过，就想着抱团！”

范·戴克也用生硬的汉语补充道：“科恩，很狡猾。他知道，正面决战，损失大。所以，想用，海盗的方式，消耗我们。而且，他在香料群岛，有很多据点，控制着，丁香、肉豆蔻。他想用这个，卡住我们的脖子。”

帐内一时沉默下来。局势比预想的更为复杂。荷兰人改变了策略，从正面强攻转为袭扰和资源垄断，并且试图再次构建反明联盟。

俞安国沉吟片刻，开口道：“敌变我变。荷兰人想用海盗战术，我们便加强护航，以快船对快船，以游击对游击！他想垄断香料，我们便设法直接与产出香料的岛屿土邦贸易，绕过巴达维亚！他想联合西班牙人，我们便需尽快在旧港站稳脚跟，展示力量，让西班牙人掂量掂量，与荷兰结盟是否值得！”

“俞将军说得对！”郑经振奋道，“当务之急，是与旧港土邦结盟，先把脚跟站稳！陈老先生，会面之事，还请尽快！”

三日后，在陈永华的斡旋下，郑经、俞安国与旧港地区势力最大的巨港苏丹，在一处中立地点举行了会晤。

巨港苏丹是一位中年马来贵族，头戴金冠，衣着华丽，但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通过通译，他表达了对大明使者的欢迎，也委婉地诉说了来自荷兰人的压力。

郑经开门见山：“苏丹殿下，大明皇帝陛下遣我等远航，旨在友好通商，互利共赢。我们听闻荷兰人恃强凌弱，逼迫殿下，深感愤慨。若殿下愿与我大明结为盟好，开放港口，允我设立商站，则我大明水师，愿为殿下抵御外侮，共享太平！”

巨港苏丹听完翻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又有些犹豫：“尊贵的天朝使者，您的提议令人心动。只是……荷兰人船坚炮利，在爪哇势力庞大，若因其报复……”

俞安国沉声道：“苏丹殿下不必过虑。迷魂荡一战，荷兰舰队铩羽而归，想必殿下已有耳闻。我大明水师，有能力保护朋友，也有决心惩罚敌人。结盟之后，旧港之安全，即我大明之责任！”

或许是明军之前的战绩起到了作用，或许是荷兰人的压迫确实让巨港苏丹难以忍受，他沉吟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右手抚胸，郑重说道：“既然如此，我，巨港苏丹，愿与大明帝国，结为盟好！开放港口，允设商站，共同抵御荷兰东印度公司！”

盟约初步达成，帐内气氛顿时热烈起来。郑经当即表示，将留下一部分工匠和士兵，协助建设商站和简易防御工事，并赠送了一批丝绸、瓷器和茶叶作为礼物。

看着与巨港苏丹相谈甚欢的郑经和俞安国，陈阿伯低声对范·戴克感叹道：“这第一步，总算是迈出去了。”

范·戴克望着帐外繁忙的港口和远处郁郁葱葱的岛屿，目光复杂，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东方的龙，真的醒了吗……科恩总督，你的麻烦，恐怕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