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目标——确认，投弹（2/2）

嗡——嗡——嗡——

沉闷而压抑的巨大引擎轰鸣，如同死神沉重的喘息，从东方的天际线滚滚压来！

三架涂着狰狞血红膏药旗的日军九七式重爆机，如同三只巨大的钢铁秃鹫，带着毁灭的阴影，迅速逼近！

长机，“飞隼一号”。

驾驶舱内，机长佐藤健一少佐，一个有着鹰隼般锐利眼神和冰冷面孔的老牌屠夫，透过布满划痕的风挡玻璃，俯瞰着下方逐渐清晰的战场。

县城比他预想的要“平静”，预想中全城烈焰冲天的炼狱景象并未出现，只有零星、沉闷的枪声在废墟间回荡，显得……有些诡异？

“哼，抵抗……不过如此。”

佐藤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弧度，如同在欣赏垂死猎物的挣扎，对着送话器冷冷下令：

“注意！降低高度至八百米！睁大眼睛！给我看清楚所有信息！”

“哈依！”

投弹手和观察手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冷酷。

机腹下方观察窗内，观察手高桥敏也中尉，双眼如同毒蛇般紧贴在高倍望远镜的目镜上，神经质地快速扫视着每一寸焦土。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和发现异常时的兴奋，刺破机舱内的噪音：

“少佐阁下！情况……有异！全城大部确已落入土八路之手，但……有两处仍在交火！”

“位置？！”

佐藤的声音陡然锐利。

“一处！县城心脏——蝗军指挥部！建筑完好，射击孔火力密集！外围土八路重兵包围，似在组织强攻！形势危急！”

“另一处……”

高桥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

“在火车站仓库区！那里也有交火迹象！能看到……蝗军土黄色身影依托仓库建筑和堆积的物资在抵抗！土八路正试图逼近！但……火力似乎……稀疏而断续？？”

投弹手小林光夫军曹正在紧张地调试着冰冷的瞄具，闻言手指一顿，忍不住脱口而出：

“火车站仓库区？！那里不是首当其冲的战略要地吗？难道……还有小队在奇迹般坚守？”

这太不合常理了！

佐藤的眉头死死拧紧！

这与他接到的“残余力量龟缩指挥部”的情报严重不符！

火车站还在抵抗？

这意外……透着诡异！

但指挥部被重兵围攻的险象环生，显然更符合逻辑，也更牵动他的神经！

就在这时！

“少佐阁下！快看！指挥部外围！那片小广场！”

高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发现猎物的狂喜！

佐藤和小林立刻将目光聚焦过去！

只见在离指挥部围墙不远的一片相对空旷的广场上！

黑压压！

密密麻麻！

竟然集结了一大片灰蓝色的人影！

目测足有上百人！

他们穿着土八路那标志性的灰蓝色军服，乱糟糟地挤成一团！

毫无队形可言，更没有任何战术散开的意识！

有人在交头接耳，有人茫然四顾，有人甚至拄着枪……仿佛一群刚放下锄头的农夫，正在听军官进行战前动员？

或者……是在混乱中，等待进攻命令？

“纳尼？！八嘎！这群愚蠢的支那猪！”

小林光夫瞬间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破口大骂！

作为投弹手，他见过无数死亡，但这种在敌人火力覆盖范围的开阔地、如此密集而无遮无掩的集结

——简直是把鲜肉摆上砧板！

是自杀！

是对帝国航空兵赤裸裸的蔑视！

高桥也惊得倒吸冷气：

“他们疯了吗？！指挥部里的机枪，随时可以像割麦子一样把他们扫倒！难道……是指挥部弹药耗尽了？或者……他们想用这种原始的人海战术冲锋？！”

这太愚蠢了！

愚蠢得超出了他的理解！

佐藤健一少佐的眼中，瞬间燃起了冷酷到极致的杀意火焰！

那丝轻蔑化作了纯粹的、职业性的毁灭欲望！

这种愚蠢到令人发指的集结，在他这个身经百战的王牌飞行员眼中，就是天赐的活靶子！

根本不需要任何犹豫和请示！这是白捡的战功！

“目标——确认！”

佐藤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冻结了驾驶舱内所有的杂音，只剩下冰冷的、决定生死的指令：

“小林！锁定下方广场集结之敌！高桥！提供最终修正参数！准备——”

他最后的两个字，如同死神的宣判，带着钢铁摩擦的质感，狠狠砸下：

“投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