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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陛下,该修新史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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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干史,点评古今,成何体统!乱了天下的纲常!”一名老儒在稷下学宫门前顿足捶胸,痛斥我的离经叛道。

我隔着窗棂看着这一幕,唇边泛起一丝冷峭的笑意。

他骂得对,我就是要乱了这“纲常”,这才是计划的第一步。

三日后,我以《寰宇实录》初稿编成、需请陛下斧正为由,请嬴政巡幸稷下学宫。

学宫最大的讲堂内,百官随行。

我没有安排歌舞,只在讲堂中央设了两张长案。

左边,是太史令那部金科玉律般的《秦记》;右边,则是我们刚刚赶制出的《寰宇实录》初稿。

“陛下,诸位大人,”我扬声道,“今日不谈经义,只做对勘。”

我命一名巡行院的优等生上前,正是轲生。

“请宣《秦记·西域考》。”

轲生朗声念道:“西境之外,民生凋敝,鲜有城郭,唯风沙漫漫,鸟兽绝迹。”

“停。”我抬手,转向右侧长案,那里早已铺开了数样物证。

“请展示《寰宇实录·乌垒考》。”

另一名学生立刻上前,先呈上一副由乌垒部落首领亲手绘制的、献给大秦皇帝的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清晰标注了水源、绿洲与部落驻地——皮革温润,带着边疆牧民手掌的汗渍与烟火气,指尖摩挲其上,仿佛能触到戈壁深处那一口清泉的凉意。

接着,他又高高举起一封用粟特文写就的求水信,信纸薄脆泛黄,边缘微卷,隐约还能嗅到一丝干燥的沙尘气息;翻译诵读之时,那恳切语气如风穿耳,令人恍若置身干旱焦土。

最后,他展开了那张惊动朝野的敦煌双语碑拓片——墨迹沉实,石纹隐现,灯光下可见拓工精心拍打留下的细密凹痕,那是无数个夜晚伏案劳作的印记。

图文并茂,铁证如山。

左边的“风沙漫漫”,在右边的地图、信件、石碑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苍白。

大殿内鸦雀无声,唯有烛火轻微噼啪作响,光影摇曳间,仿佛连时间也被钉住了。

我正欲下令继续宣读,忽见后排一名戴帻学子猛地站起,似要发言,却被身旁老者一把拽回,低语数句,面色铁青。

那青年低头坐下,拳头紧握,再未抬头。

嬴政缓缓走下台阶,踱步于两案之间,目光在那些冰冷的文字和火热的实证上来回逡巡。

良久,他忽然停步,看向垂手立在一旁的李斯。

“李斯,朕问你,”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讲堂里回响,“若千年之后,后人读史,只见左边这一部,会以为朕是个怎样的帝王?”

李斯深深俯首,声音沉稳:“回陛下,后人或以为陛下乃千古雄主,或以为陛下乃好大喜功之妄人——全凭执笔之人,如何去写。”

“说得好。”嬴政点头,猛地转身,目光如剑,直刺那些面如土色的儒臣,“全凭执笔之人!”

五日后,朝堂大议。

议程过半,嬴政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殿的空气瞬间凝固。

“即日起,罢太史令修史之权,另设‘国史馆’,独立于百官,直隶于朕。首任监修——赤壤君,姜氏。”

满殿哗然!

一名白发苍苍的博士第一个跪倒在地,涕泪横流:“陛下,三思啊!自古未有女子掌国典之先例,此举……此举有违祖制,天下必将议论纷纷!”

嬴政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们修史,是为了让朕按照你们的意思去看天下。她修史,是为了让天下看见一个真正的朕,和真正的大秦。孰高孰低,尔等还不明白吗?”

他不再理会殿下的哭谏与哗然,转身,目光越过众人,落在我身上。

那一刻,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托付与期许。

“月见,”他的声音很低,却清晰地传到我的耳中,“从前你说,地图是未来的模样。现在朕明白了,史书,才是未来的起点。这一笔,该由那个能看见全局的人来落。”

当夜,我独自一人,在新赐的国史馆书房中,点燃了第一支蜡烛。

烛光映照着空旷的房间,空气里满是新木与墨香,混合着松脂燃烧时淡淡的暖意,抚慰着疲惫的神经。

我的案头摆着两份草案:一份,是遵循传统体例,以帝王为中心的《大秦本纪》;另一份,是我亲手拟定的,名为《天下纪程》的全新构想——它将以“道路”为纲,以“交流”为目,记录每一次跨越山河的对话,每一次思想的碰撞,每一个普通人敢于质疑神明的瞬间。

我提起那支嬴政亲赐的紫毫笔,蘸饱了墨,在《天下纪程》的扉页上,写下了第一句话:

“始皇三十八年夏,昆仑山北麓,一个胡人商队在扎营时,第一次对随行的巫师说了‘不’。”

窗外,清冷的月光洒在庭院中那块刚刚竖起的“国史馆”匾额上,漆墨未干,幽光微闪,仿佛已映出千秋万代的光影。

皇帝的谕旨已经昭告天下,国史馆的官印也已送到我的手中。

我原以为,接下来将是一场唇枪舌剑的激烈交锋,那些被剥夺了权柄的旧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

新命颁下三日,国史馆门庭冷落,静得能听见尘埃落下的声音——那是一种近乎生理性的寂静,连廊下铜铃都不曾轻响,风也似乎绕开了这座新建的院落。

我原以为这只是新旧交替时的短暂沉寂,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直到第四日清晨,当我推开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指尖触到门环上微凉的露水,依旧只看到空无一人的庭院和廊庑时,我才意识到,我错了。

他们选择的,是另一种更彻底、也更致命的武器——沉默。

风穿过空荡的回廊,卷起几片落叶,打在“国史馆”三个字上,发出沙沙轻响,如同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抹除痕迹。

我站在门槛上,忽然笑了,笑声在空院中轻轻反弹,竟有些凄然。

他们以为沉默能吞没真相?

可石头记得脚步声,沙丘藏着车辙印,海浪会把沉船的消息带回岸边。

我转身关上门,点亮了所有的灯,烛焰齐燃,驱散角落的阴影,也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门外的石阶上。

“既然你们不愿走进来,”我说,声音轻得像对自己低语,却又坚定如誓,“那我就走出去,把每一个字,种进百姓的嘴里。”

窗外,清冷的月光洒在庭院中那块刚刚竖起的“国史馆”匾额上,漆墨未干,却仿佛已映出千秋万代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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