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地下三层（2/2）

玻璃柜里陈列着泛黄的实验日志，第一页的日期是2013年11月22日——父亲牺牲的前一天。

陆昭翻开，墨迹未干的字迹刺目：陆振华怀疑S-109与连环命案有关，必须终止实验......后面的字被红笔重重划掉，最后一页写着：实验体A-07出现人格排斥反应，建议销毁。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陆昭摸出一看，是条新语音，林小姐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去b区控制室，我给你留了权限。

b区控制室的门虚掩着。

陆昭推开门的瞬间，整面墙的监控屏幕同时亮起，照出满桌的实验影像带。

最上面的一盘标着2013.11.2323:00，他按下播放键——

画面里，穿白大褂的韩明远举着注射器，针头扎进实验体的颈动脉：你看，陆警官，你的基因真有意思，连恐惧时瞳孔收缩的频率都和你儿子一模一样。

实验体突然挣扎起来，嘶吼声穿透屏幕：小昭......快跑......

陆昭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那声音和记忆里父亲最后的电话重叠——十年前那个雨夜，父亲在电话里说：小昭，照顾好妈妈，爸爸可能回不去了。

所有屏幕突然熄灭，又在三秒后亮起韩明远的脸。

他坐在基金会指挥中心，身后是整面墙的监控画面，其中一个正对着陆昭：陆医生，欢迎来到我的实验室。

陆昭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转身想跑，却听见金属摩擦的轰鸣——所有出口的铁门正在缓缓闭合。

你以为自己在追查真相？韩明远的指尖敲了敲桌面，从你父亲怀疑S-109那天起，你们陆家的命运就写进了实验日志。他身后的屏幕切换成A-07的实验数据，看看这些，你和你父亲的脑电波频率、微表情模式、甚至握手术刀时的力度......多完美的复制体。

地面突然震动。

陆昭扶住桌角，看见墙角的通风口渗出细密的烟雾。

韩明远的笑声从广播里传来：别担心，这只是麻醉剂。

等你睡过去，我会把你做成A-08，摆在你父亲旁边。

陆昭！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陆昭转身，看见小白从阴影里钻出来，手里举着个银色U盘：审判者给的，韩明远的犯罪备份。他的呼吸急促，快上传，所有出口的封闭程序和这个系统绑定，数据曝光就能解锁！

陆昭接过U盘，触感冰冷。

他望着监控里韩明远逐渐凝固的笑容，想起父亲遗照里的眼睛——那是双永远不会被黑暗吞噬的眼睛。

结束了。他低声说，转身走向主控台。

韩明远的冷笑从广播里传来：你以为一个U盘就能......

陆昭将U盘插入接口的瞬间，整个地下三层的灯光开始闪烁。

主控台的屏幕跳出上传进度条，1%，2%，5%......

监控画面里，韩明远的手指悬在紧急终止键上方，嘴角仍挂着笑。

但陆昭看见他鬓角的汗，看见他握鼠标的手——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脸上，看见恐惧的裂痕。

上传进度跳到10%时，最近的出口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抬起一条缝隙。

陆昭的目光扫过墙上的A-07照片，又落在主控台的上传进度上。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门禁卡，沈清的玫瑰香似乎又回来了，混着消毒水和铁锈，像极了新生的味道。

进度条爬到15%。

韩明远的冷笑还在继续，但陆昭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开始崩塌。

就像十年前父亲留下的半张施工通知，就像此刻正在曝光的实验数据——所有被黑暗掩埋的真相，终将在光下，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