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权利暗战（2/2）

沙瑞金的手指顿了一下。

“你连这个都查到了？”

“技术组用了语音基站定位。”孙连城说，“他们的信号在同一区域交汇了十七分钟。”

会议室安静下来。

投影还在运转，红点微微闪烁。

孙连城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沙瑞金。

他知道对方在权衡。这不是简单的抓人查案，而是政治层面的抉择。

一旦动手，就意味着正式撕破脸。赵立春背后不止一个人，而是一整套曾经主宰汉东的权力网络。

沙瑞金终于站起身。

他走到墙边，按下内线电话按钮。

“通知省委办公厅。”他说，“明天早上八点，召开紧急常委会。”

说完，他转过身，看向孙连城。

“你留下。”他说，“会议开始前，我要再听一遍全部细节。”

孙连城点头，打开设备，调出时间轴模式。屏幕上出现一条曲线，显示赵立春家族成员在京活动频率。

过去五年，每一次峰值都对应一次重要人事变动。

“这不是巧合。”他说，“这是节奏。”

沙瑞金走到他身边，盯着那条线。

“你说他一定会回来？”

“他已经回来了。”孙连城说，“只是还没露面。”

他放大曲线末端，最新一个红点出现在昨天凌晨。

一架私人飞机从澳门起飞，未申报目的地，但在京州雷达盲区有过短暂信号捕捉。

“我们没拦截。”孙连城说，“让它落地了。”

沙瑞金猛地抬头：“在哪？”

“通州机场南坪区，一个废弃货运平台。”孙连城说，

“飞机停留了四十三分钟，卸下两个箱子，接人的是两辆无牌商务车。

车牌后来在怀柔山区被发现，车已经被烧毁。”

“人呢？”

“不知道。”孙连城说，“但我们知道他一定会去那个会所。

每年这个时候，他都要去一趟。不是为了祭祖，是为了见人。”

沙瑞金盯着投影，呼吸变重。

“你早就准备好了？”

“准备了三年。”孙连城说，

“从我知道他第一次在澳门开会那天起。”

沙瑞金没再说话。

他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一角。外面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省委大楼顶上的灯还在亮着。

他松开手，叶片自动合拢。

“你不怕担责任？”

“我已经担了。”孙连城说，“从我决定留下第一份录音开始。”

沙瑞金回头看他，眼神复杂。

他知道这句话的分量。留下录音，不是保存证据，是挑战整个体系。

那意味着背叛默认的规则，意味着把自己也放进了风暴中心。

“你想要什么？”他问。

“我不想要什么。”孙连城说，“我只想让这件事有个结果。”

沙瑞金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走回桌前，拿起钢笔，在会议记录本上写下一行字：

紧急常委会，议题：关于赵立春相关问题的初步核查建议。

他合上本子，抬头。

“你参加。”他说，“坐在后排，不发言，只听。”

孙连城没动。

“书记。”

“嗯？”

“您刚才说‘初步核查’。”他说，“可您写的是‘建议’。”

沙瑞金的手顿在本子上。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孙连城。

孙连城站在那里，没有表情，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但他站着的方式变了——不再是下属的等待，而是对峙的平衡。

沙瑞金忽然笑了。

他把笔放下，解开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

“你说得对。”他说，“不是核查。”

他拿起笔，划掉“初步核查”，改成“全面审查”。

然后他按响内线。

“把会议主题改一下。”他说，

“明天八点，省委紧急常委会，议题：关于赵立春及其关联问题的全面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