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赵信此人是否可控（2/2）

嬴政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一连串的斥责劈头盖脸地砸向嬴阴嫚。

嬴阴嫚被骂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事已至此，她反而横下一条心，抬起头，带着哭腔喊道：“父皇！女儿是倾心于赵将军！女儿与他两情相悦！求父皇成全！”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嬴政怒不可遏，猛地一拂袖，对着殿内所有噤若寒蝉的妃嫔、皇子公主以及内侍宫女厉声喝道：“滚！都给朕滚出去！”

众人如蒙大赦，连忙低着头，屏着呼吸，争先恐后地退出了大殿，包括心中暗喜的胡妃。转眼间，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怒容满面的嬴政和跪在地上哭泣的嬴阴嫚。

殿内死寂良久，嬴政强压着怒火，声音冰冷地问道：“你和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做出逾越礼制、玷污皇家声誉的出格之事？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嬴阴嫚羞得满脸通红，连忙摇头，哽咽道：“没……没有！父皇，女儿岂是那般不知自重之人？女儿与赵将军只是……只是书信往来，互诉倾慕，发乎情止乎礼，绝无越轨之举！是……是从一年前开始的……赵将军说，等他此次出关立下大功归来，便……便向父皇坦诚一切，求父皇赐婚……只是后来，他回来后接连冲撞后宫、羞辱赵高，惹得父皇震怒，他……他不敢再开口，此事便耽搁了……”

“一年前？出使高丽之前？”

嬴政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心中的怒气稍稍平复了一些，但依旧暗骂赵信胆大包天，竟敢暗中勾搭公主这么久！

不过，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嬴政对赵信想要求娶公主这件事本身，并没有太大的抵触。

赵信崛起的速度太快，年纪轻轻已位列侯爵，若再度启用，立下新功，赏赐都会成为难题，用一位公主来笼络一位帝国重臣，将他牢牢捆绑在帝国的战车上，对嬴政来说，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政治交易。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必须是光明正大，经过他这位皇帝的许可！像这样偷偷摸摸、私下往来，甚至偷窃内库宝剑相赠，那就是目无君上，胆大包天！更让他生气的是，自己这件贴心的小棉袄，竟然如此漏风，帮着外人瞒了自己这么久！若早知道有这档子事，他当初何必大费周章地把玉漱公主“赏赐”给赵信？直接对外宣称“暴毙”处理掉岂不是更干净利落？也省得现在横生枝节！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嬴政心中交织。他最终疲惫地挥了挥手，对嬴阴嫚道：“此事朕已知晓。你行为失当，私动内库，禁足三月，好好反省！退下吧！”

嬴阴嫚见父皇没有立刻严惩，也没有明确反对，心中稍安，叩首后，惴惴不安地退出了大殿。

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嬴政一人独自沉思。

一柄传世名剑，不算什么。

将一位公主下嫁臣子，也不算什么。

关键在于，赵信此人，是否真的可控？他的忠诚，是否足以托付皇家姻亲？他的能力，又是否值得帝国付出一位公主来笼络？

沉思良久，嬴政心中似乎有了决断。他扬声唤来内侍。

嬴政目光深邃，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传旨：将日前从极北草原新捕获进献的那十匹烈马，挑选其中最神骏、最难以驯服的一匹，赏赐予忠武侯赵信。”

内侍躬身领命。

嬴政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你再替朕传一句话给赵信，务必一字不漏地带到。”

“请陛下示下。”

嬴政目光如炬，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你就告诉他——‘此马乃极北荒原捕获的异种奇骏，朕赏给你了。它筋骨强健，日行千里，有追风逐电之能，是万里挑一的真正神驹。’”

他稍作停顿，语气转而变得意味深长：“‘然而，此马性情暴烈无比，桀骜不驯，自入宫以来，蹴踢伤人数位，朕屡次遣宫中最好的驯马师试图降服，皆无功而返，无人能近其身，更无人能使其俯首帖耳。’”

“‘现在，朕把它赐予你。是最终驾驭它，成为配得上它的主人，还是像其他人一样被其反伤，徒望其项背而兴叹……就看你的本事和心意了。望卿……好自为之。’”

内侍将这番话牢牢记住，恭敬道：“奴婢遵旨！”随即躬身退下，前往忠武侯府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