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棺中残识（2/2）

玄澈与凤离此时也赶到断柱下方，玄澈手中的玄武甲泛着幽光，与玄武虚影产生共鸣，北荒的地脉灵气如潮水般涌来；

凤离指尖的凤凰真火暴涨，与朱雀虚影融为一体，南荒的赤火顺着云海蔓延，将整个不周山都染成淡红色。

“穷奇，你作恶百年，屠戮五域生灵，今日便是你的报应！”

凤离的声音穿透火浪，朱雀虚影在她的催动下，朝着混沌核心俯冲而去，赤火如利刃般刺向核心表面的裂缝，“你以为四象残魂是你的助力，却不知它们早已认主，只愿守护大荒！”

穷奇看着混沌核心中的黑气越来越少，四象虚影的光芒越来越盛，眼中终于露出恐惧。

他突然抓起混沌核心，想要往断柱下方的地脉裂缝中扔去，嘶吼道：

“就算我输了，也要让大荒陪我一起毁灭！”

灵均早有防备，九尾突然暴涨，如金链般缠住混沌核心，狐火与四象之光同时注入核心，金色与四象灵气在核心中织成一道封印，将剩余的混沌黑气牢牢锁住。

“你想毁灭大荒，先过我这一关！”

核心在九尾的缠绕下剧烈震颤，表面的裂缝中渗出的不再是黑气，而是淡淡的四象灵光。

穷奇望着这一幕，身体晃了晃，黑袍上的黑气渐渐消散，露出底下苍白的面容——

那是玄渊当年作为昆仑守镜人的模样，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可就在此时，混沌核心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核心深处竟钻出一缕灰黑色的气息，与灵均在星辰海见过的虚无之雾几乎一模一样，这缕气息刚一出现，四象虚影的光芒便微微黯淡，连灵均的狐火都颤动了一下。

“这是什么气息？”

玄澈握紧玄武甲，银鳞甲上的蓝光急颤，“它比混沌黑气更诡异，竟能压制四象灵气！”

灵均盯着那缕灰雾，心口的混沌漩涡突然加速旋转，似在与灰雾产生共鸣。

他眉头紧锁，九尾收得更紧，将核心牢牢护住：“是星海的虚无之雾，穷奇竟还藏着这后手……”

穷奇见灰雾出现，眼中重新燃起疯狂：

“没想到吧？我早在星辰海藏了虚无之雾的种子！

就算四象归位，这雾也能污染整个大荒的地脉，你们终究还是输了！”

灰雾在核心中缓缓涨大，四象虚影的光芒愈发黯淡，灵均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深吸一口气，将五域灵珠按在混沌核心上：

“就算是虚无之雾，我们也能找到平衡之法——

大荒的守护，从不是一句空话！”

第759章：漩涡之战

不周山巅的云海被混沌核心与灵均心口的漩涡同时引动，两团能量在半空相撞，没有爆发预期的轰鸣，反而如同水墨交融般缓缓旋转，渐渐凝成一幅丈许宽的太极图。

阴鱼眼泛着墨色，正是混沌核心的黑气所化；

阳鱼眼闪着金芒，是灵均漩涡中的纯净狐火；

鱼眼中心的光点分别嵌着混沌核心与五域灵珠，珠身的五彩光芒顺着太极图纹路流淌，将整个不周山的云海都染成明暗交织的双色，连远处的星辰都似在呼应，闪烁着同步的光韵。

穷奇见状，疯了般扑向太极图，黑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双手不断催动黑气，试图将太极图撕裂：“不可能！混沌怎么会被平衡？这绝不是真的！”

黑气如毒蛇般窜向太极图的阴鱼眼，却在接触图纹的刹那被强行吸入，顺着阴鱼眼流转至阳鱼眼，再涌出时竟化作缕缕纯净的地脉灵气，如同春雨般洒向下方的大荒地脉。

东荒的雷泽因灵气滋养，干涸的河床重新涌出清泉；

南荒的丹穴山火山灰中，钻出嫩绿的梧桐苗；

西荒的三危山流沙，凝结成能涵养水分的岩块；

北荒的寒渊冰层，泛起温润的蓝光，烛龙残魂的气息愈发平和。

玄冰长老站在断柱下方，手中幽冥石串成的项链突然亮起，淡绿灵光在空中织成一片星河，与太极图的光韵相互呼应，他仰头望着这幅天地异象，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惊呼：

“这是帝俊的平衡术！

古籍中记载‘混沌与灵气相生，失衡则乱，相济则安’，今日总算得见真容！”

离朱早已搭箭在手，这支箭杆裹着东荒雷泽的千年梧桐木，箭尖嵌着三滴凤凰血与半片玄武甲碎屑，是五域灵气融合的“归一箭”。

他眯起天眼，瞄准太极图中心的阴阳交界线，低声道：

“灵均，我帮你稳住太极图，别让穷奇再作乱！”

羽箭如一道青色流星射向太极图，箭尖刚触到阴阳交界线，便炸开一团青光，青光顺着图纹蔓延，将太极图的轮廓加固得愈发清晰，同时一股力量顺着图纹涌向穷奇，黑袍在青光中寸寸碎裂，露出底下布满黑色符咒的躯体——

符咒从脖颈缠绕至脚踝，每一道都泛着邪异的红光，是穷奇用自身精血与混沌气炼制的“蚀灵咒”，用来强行压制混沌反噬，此刻符咒因青光冲击，开始微微灼烧，冒出缕缕黑烟。

“我不甘心！”

穷奇嘶吼着，不顾符咒灼烧的剧痛，伸手抓向混沌核心，指甲因用力而泛白，“凭什么你能成为救世主？凭什么你能掌控混沌，我却只能被它反噬？”

灵均缓步上前，九尾狐火如金带般缠住穷奇的手腕，阻止他触碰核心，狐火的温度不似之前那般灼热，反而带着温润的暖意，将符咒的黑烟缓缓驱散：“不是我能掌控混沌，是我接受了它——

接受它的存在，接受它的善恶难辨，用平衡之心引导它，而非用执念压制或毁灭。”

他望着穷奇眼底的疯狂与不甘，突然心念一动，将一缕纯净的混沌气渡入穷奇体内。

这缕混沌气裹着金色狐火，顺着穷奇的经脉流转，与他体内的蚀灵咒相撞，符咒的红光在混沌气中渐渐黯淡，露出底下原本属于昆仑守镜人玄渊的气息。

“你看，混沌并非只会毁灭。”

灵均的声音温和却坚定，“当年你偷换封印咒，是怕自己掌控不了混沌；

后来你堕入魔道，是怕承认自己的懦弱；

如今你执着于毁灭，是怕面对‘平衡’的真相——

你从不是输给混沌，是输给了自己的逃避。”

穷奇体内的混沌气与狐火交织，他突然剧烈颤抖，眼中闪过无数画面：

当年在昆仑墟擦拭昆仑镜的专注、偷换咒文时的忐忑、看到混沌外泄时的恐慌、成为穷奇后的暴戾……

这些画面在青光中流转，最终定格在他刚成为守镜人时，对着昆仑神像发誓“守护昆仑，守护大荒”的模样。

“不……我不是逃避……”

穷奇的声音带着哭腔，手腕在狐火中微微颤抖，却不再试图挣脱，“我只是……想证明自己能做到……”

玄澈与凤离站在一旁，没有上前打扰，玄澈手中的玄武甲泛着蓝光，与太极图的阳鱼眼呼应，补充着北荒的灵气；

凤离指尖的凤凰真火，轻轻舔舐着穷奇身上灼烧的符咒，试图减轻他的痛苦。

离朱收起长弓，天眼望着太极图中不断转化的灵气，低声对玄冰长老道：“灵均这是想唤醒玄渊的本心？

只是穷奇执念太深，未必能成功。”

玄冰长老捋着胡须，幽冥石的星河愈发明亮：

“能不能成功，要看他自己能不能放下执念。

灵均已给了他机会，就像帝俊当年给了我们所有人平衡混沌的机会。”

就在此时，太极图突然剧烈震颤，混沌核心中的最后一缕黑气被转化为灵气，核心变得通体透明，如同一颗纯净的地脉晶石；

灵均心口的漩涡也渐渐平复，九尾狐火与四象虚影的光芒交织，将不周山的云海染成一片金彩。

可穷奇体内的蚀灵咒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他猛地挣脱狐火，眼中重新燃起疯狂：

“就算你说得对，我也回不去了！

混沌已与我共生，我若认输，便会魂飞魄散！”

他抓向自己的胸口，想要将体内的混沌气尽数引爆，却被灵均再次缠住手腕。

灵均望着他眼底的绝望，突然将五域灵珠按在他的眉心：

“我不会让你魂飞魄散——帝俊的平衡术，不仅能平衡混沌与灵气，也能平衡你我之间的因果。”

五域灵珠的五彩光芒顺着穷奇的眉心蔓延，与他体内的混沌气、狐火交织，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小小的太极图。

穷奇的身体渐渐停止颤抖，眼中的疯狂褪去几分，却依旧带着迷茫：

“真的……还有机会吗？”

灵均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半空的太极图，那里的灵气还在不断反哺地脉，不周山断柱的石缝中，竟钻出几株嫩绿的草芽，在灵气中轻轻摇曳——

那是大荒地脉复苏的征兆，也是这场漩涡之战，最温柔的注脚。

第760章：残魂释怀

不周山巅的太极图仍在缓缓旋转，阴鱼眼的墨色与阳鱼眼的金芒交织，将穷奇周身的混沌气尽数卷入。

那些曾暴戾的黑气，此刻在他经脉中温顺流转，如同被驯化的野马，顺着灵均渡来的狐火，一点点洗去蚀灵咒的邪异红光。

穷奇突然捂住胸口，弯腰发出一阵狂笑，笑声里混着压抑的哭腔，泪水顺着他苍白的面颊滑落，滴在太极图纹上，瞬间被转化为一缕灵气：

“原来……平衡不是消灭混沌，是让它与灵气共生……我悟了……我早该悟的……”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云海，望向西方昆仑墟的方向——

那里曾是他作为守镜人玄渊生活了三百年的地方，玉阶、镜台、藏书阁的景象在他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帝俊当年递给自己封印咒竹简的画面，眼中的疯狂彻底褪去，只剩释然的清明。

“当年是我执念太深，错把守护当成争夺，错把混沌当成洪水猛兽。”

穷奇的躯体在青光中渐渐透明，黑袍化作点点墨色光屑，“灵均，大荒的平衡……就托付给你了。”

话音未落，他的躯体彻底化作一颗银白星砂，缓缓飘向太极图的阴鱼眼，与混沌核心融为一体。

星砂融入的刹那，太极图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将整个大荒的夜空都染成金芒，东荒的汤谷、南荒的丹穴山、西荒的昆仑墟、北荒的幽都、中荒的青丘墟，同时亮起一道光柱，与不周山的太极图遥相呼应。

灵均低头望着心口，原本盘旋的混沌漩涡已彻底平息，九尾狐火变得澄澈如洗，第七尾的淡墨纹路完全褪去，只剩九条纯粹的金色狐尾在身后轻轻摆动，每道尾尖都萦绕着一缕五域灵气，如同五颗小小的星辰，泛着温润的光。

“终于……稳住了。”

灵均轻声说道，指尖拂过身前的太极图，图中的灵气还在不断反哺地脉，让他想起伯益在柜山说过的话——

“真正的力量，是与万物共生”，此刻才算真正读懂其中深意。

就在此时，不周山断柱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龙吟，不是凶兽的嘶吼，而是上古神兽特有的威严，震得周围的云海都泛起涟漪。

断柱顶端的裂口处，竟生出淡白色的新玉质，如同春笋般节节拔高，很快便形成一道丈粗的光柱，光柱表面刻满五域图腾与四象纹——

东荒的雷鸟纹、南荒的凤凰纹、西荒的昆仑玉纹、北荒的玄龟纹、中荒的九尾狐纹，与青龙、朱雀、白虎、玄武的纹路交织成网，将太极图牢牢托在半空。

“是大荒地脉在复苏！”

玄冰长老激动地举起手中的幽冥石，石串成的星河突然明亮，与光柱的纹路产生共鸣，“断柱在重生长，这是帝俊当年预言的‘天柱重生’征兆！”

离朱收起长弓，箭囊中的羽箭不再颤动，他望着光柱上的东荒雷鸟纹，笑着拍了拍灵均的肩膀：“你看，连地脉都在为你喝彩。

东荒的族老要是知道，定会用雷鸟蛋设宴，好好庆祝一番。”

玄澈与凤离并肩站在云海边缘，玄澈手中的玄武甲泛着蓝光，与光柱的北荒玄龟纹呼应；

凤离指尖的凤凰真火，与南荒凤凰纹一同跳动，她望着下方渐渐复苏的地脉，轻声道：“当年绝天之战后，谁能想到，大荒还能有今日这般景象。”

阿若此时也循着灵气波动赶来，她周身的藤蔓突然变得躁动，从袖中钻出，如灵蛇般顺着光柱往上攀爬。

藤蔓顶端的青莲花苞层层绽放，在光柱顶端凝成一朵覆盖百里的巨花——

花瓣呈五彩色，分别对应五域的颜色，每一片花瓣上都映着鲜活的景象：

东荒羽民在风巢崖晾晒雷鸟羽，孩童们骑着幼鸟在云海嬉戏；

南荒交胫国的药农在丹穴山采摘梧桐籽，蛊雕温顺地蹲在一旁，帮他们衔起掉落的种子；

西荒昆仑遗民在新凝结的岩块上搭建屋舍，开明兽石像的眼中泛着温和的灵光；

北荒幽都的幽冥灯连成星河，烛龙残魂的气息与玄冰交融，滋养着新生的灵草；

中荒青丘墟的梧桐林枝繁叶茂，狐族孩童与白泽在药田间追逐，回春草在灵气中轻轻摇曳。

“这是……五域生灵安居乐业的景象。”

阿若伸手触碰花瓣，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是太极图的灵气，将大家的心愿映在了花上。”

灵均走到光柱旁，九尾轻轻拂过五域图腾，每触碰一道纹路，便有一缕灵气顺着图腾注入地脉。他抬头望向那朵巨花，花瓣上的景象还在流转——

羽民的雷鸟群朝着不周山飞来，交胫国的药农捧着新炼的药膏，昆仑遗民扛着玉髓，幽都的孩童提着幽冥灯，青丘的族人抱着梧桐果，像是要齐聚不周山，共庆这场新生。

太极图的光芒渐渐柔和，融入光柱之中，五域的光柱也缓缓消散，只留下那道托着巨花的玉质光柱，如同大荒的新天柱，矗立在云海之间。

离朱望着远方飞来的雷鸟群，笑着对众人道：“看来，我们有热闹要凑了。”

灵均点头，眼中满是温和的光：“大荒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新的篇章。”

云海之上，巨花的花瓣还在映着五域的生机，玉质光柱泛着淡淡的灵光，微风拂过，带着地脉复苏的清香，也带着属于大荒的、久违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