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厚礼盈怀(2/2)
“老地方等你。”顾宣接到周希禹电话时,正在剥橘子。听着那头压抑的喘息声,他叹了口气,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酒吧包厢里,周希禹已经灌了半瓶威士忌。顾宣夺过他的杯子:“你疯了?拿酒当水喝?”
“不喝这个,怎么压得住心里的堵?”周希禹的眼眶泛红,指尖抖得厉害,“你说我这叫什么事?当初为了气惜婕,跟李韫森纠缠不清,现在好了,把人家一辈子都搭进来了。”
他抓着顾宣的胳膊,声音发颤:“她现在跟疯了一样,见谁咬谁,可我看着她哭,又觉得是我害了她。顾宣,我后悔了……我当初怎么就那么混账?”
“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顾宣给他倒了杯温水,“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这摊烂事收拾好。要么好好对李韫森,要么趁早说清楚,别拖着两个人都难受。”
“说清楚?”周希禹苦笑,“怎么说?她现在只有我了。”他又灌了口酒,“今天吃饭,阿姨做了惜婕爱吃的菜,她发了好大的脾气……你说,我是不是潜意识里,还在盼着什么?”
顾宣拍了拍他的背,没说话。有些话,说再多都没用。
后半夜,周希禹醉得站不稳,顾宣叫来他的助理,一起把人送回百象阁。车到门口时,顾宣看着别墅里亮着的那盏灯,皱了皱眉:“让阿姨照看他点,别出事。”
凌晨三点,周希禹被渴醒,头痛得像要炸开,胃里更是翻江倒海。他扶着墙走出卧室,脚步虚浮地往厨房挪,走廊里的夜灯映着他苍白的脸。
“小周总?您怎么起来了?”张妈听到动静,披着外套从佣人房出来,看到他扶着橱柜弯腰干呕,吓了一跳,“是不是胃不舒服?”
“水……”周希禹的声音沙哑,“还有……煮点解酒水,蜂蜜姜茶什么的都放进去,按照婕婕的办法。”
张妈犯了难:“这……我没做过啊,不知道放多少姜和蜂蜜……”
周希禹闭着眼,脑子里乱糟糟的,脱口而出:“给惜婕打电话,她知道怎么做。”
张妈愣了愣,还是摸出手机,拨通了井惜婕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井惜婕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张妈?这么晚了,有事吗?”
“井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先生喝醉了,胃疼得厉害,想喝您以前常做的蜂蜜姜茶,我……我不会弄……”
“我教你吧。”井惜婕的声音清醒了些,“姜切片,放三碗水煮沸,加两勺蜂蜜,再煮五分钟就行,别太浓,不然辣……”
话没说完,手机突然被人抢了过去。李韫森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头发乱糟糟的,眼里冒着火,对着听筒吼道:“井惜婕!你少假好心!他是我的未婚夫,用不着你操心!”说完“啪”地挂了电话,狠狠把手机摔在桌上。
张妈吓得缩回手,周希禹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她,胃里的绞痛混着心里的烦躁,让他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
李韫森死死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刚才听到井惜婕声音的那一刻,她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个她最初只为“负责”才赖上的男人,早已成了她不愿与人分享的所有物。哪怕他心里装着别人,她也休想让那个人再踏进来半步。
别墅里重归寂静,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敲打着这荒唐又无解的僵局。
电话被猛地挂断时,井惜婕还没完全清醒,听筒里残留的怒气像根细针,轻轻扎了她一下。她捏着手机发了两秒愣,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嘟囔着“莫名其妙,神经病吧”,就把手机往床头柜一扔,转身想往温暖的怀里钻——往常这个点,靖安的胳膊总会牢牢圈着她,体温裹得她浑身发热。
可身后却空落落的。
井惜婕的手扑了个空,猛地睁开眼。昏黄的小夜灯下,靖安正坐在床沿,背对着她,肩膀绷得像块铁板。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道冷硬的阴影,连呼吸都带着点沉。
“宝宝?”她的声音还黏着睡意,带着点茫然,“你怎么坐起来了?是不是我电话吵到你了?”
靖安没回头,声音像淬了点冰:“为什么还要接他的电话?”
“不是他……”井惜婕这才彻底醒了,撑起身子去拉他的胳膊,指尖触到他紧绷的肌肉,“是周希禹家的阿姨,我没存号码,不知道是谁,连打了两个,还以为是急事……”
她从背后圈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声音软得发颤:“我真不知道是他们那边的电话,要是知道,我根本不会接的。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现在就把号码拉黑,以后再也不会接了……”
靖安还是没动,只有胸腔里的呼吸越来越沉。井惜婕急了,爬到他面前,跪坐在床上,仰着脸看他——他的眉头拧成个疙瘩,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憋着团火,烧得她心头发慌。
“宝宝,”她伸手去抚平他的眉,指尖被他攥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你别生闷气嘛……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你的醋坛子怎么又翻了?”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声音黏糊糊的,像只讨饶的小猫,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自己这边拉。靖安的喉结滚了滚,视线落在她微肿的唇上,那点被点燃的火气突然变了味,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窜,烧得他指尖发烫。
没等井惜婕再说什么,靖安突然俯身,狠狠吻了下去。
这吻带着点惩罚的意味,霸道得不容拒绝,像要把心里那点烦躁和占有欲全揉进她嘴里。井惜婕被吻得踮起脚尖,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才勉强稳住身子。他的手攥着她的腰,力道大得像要在她皮肉上留下印子,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颈,让她连躲的余地都没有。
“唔……”她的呼吸乱了,指甲下意识地掐进他的后背,却被他吻得更凶。唇齿间全是他身上的气息,混着点淡淡的沐浴露香,霸道又灼热,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靖安才稍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得像刚跑完万米。他的眼神暗沉沉的,像翻涌的浪潮,里面有生气,有委屈,更多的却是化不开的占有欲。
“记住了,”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指尖摩挲着她被吻得发红的唇,“你的电话里,不能再有任何跟他有关的人。”
井惜婕的脸颊滚烫,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她看着他眼底的自己,突然踮起脚尖,主动凑上去,轻轻咬了咬他的唇角,声音带着点喘:“记住了……以后只听你的话,好不好?”
靖安的眼神猛地一暗,再次扣住她的后颈。这次的吻温柔了些,却更缠绵,像带着钩子,勾得人浑身发软。月光悄悄挪了挪位置,把相拥的影子投在墙上,缠绵得难分难解。
窗外的风停了,屋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混着点压抑的喟叹,像首没写完的情歌,在寂静的夜里,烧得又烈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