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荒疗养院的病历本(2/2)
刘子洋没犹豫,抓起录音笔就往后跑,老太太突然把试管架往金牙男那边推,五颜六色的液体泼了一地,冒出刺鼻的白烟。“快跑!这烟有毒!”
他钻进暗道,里面漆黑一片,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气声和身后的怒骂声。暗道是土挖的,两边的泥土时不时往下掉,砸在脖子里凉飕飕的。爬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前面出现光亮,他拼尽全力钻出去,发现自己在片松树林里,远处的疗养院像个黑疙瘩趴在山坳里。
瘫在地上喘了半天才缓过劲,摸出录音笔按了播放键——里面果然是金牙男他们的对话,说要把“听话药”卖给地下赌场,还说林淑琴的家人在追查,得“处理干净”。
“林淑琴……”刘子洋想起那张x光片,心里揪得慌。他知道这事儿还没完,熵组织的药要是流出去,不知道要坑害多少人。
休息够了,他往山下走,想找个地方报警。路过个护林站,屋里亮着灯,个穿迷彩服的年轻人正趴在桌上写日志,看见他,抬头笑了:“迷路了?这林子晚上可不安全。”
“我想借个电话,”刘子洋往护林站里瞅了瞅,“报个警,荒疗养院有非法实验。”
年轻人的笔顿了顿,往他身后看了看:“你是从安康疗养院跑出来的?刚才有辆白色面包车在山下转悠,问有没有见过个穿黑夹克的后生。”
刘子洋心里一沉——金牙男他们追出来了。“大哥,您知道疗养院的地下实验室吗?他们在里面害人。”
年轻人突然站起来,从床底下摸出把猎枪:“知道,我叔以前是那儿的护工,十年前就是发现他们的秘密被害死的。我在这儿守了五年,就等抓他们现行。”他往山下指,“我带你去个地方,能抄近路回疗养院,咱们去救那个老太太。”
两人往山上走,年轻人熟门熟路地带着他钻进条隐蔽的山沟,沟底的小溪通向疗养院的后墙。走到离后墙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金牙男的声音格外刺耳:“把老东西拖去配药!要是天亮前配不出稳定的配方,就让她当‘废品’!”
刘子洋和年轻人躲在岩石后面,看见老太太被两个黑夹克架着往主楼走,头发乱得像草,白大褂上沾着不少污渍。“不能等警察了,”年轻人把猎枪上了膛,“再等她就没命了。”
两人摸进疗养院,年轻人用猎枪托砸晕了门口的守卫,刘子洋则往地下实验室跑,想找到更多证据。实验室里的白烟散得差不多了,铁床上的白布被掀开,露出底下的骷髅——原来那些“废品”早就成了白骨。墙角的保险柜没锁,他打开一看,里面堆满了病历,都是近十年失踪的人,最后诊断结果全是“精神失常,自行离院”。
“找到没?”年轻人喘着气跑进来,身后跟着老太太,“警察快到了,金牙男他们往西配楼跑了!”
刘子洋把病历往包里塞:“够了,这些都是证据。”
三人往疗养院外跑,刚到门口就看见警车的灯光,张警官带着警察冲了进来,看见他们,松了口气:“你们没事吧?接到报警说这儿有非法实验……”
“在地下实验室,”刘子洋往主楼的方向指,“还有这些病历,都是被他们害的人。”
老太太拉着张警官的手,眼泪掉了下来:“他们把好好的人变成药罐子,还说这是‘净化’,丧天良啊……”
警察很快控制了局面,在西配楼的地下室里抓到了金牙男和黑夹克,搜出了大量“听话药”和实验记录。技术人员说这药含有强效镇静剂和致幻成分,长期使用会让人变成植物人。“多亏你们及时发现,”张警官拍了拍刘子洋的肩膀,“这熵组织真是越来越猖獗了,连疗养院都敢拿来当实验室。”
刘子洋笑了笑,没说话。他往东配楼的方向看了看,月光透过木板缝照进去,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林淑琴当年念叨的课文里的字。他知道这只是熵组织的一个据点,他们肯定还有别的阴谋,但他不怕——就像这荒疗养院的野草,哪怕被踩、被烧,只要根还在,总能钻出来。
离开疗养院时,天快亮了,松树林里的露水打湿了裤脚,凉飕飕的。年轻人说要留在护林站,继续盯着疗养院的动静,生怕熵组织的余党回来。“你放心,只要我在这儿,他们就别想再害人。”
坐最早一班公交回城的路上,刘子洋摸出那支录音笔,外壳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潮。他想起实验室里的白骨,想起老太太颤抖的手,突然觉得熵组织就像那些试管里的液体,看着五颜六色,实则全是毒药,但只要有人敢碰、敢砸,总有被清理干净的一天。
车窗外的田野里,农民已经开始干活了,拖拉机的“突突”声混着鸡鸣,透着股踏实的生气。刘子洋看着这景象,突然觉得,不管熵组织耍什么花样,只要日子还在照常过,只要还有人愿意站出来,他们就永远赢不了。
这追查的路还长,但他的脚步不会停,就像这荒疗养院的来苏水味,哪怕散了二十年,只要有人记得它该有的干净,就总有被冲刷掉污渍的一天。而他,就是那个拿着拖把的人,一点一点,把被熵组织弄脏的世界,擦回原来的模样。
到市区时,天已经大亮了。刘子洋在路边买了碗豆浆,边喝边往警局走——他得把病历和录音笔交给张警官,顺便问问林淑琴的家人有没有消息。路过家药店,门口的广告牌上写着“拒绝非法药品”,他站着看了会儿,突然觉得这字写得真对,比任何口号都实在。
进警局时,张警官正在整理从疗养院搜出的证据,看见他,笑着说:“林淑琴的家人找到了,他们说要谢谢你,要是没你,他们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真相。”
刘子洋心里松了口气,往证据袋里看了看,里面有支和老汉捡到的一样的粗针管,管壁上的刻度歪歪扭扭的,像个没长好的疤。他知道,这针管会像之前的电缆牌、病历本一样,成为新的线索,指引他找到熵组织的下一个窝点。
下一次,他们会藏在哪?是另一个荒疗养院,还是某个看似正规的医院?不管是啥,他都准备好了——裤兜里的折叠刀硌着大腿,提醒他随时可能遇上的麻烦,也提醒他,有些事总得有人扛着,哪怕扛得肩膀发酸。
走出警局,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刘子洋往公交站走,心里盘算着下一站该去查查那个地下赌场——既然熵组织想把药卖给他们,那儿说不定藏着更多秘密。路还长,但走一步就离真相近一步,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