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暗渡陈仓（2/2）

她小心翼翼地探查着货栈布局。秀女们被安置在二楼一个独立的、守卫森严的房间。楼下是仓库和护卫住所。厨房在后院一角。

正当她苦思混入之法时，机会来了。一个负责给秀女送饭的婆子，提着食盒从厨房出来，骂骂咧咧地嘟囔着：“……真当自己是主子了？挑三拣四，晦气！”

明薇心念电转，有了主意。她悄悄尾随婆子，趁她在一个角落放下食盒小解的功夫，迅速上前，用“灵犀指”在她后颈轻轻一拂。婆子哼都没哼一声，软软倒地。明薇将她拖到杂物堆后，飞快地和她互换了外衣，又用易容膏粗略模仿了一下婆子的容貌特征。幸好婆子身材干瘦，衣服套在她身上虽大，卷起袖口裤脚倒也勉强能看。

她提起食盒，压低脑袋，模仿着婆子蹒跚的步伐，向二楼走去。

“王婆，今天怎么这么慢？”楼梯口的护卫皱眉道。

明薇含糊地“唔”了一声，不敢多言，加快脚步上楼。

护卫似乎也没在意，挥挥手让她过去了。

来到房门口，另一个护卫验过食盒，打开门锁。明薇深吸一口气，低头走了进去。

房间内，三个年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正坐在桌边，个个容貌秀丽，但脸色苍白，眼神惶恐。见到“王婆”进来，其中一个绿衣少女忍不住问道：“妈妈，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能到京城？”

明薇不敢抬头，含糊道：“快了……就快了……”她放下食盒，准备趁机探查一下情况。

就在这时，那个绿衣少女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哭腔对同伴说：“菱香，我……我昨晚好像听到李管事说……说我们就算到了京城，也……也多半是送给那些太监做对食……根本见不到皇上……”

另一个叫菱香的黄衣少女浑身一颤，眼泪掉了下来：“不会的……爹爹说……是送我们进宫当女官的……”

“别傻了！”第三个紫衣少女冷笑道，“咱们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不就是给那些大人物准备的玩物吗？能活命就不错了！”

明薇心中巨震！果然！这些少女根本就是被当做礼物送去巴结权阉的！苏家和李家，竟然如此龌龊！她强压怒火，默默收拾碗筷，耳朵却竖得尖尖的。

“我……我不想死……”绿衣少女呜咽道，“我听说……京城里现在很乱，苏首辅家和宫里李娘娘家斗得厉害……我们会不会被……”

“闭嘴！”紫衣少女厉声打断她，“不想活了吗？这些话也敢乱说！”

房间内陷入死寂，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声。

明薇收拾好东西，退出房间，心中已有了计划。她要利用这些少女对未来的恐惧，或许……可以策反一两人，作为内应？但此事需万分谨慎。

她回到厨房，将昏睡的真王婆弄醒，又用“灵犀指”轻微干扰了她的记忆，让她以为自己只是不小心摔晕了。然后迅速换回衣服，躲回藏身处。

当天夜里，货船悄然启航，顺着运河南下。明薇凭借高超的隐匿技巧，躲在一个装满绸缎的货箱夹缝中，顺利登船。

船只平稳行驶。明薇白天潜伏，夜晚则悄悄出来活动，探听消息，并尝试用“灵犀指”隔空与那个最为胆怯的绿衣少女“沟通”，传递一些简单的、带有安抚和鼓励意味的意念碎片，如同在她心中种下一颗信任的种子。

数日后，船只抵达一个大型码头进行补给。明薇听到护卫议论，此地离京城已不足三日路程。而怀中的罗盘，血光已浓郁得如同实质！那个恶意的“心声”充满了志在必得的猖狂！

不能再等了！必须在进城前，找到突破口！

这天深夜，明月高悬。明薇悄然潜入货船底舱，那里堆放着一些不太重要的杂物。她找到那个绿衣少女的行李箱，用一根细铁丝巧妙拨开锁，迅速翻查。果然，在夹层中，她找到了一封少女父亲写给某位“王公公”的密信，信中极尽谄媚，并暗示愿将女儿献上，以求在京城谋个差事。

明薇将信内容牢记于心，原样放回。正当她准备离开时，突然，她感知到两股强大的、充满阴冷气息的“波动”正在迅速接近货船！是高手！而且是……宦官高手！

不好！被发现了？！

明薇心中大惊，立刻运转敛息术，将自己缩在阴影里，一动不敢动。

两道鬼魅般的身影飘然落在甲板上，竟是两个面白无须、眼神锐利的中年太监！为首一人尖声道：“李管事何在？干爹让咱家来看看，‘货’可还安稳？”

李管事连滚爬爬地迎出来，谄媚道：“高公公！您怎么亲自来了？放心！货好着呢！三个雏儿，水灵得很！”

高公公冷哼一声，目光如电扫过船舱：“咱家怎么觉着，这船上……有股子生人气？”

暗处的明薇，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