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龙椅旁挪了个涂鸦位（2/2）

嬴政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钥匙扣上，又抬眼看了看胡亥那气鼓鼓的脸。他没有立刻斥责胡亥小题大做，也没有直接下令处置那商业联盟，而是平静地开口，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胡亥。”

“儿臣在！”

“汝之原作《混沌的秩序》，标价几何？”

胡亥一愣：“啊？回父皇，乃是非卖品，艺术无价！”

“既无价，他人仿制流通，使万千低维生灵亦能得见‘混沌的秩序’，虽形劣，然其名已传。是损汝耶？抑或益汝耶？”嬴政缓缓道，“再者，中心律法，可有明文细则，界定此类跨文明艺术仿制之权责？”

胡亥张了张嘴，看向李斯。李斯立刻躬身：“回陛下，相关《跨界知识产权临时保护条例》尚在草案拟定中，细节未臻完善。”

嬴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李斯，加速此条例审议。胡亥，你既觉权益受损，可依现有规则，向中心仲裁庭提起申诉，依律索赔。而非于此朝会之上，举一钥匙扣喧哗。”

胡亥脸一红，讪讪地收起钥匙扣：“儿臣……儿臣知道了。”

一场可能演变成闹剧的风波，被嬴政四两拨千斤地化解，既维护了朝堂严肃，又指明了解决问题的正道。众臣刚松半口气，却见嬴政做了一件让所有人，包括李斯和蒙恬，都瞳孔微缩的事情。

他微微俯身，对着龙椅下方、丹陛的阴影处，用一种……近乎平和的语气说道：“往旁边挪一些，莫污了衣袍。”

群臣愕然，顺着陛下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个几乎完全透明、如同肥皂泡般圆润柔软的小小生命体，正靠在陛下的靴子旁。它没有五官，没有四肢，只是一个散发着柔和微光的泡泡。此刻，这泡泡正伸出一小缕如同水母触手般的能量丝线，握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来的、五彩斑斓的蜡笔，专心致志地，试图在陛下那玄色镶金的至尊靴面上，画上一个歪歪扭扭的、亮黄色的星星。

听到嬴政的话，那“泡泡文明”的个体似乎理解了。它轻轻飘浮起来，乖巧地往旁边挪了半尺，让开了可能被蜡笔蹭到的袍角，然后继续趴回去，更加专注地涂抹那颗星星。

嬴政仿佛只是拂开了一片落叶，重新直起身，目光扫过下方表情管理近乎失控的群臣，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威严：

“下一项议题。”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只有那泡泡用蜡笔划过靴子皮革的细微“沙沙”声，清晰可闻。

蒙恬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李斯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目光从陛下靴子上那颗越来越亮的黄色星星上移开。他们终于深刻地意识到，陛下的“终极快乐”究竟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这威严肃穆的咸阳宫朝会，从今往后，恐怕永远都要给某些意想不到的“精彩”，让出一个小小的、涂鸦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