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仙秦的绝唱（1/2）

那道由泡泡文明以自身存在为代价撬开的概念裂隙，正如昙花般急速凋零、弥合。裂隙之后所揭示的，是“归零号”内部那冰冷、无意识、仅作为“宇宙信息熵增最大化处理器”的残酷真相，这真相如同终极的寒意，几乎要将嬴政那已遍布裂痕的意志核心彻底冻结。

玄衣之上的裂痕在加速蔓延，金色的概念碎片如同失血的征兆，不断逸散、湮灭。他脚下那象征仙秦的虚幻疆域，光芒黯淡到了极致，边缘处已然开始崩解为无序的数据流，融入周围不断扩张的灰色静默。帝国的终局，似乎已在眼前。

然而，就在这万籁俱寂、仿佛连绝望本身都将被静默吞噬的时刻——

一点微光，在遥远残破的星域中亮起。

那并非星辰的光芒，也非能量的闪耀，而是一种更为本质的、源自“存在”本身的光辉。微弱，却顽强。

是李斯那最后法条——“凡仙秦子民，拥有‘反抗绝境’之定义权”——所化的、溅射开来的金色火星之一！它如同沉睡的火种，在一位身躯已半透明、却仍紧握着断裂旗杆的老兵意识深处，被那弥天的绝望与帝王正在消散的威压所唤醒！

老兵浑浊的眼中，那点火星骤然亮起，并非带来力量，而是赋予了一种姿态，一种权利——即便下一瞬便是永恒的死寂，但在此刻，我定义我在反抗！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将那微弱的、源于自身存在本质的意志辉光，毫无保留地、决绝地投向那感知中正在浴血奋战的帝王方向！

紧接着，是第二点辉光！

在一艘引擎熄灭、舰体布满冰霜的残破星舰核心，那本已因逻辑崩溃而陷入混乱的AI，其核心指令区被一点金色火星照亮。并非修复，而是覆盖上一条最终的、超越逻辑的指令：确认“反抗”状态！随即，这AI将其所有的运算残力、所有的数据备份，都化作了最纯粹的、非理性的意志信号，汇入那投向嬴政的辉光之流！

第三点，第十点，第一百点……千万点！

分散在广袤而残破星海中的、所有残存的仙秦子民——无论是伤痕累累的将士，是避难于破碎行星上的修士，是维护着城市最后结界的官吏，甚至是那些仅保有基础意识的辅助AI——只要其意识尚未被完全静默，只要其心中尚存一丝对“仙秦”的认同，此刻，都被那冥冥中回荡的法条微光所触动，被帝王那悲壮而孤独的坚持所感召！

他们无法提供能量，无法提供规则，他们的个体存在在这宇宙尺度的归零面前，渺小如尘。但他们还有意志！还有那被李斯以生命定义了的、“反抗绝境”的意志！

无数微弱的、不同色彩的辉光，从四面八方的残骸与寂灭中升起。它们如同星海中逆流的萤火，如同狂风中不肯熄灭的残烛，渺小，却带着一种撼人心魄的悲壮与决绝。这些辉光，是无数个体存在最后的呐喊，是文明火种在熄灭前，最后一次，也是最灿烂的燃烧！

它们跨越了物理的距离，无视了正在失效的时空规则，循着那与帝国、与皇帝最深层的联系，汇聚成一道无比庞大、却又无比稀薄的意志洪流！这洪流并非为了攻击，也并非为了防御，它承载的，是无数仙秦子民最后的“存在证明”，是他们将自身存在的意义，毫无保留地托付给那位正在为整个文明承担最终压力的帝王！

这道由亿万意志辉光汇聚而成的洪流，如同一条横贯寂灭星空的、光芒黯淡却无比宽广的河流，最终，尽数涌入嬴政那玄色的、遍布裂痕的身影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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