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全知就是战力（2/2）

“成功了！干扰生效！”观测员大喊。

然而，居中压制的四艘敌舰立刻做出反应，猩红射线如同暴风雨般覆盖过来，意图摧毁那四艘大胆的护卫舰。但“烛照”的淡蓝色图谱早已预见了这一反应。几乎在敌舰炮口亮起的同一毫秒，那四艘护卫舰已按照图谱标注的、看似毫无规律的折跃路径开始机动，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大部分射线，仅有最外侧一艘被擦中舰尾，重创但未沉没。

而它们牺牲般的突袭，为锚地防御争取到了宝贵的几秒钟。在这几秒内，“蓐收”网络透支催生出的第一批再生物资——数十枚特制的“规则干扰鱼雷”——被紧急装填入刚刚修复的部分发射井。

“发射！”

淡蓝色的图谱上，标注出了最佳的鱼雷散布区域与引爆时机。数十道拖着幽蓝尾迹的鱼雷并非直射敌舰，而是在预定的虚空坐标点提前引爆。爆炸没有火光，只有一片迅速扩散的、扭曲的规则干扰场，如同在清水中滴入浓墨，暂时扰乱了那片区域的物理常数与能量传导效率。

突入的敌舰编队速度骤降，攻击精度下降，阵型也因各舰对规则干扰的抵抗能力不同而出现了短暂混乱。

“‘烛照’网络同步率正在下降！核心温度报警！有计算单元开始熔毁！”工程师发出痛心的警告。这种将全维感知实时转化为微观战术指引的负担，远超网络的设计极限。

“不能停！继续！”李信咬牙道。他知道，这是用“烛照”网络的生命，换取锚地的生存时间。

战斗在继续，每一秒都充斥着“烛照”网络以自身崩解为代价换来的、精准到毫秒的战术优势。敌舰的每一次攻击，似乎都落在了帝国防御体系提前半步的规避或应对上；帝国的每一次反击，哪怕微不足道，都总能打在敌人最难受的节点。八艘“法则墓碑”如同陷入了一张无形而粘稠的蛛网，空有强大的力量，却被无数纤细却坚韧的丝线层层束缚，行动越来越滞涩。

它们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两艘侧翼迂回的敌舰突然放弃原定目标，将炮口对准了锚地中几个看似无关紧要的、散发着高强度数据波动的区域——那是“烛照”网络在地面的主要信号中继和强化节点！

“它们要攻击‘烛照’的物理节点！”首席科学官骇然。

淡蓝色图谱疯狂闪烁，给出了数种应对方案，但都需要调动此刻已被紧紧咬住的主力防御火力，势必导致防线出现更大缺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烛照”网络的核心，那个高维几何模型，做出了一个决绝的选择。

它停止了向所有终端输送细密的战术指令。

它将剩余的全部算力与能量，聚焦于一点。

一道前所未有的、凝聚了“烛照”全部观测数据与计算精华的、高度压缩的“战术解构流”，如同最后的呐喊，跨越空间，直接注入了前线正在与“归零号”及其主力周旋的“祖龙真身”意志之中。

那不是求援，而是……一份“礼物”，一份关于眼前这八艘敌舰及其所代表的“法则墓碑”型号的、最全面、最深入、甚至包含了其基于当前战场行为推测出的底层逻辑偏好的终极分析报告。

紧接着，“烛照”网络的核心光芒骤然黯淡，所有数据流停滞。物理节点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为了送出这份最后的报告，它彻底过载，烧毁了自我。

几乎在同一时刻，遥远的阻击战场上，正被“归零号”重新组织的狂暴攻击所压制、光芒略显黯淡的“祖龙真身”，龙瞳之中猛然爆发出洞彻一切的锐利金芒！

前线传来的灵能波动性质陡然一变，少了一份硬撼的蛮勇，多了一份庖丁解牛般的精准与冰冷。

而在K-77锚地，失去了“烛照”的实时指引，防御体系顿时显得笨拙起来。两艘敌舰的猩红射线终于命中了目标，数个“烛照”地面节点在湮灭的光芒中化为乌有。

但，也就在这同时，锚地内所有残存的防御力量，接收到了来自最高指挥链的、简洁而无比清晰的新指令——指令中蕴含的战术思路，与方才“烛照”的风格一脉相承，却更加宏大，更加致命。

那是嬴政的意志，在融合了“烛照”以生命送来的“全知”之后，下达的裁决。

“全知”并未消失，它已升华，融入了帝国最高战力的灵魂之中，化作了更为恐怖的……即战力。

残存的五艘“法则墓碑”似乎也感应到了某种超越战场的变化，它们犹豫了，进攻的节奏出现了致命的迟疑。

而锚地的炮口，在“蓐收”网络支撑下，重新缓缓亮起。这一次，它们的瞄准，带着一丝“烛照”最后的余晖，和“祖龙”汲取全知后的冰冷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