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饥渴（2/2）

永世不得超生！”

“铛！铛！”敲击声变得急促了一些，带着一种莫名的躁动。

“怨气啊……冲天呐……”铁匠的声音又陡然低沉下去，陷入一种梦呓般的恍惚，仿佛在回忆某种极其恐怖而又宏大的景象，“……多少个年头了？

记不清了……这鬼地方就没一刻消停过……骨头渣子都在互相憎恨、互相吞噬……那些碾碎了的魂灵碎片……哭嚎了千年万年……把这里的每一寸土、每一块石头……都泡得……比最深最臭的阴沟还要毒！还要脏！”

凌夜的动作彻底僵住了。

弯下的腰仿佛被冻结在半空，伸向苔藓的手指凝固在距离目标寸许的地方。

叛徒之渊？亡灵帝国？碎魂？

铁匠那沙哑低语中的词语，如同一个个冰冷的、带着倒钩的毒刺，狠狠扎进他的耳膜，穿透混沌的意识，死死钉入他的心脏最深处！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份冰冷的、条款苛刻到令人绝望的“彼岸”协议，想起了寰宇科技那光洁如镜、毫无温度的大厦，想起了那个无处不在的、冰冷而完美的Ω标志。

一种可怕的联想如同毒蛇般悄然抬头。

“现在……倒他妈的好了……”铁匠发出一声嗤笑，这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足以让任何人感到绝望的嘲讽，“……清净了？

呸！

是换了个更‘干净’的玩法……成了某些……躲在云上面、亮闪闪的地方……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的……‘试验田’咯！嘿嘿……试验田……”

“试验田？！”

这个词！

如同九天之上劈落的血色雷霆，带着毁灭性的音爆，狠狠炸响在凌夜被灵魂饥渴和疲惫折磨得近乎混沌的意识海洋之中！

冰冷刺骨的寒意不再是掠过，而是如同决堤的冰河，轰然从脚底爆炸般窜起，瞬间冲垮一切阻碍，直达天灵盖！每一根头发仿佛都竖立起来！

每一个毛孔都在疯狂尖叫！

他知道？！

这个看似麻木等死的铁匠，他居然知道？

他口中的“大人物”……是指寰宇科技？！

这所谓的“永寂坟场”，这个让他们这些“死者”在其中挣扎、死亡、再挣扎、再死亡的绝望之地，难道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或诅咒，而是一个……被精心构造和掌控的……巨大的实验场？！

他们所有这些“玩家”，难道根本就不是什么幸运儿或倒霉蛋，而是……小白鼠？！

无数破碎的线索、冰冷的细节、协议中模糊而霸道的条款、游戏中种种不合常理的残酷设定……在这一刻，仿佛被这根名为“试验田”的引线瞬间串联起来，即将引爆一个足以将他残存意识彻底粉碎的真相炸弹！

凌夜猛地扭过头！脖颈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他布满血丝、因饥渴和震惊而几乎凸出的眼睛，死死地盯向那个蜷缩的背影！

他想要嘶吼，想要质问，想要抓住那个老人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