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污浊之路与绝望抉择（2/2）

这恐怖的震荡源头……正是主排污干管方向！是艾米丽在战斗引发的？还是泵站终于彻底崩溃了？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艾伦等不了了！普罗米修斯的压制随时会崩溃，纳米虫会彻底吞噬这个孩子！而他自己，也即将被肩上这株植物和前方的能量湍流撕碎！

“上去！”陆棋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用尽最后力气，扛着艾伦，拖着几乎虚脱的瑟琳，在剧烈摇晃的管壁边缘摸索。终于，在一个被锈蚀格栅封堵的检修梯口，他用战术匕首撬开了松动的螺栓！

**哗啦！**

沉重的铸铁井盖被顶开。冰冷、带着浓重铁锈味的夜风灌入，却如同甘霖。陆棋先将昏迷抽搐、体温高得吓人的艾伦托举出去，然后拉着瑟琳，三人如同从地狱爬回的恶鬼，狼狈不堪地滚落在一条堆满工业垃圾的、死寂的后巷中。

巷子深处，隐约可见一栋灯火通明、造型如同冰冷十字架的巨大建筑——**圣玛丽心理诊所**！它那镶嵌着九芒星标志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散发着伪善而冰冷的光芒。

瑟琳一爬出井口，就扑到艾伦身边，看到儿子身上那不断扩张的粉红色凝胶和狂舞的菌丝，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艾伦！我的孩子！救救他！巴洛，求求你！只有那里……只有圣玛丽可能有办法！”她指着诊所的方向，脸上混杂着污泥、泪水和极致的绝望。她深知那是虎穴，但为了儿子，她愿意跳进去。

陆棋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肋下的剧痛和肺部的灼烧感。左肩的共生植物光芒微弱，根须无力地垂落。AI的警报依旧刺耳：

**【共生体严重受损！急需安全环境与纯净能量修复！】

【目标（艾伦）纳米虫集群压制即将失效！预计全面爆发时间：小于15分钟！】

【检测到高强度追踪信号锁定！追捕单位预计抵达时间：小于10分钟！】**

去圣玛丽？那是自投罗网！怀特医生、约翰组长、那些冰冷的仪器……艾米丽怎么办？陈子煊的约定怎么办？他肩上的植物和普罗米修斯的秘密怎么办？

但看着瑟琳那双被绝望和母爱灼烧得通红的眼睛，看着艾伦那正被非人力量吞噬的小小身躯……陆棋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混合着污泥滴落。巴洛·克莱恩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露西冰冷的葬礼、艾米丽空洞的眼神、瑟琳丈夫老李在熔炉爆炸后失去一切的麻木……他们都是被这吃人机器碾碎的蝼蚁！而此刻，瑟琳正抓着他，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走！”陆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他猛地弯腰，再次将滚烫的艾伦扛在肩上，如同扛起一座燃烧的山。他没有选择。为了艾伦一线渺茫的生机，为了瑟琳眼中那点卑微的希望，他必须赌上一切，踏入这已知的龙潭虎穴！至于艾米丽……他只能祈祷玛莎的庇护和陈子煊的接应。

他拖着疲惫欲死的瑟琳，踉跄着冲向圣玛丽诊所那如同巨兽獠牙般张开的、灯火通明的大门。每一步都踏在荆棘之上，奔向一个可能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