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心镜试炼（2/2）

……

景象再变。

这是一片被无尽秽气笼罩的废墟，天空是永恒的灰暗，大地龟裂，流淌着污血。云璃倒在他怀中，眉心黑气缠绕，气息已然彻底断绝，那双曾清冷如月的眸子，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死寂。远处，是水韵真人、金刑长老等人破碎的尸体，更远处，是无尽魔物的咆哮与亿万生灵绝望的哀嚎。

“你救不了她……你谁也救不了……”一个充满恶意的低语在他心底响起，“你的挣扎，你的努力，都是徒劳……看啊，这就是你所要守护的世界，这就是结局……拥抱黑暗吧，加入我们，至少……能获得力量，能活下去……”

无尽的悲伤、自责与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的意志吞噬。这是他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失去重要之人，守护失败。

林风紧紧抱着怀中冰冷的“云璃”，身体因巨大的痛苦而微微颤抖。但下一刻，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即便前方是注定的败亡，即便要踏着尸山血海，我之道心，亦永不屈服！守护之念，绝非徒劳！”

他体内混沌道种轰然运转，灰蒙蒙的光芒自他体内爆发，如同利剑般撕裂了这绝望的幻境！

……

场景第三次变换。

他端坐于九天之上，身下是万千世界的生灭轮回。混沌之气化作他的王座，星辰为他加冕。他一念可定众生生死，一眼可观万界兴衰。他是至高无上的混沌之主，是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的存在。云璃、石村、玄黄界……所有的一切，在他漫长的生命与无上的权柄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如同尘埃。

“看，这才是你应有的归宿。”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响起，“何必为了区区一界生灵奔波劳碌？超脱出去，成就永恒，这些蝼蚁的存亡，与你何干？”

无上的权力，永恒的生命，俯瞰众生的超然……这是潜藏在许多修行者心底最深的欲望。

林风看着那至高无上的宝座，眼神中却只有一片平静。

“力量，若非用于守护，与黑暗何异？超脱，若以漠视苍生为代价，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笼。我求道，为的是念头通达，为的是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而非成为冰冷无情的‘天意’。”

他缓缓从那虚幻的王座上站起，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向来时的路。身后的至高景象轰然崩塌。

……

心石之前，林风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眸中一片清明坚定，仿佛刚刚经历的不是凶险的幻境，而是一次对道心的洗礼与砥砺。他缓缓收回手掌，心石的光芒也随之平复下来。

石守心村长一直紧盯着心石的变化，此刻看到林风安然无恙地脱离，并且心石最后反馈出的是一种纯净而坚韧的守护意念，他眼中终于露出了欣慰与彻底认可的神色。

“坚守本心，不为过往所困，不惧未来之艰，不惑权欲之诱……好！好！好！”他连道三声好，显然对林风的表现极为满意。

林风对石守心微微颔首，退到一旁，看向云璃，递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云璃神色平静，步履从容地走到心石之前。她没有多言，同样抬起纤纤玉手，轻轻按在了心石光滑的表面。

混沌光芒再次亮起，将她的身影吞没。

属于太阴圣体的心镜试炼，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