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活不像人，死不像尸（1/1）
“启动应急导航，顺着星云流飘！”他咬牙按下按钮，就在这时，驾驶舱舷窗突然蒙上一层淡黑雾霭，像被人泼了墨汁，原本泛着紫光的星云瞬间被隔绝。更诡异的是，舷窗表面开始凝结细小的黑色晶体，像无数枚倒立的墨色钢针，在义眼红光照射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仿佛是被冻住的暗蚀能量突然活了过来。
破锣稀心里一沉，伸手去擦舷窗，指尖刚触到玻璃，刺骨的寒意就顺着指腹钻进骨头缝，像摸到了暗蚀巢穴的冰壁。更可怕的是，那些晶体竟顺着他的指尖往手背上爬，像有生命的蚂蟥钻进皮肤纹路，留下钻心的刺痛。他的手背瞬间泛起青黑，毛孔剧烈收缩，冷汗顺着指缝滴在晶体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瞬间蒸发成一缕带着腥甜的黑烟。
“什么鬼东西！”他猛地缩回手，那些晶体已像细蛇般缠上小臂，所过之处皮肤僵硬冰冷，连汗毛都结成了细小的冰碴。驾驶舱内温度瞬间跌破冰点，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霜花，落在控制台的油渍上，冻成细小的冰珠。星尘从通风口灌进来，刚接触晶体就瞬间湮灭，空气中弥漫着烧糊的金属味，混着暗蚀特有的腥甜，吸进肺里像扎了无数根细针，刺得他剧烈咳嗽。
应急警报突然变调，尖锐的“嘀嘀”声转为低沉的“嗡鸣”，屏幕上的能量读数疯狂跳动，红色数字像疯了一样飙升，最后定格在令人绝望的数值上，“混沌能量浓度100%，暗蚀生物入侵确认！”机械义眼的红光开始疯狂闪烁，视网膜上弹出的警告信息层层叠叠，最后只剩下“危险”两个猩红大字，红得像淌血的伤口。
货舱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绝望的嘶吼里混着哭嚎，接着是爆能枪毫无章法的“砰砰”声，显然是喽啰们慌了神。但不过几秒，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只剩“滋滋”的能量腐蚀声，像强酸在啃噬金属，每一声都敲在破锣稀紧绷的神经上。他抓起控制台旁的爆能枪，枪口对准舱门，手心的冷汗混着晶体的寒意，让手指不停颤抖，枪身撞在控制台边缘，发出“当当”的轻响，在死寂的驾驶舱里格外刺耳。
舱门的合金装甲突然裂开一道指宽的缝，黑色雾气从缝里渗出来，像从地狱爬来的瘴气，带着浓烈的混沌能量。雾气中，无数发丝细的半透明触手在蠕动，触碰到舱门就留下深深的腐蚀痕，合金表面瞬间发黑、起泡，最后化成粘稠的液体顺着舱壁淌下。机械义眼自动放大画面，触手上的细小倒刺清晰可见，倒刺上沾着暗红色的血，那是货舱喽啰的血，连骨头都被腐蚀干净了。
“滚开！”破锣稀扣动扳机，红色能量光束射进雾气，却像泥牛入海般瞬间消失，黑色雾气仿佛能吞噬一切能量，光束刚进去就被分解成细小的粒子，成了雾气的一部分。雾气突然加速涌动，冲破舱门的瞬间凝聚成水桶粗的巨触手，表面布满倒刺，像一条裹着暗蚀能量的黑蟒，带着破空声抽向他。
他来不及躲闪，被触手结结实实缠在腰间，刺骨的寒意顺着触手钻进四肢百骸，血液仿佛都要在血管里冻结，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的痛感。倒刺像淬了混沌能量的小钩，深深扎进作战服与皮肉，每动一下都像在撕扯筋肉，混沌能量顺着伤口钻进体内，像无数条冰冷的蛇在血管里游走，所过之处肌肉僵硬麻木。他能清晰感觉到体温在骤降，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像破旧的齿轮在摩擦。
破锣稀疯狂挣扎，机械义眼红光爆闪，他猛地启动义眼内置的能量脉冲，这是他摆脱商族追捕的底牌，能释放高强度冲击。但脉冲刚触到触手，就被暗蚀能量瞬间吞噬，连一点火花都没溅起。触手越缠越紧，肋骨发出“咯吱”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胸腔里的空气被挤得一干二净，他的脸涨成猪肝色，眼球都快要凸出来。
黑色雾气顺着他的口鼻钻进体内，腥甜气味灌满喉咙，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闪过高苗被脉冲网电得抽搐的狰狞模样，闪过赤铜矿堆成的金山，又闪过丰收看他时那抹冰冷的不屑，像一把刀扎在心上。“不……我不能死……”他喉咙里挤出模糊的嘶吼，声音沙哑得像风箱在拉扯，身体突然剧烈抽搐，机械义眼的红光逐渐变暗，最后被一层浑浊的黑覆盖，像蒙了墨汁的玻璃。
缠绕的触手慢慢松开，化作黑雾有目标地钻进他的机械义眼和伤口，义眼的红光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墨色光芒，伤口处的血迹瞬间变黑凝固，那些黑色晶体顺着伤口钻进体内，与黑雾融为一体。他瘫在驾驶座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原本暴躁的眼神变得空洞麻木，像失去灵魂的木偶，只有机械义眼偶尔闪过的黑芒，与暗蚀能量的波动完美同步。
驾驶舱里只剩他沉重的呼吸，和黑雾流动的“沙沙”声。雾气在他身边盘旋几圈，顺着耳朵、鼻腔钻进去，彻底消失。破锣稀的颤抖突然停止，僵硬地靠在椅背上，机械义眼的黑芒稳定下来，像两颗嵌在眼眶里的黑曜石，冰冷而诡异。
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嘴角缓缓咧开一个极不自然的弧度，下颌骨像生了锈的合页，动作滞涩而诡异，露出沾着血丝的黄牙。他的手指僵硬弯曲，轻轻放在控制台上，混乱的导航系统突然“嘀”地一声，乱码瞬间消散，屏幕上弹出一条新航线，终点是星云深处的未知坐标，那里的星云呈诡异暗紫色，正是蚀骨堂的秘密据点，连商族星图都没有标注。
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敲击，“咔嗒咔嗒”的节奏均匀得不像人类，更像暗蚀能量在通过他的躯体传递指令。机械义眼的黑芒随敲击节奏闪烁，视网膜上同步着据点的防御布局，这些绝不是他能知道的信息，显然是暗蚀从更深层渠道获取的。每敲一下，他的嘴角就咧开一分，笑容越来越诡异，越来越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