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忍（2/2）

就这样消散，似乎也是一种解脱……

融入那黑暗的力量，去报复，去毁灭……

不！

就在意识即将沉沦的最后一刻，一幅幅画面如同定海神针般，猛地刺破了重重幻象和低语！

爷爷躺在摇椅上，抚摸着他的头：“砚尘啊……守住本心……”

父亲那张模糊却坚毅的照片，还有那枚冰冷的勋章……

秦慕风最后挺直的背影和那句“以必死之志”！

张正清嬉皮笑脸递过神行符的样子……

南宫清越默默递来药膏时指尖的冰凉……

林宇横咋咋呼呼的抱怨……

王彦处长那沉重却决绝的命令……

东关城墙上，无数守城者面对滔天邪物，发出的决死怒吼！

这些画面，这些面孔，这些声音……汇聚成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那是羁绊，是责任，是誓言！

“……我不是……容器……”

“……我不是……怪物……”

“……我是……姬砚尘……”

“……我是……守城者！！”

他的意识核心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光芒，那是一种源于灵魂最深处的、不屈的意志！

他不再去抗拒肉体重塑带来的痛苦，而是开始尝试去理解、去引导那涌入的星辰之力！他不再恐惧相柳的低语，而是将那些恶意的念头、那些被引动的负面情绪，全部当成了磨砺心境的磨刀石！

“痛苦……又如何？”

“……恨……便用这恨意……去斩邪！”

“……力量……从来不是原罪……迷失自我……才是！”

他的意识在痛苦风暴中重新变得凝实，变得更加坚韧！他甚至开始主动汲取那星辰之力中蕴含的、属于紫微大帝的些许道则碎片，去对抗、去净化相柳残念带来的污染！

这个过程同样痛苦万分，如同在灵魂上雕刻符文。但他的眼神（意识体的眼神）却越来越亮，越来越坚定！

相柳的残念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变得更加焦躁和疯狂，低语化作了尖锐的嘶嚎和诅咒，发动了更猛烈的冲击！

但此刻的姬砚尘，心志如铁！

“……滚出……我的意识！”

他以强大的意志为引，驱动着刚刚初步理解的微弱星辰道则，混合着紫微帝威的残留气息，向着那阴冷的残念发起了反击！

“嗤——”

仿佛冷水滴入热油，相柳的残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如同被灼伤般，再次狼狈地缩回了砚台最深处的裂缝之中，暂时蛰伏起来，但那恶毒的怨恨之意，却丝毫未减。

意识世界中的风暴渐渐平息，虽然痛苦依旧，但那种源自内部的侵蚀感消失了。

紫微大帝那伟岸的身影似乎微微颔首，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善。初步熬过‘星锻魂炼’，守住本心，未受邪祟蛊惑。接下来，便是重塑肉身的关键，痛苦更胜之前十倍，能否真正‘死极而生’，看你造化了。”

话音刚落，还不等姬砚尘反应，外界的星辰之力骤然加剧！

轰！

海底的无水空腔内，紫金色光芒大盛！姬砚尘那残破的身体和“星枢”砚台的残片猛地融合在一起，爆发出令人无法直视的强光！

更加猛烈、更加深入的痛苦，如同宇宙爆炸般，瞬间将姬砚尘那刚刚凝聚起来的意识再次淹没！

这一次，是真正的脱胎换骨，是于死亡寂灭中，强行窃取生机！

他的意识在极限的痛苦中，发出无声的咆哮，死死坚守着那一点不灭的灵光……

而遥远的意识虚空深处，紫微大帝的虚影静静矗立，仿佛亘古如此，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