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2/2)
“霍总帅!“刃杀”成立不过数日,未经军事法庭审判,便擅自杀戮我军高级将领!此例一开,军法何存?人心何安?你让前线将士如何敢放心将后背交给这样的总部?!”
他的话音未落,负责后勤与资源的沈文渊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虽然平和,但话语中的锋芒丝毫不弱:“总帅,公开真相已引发轩然大波,社会承受力接近极限。如今又设“刃杀”,以恐怖手段维稳,看似有效,实则是在透支政府的公信力与民心的韧性!长此以往,恐生民变!治理国家,岂能一味倚重刀锋?”
一位资深的文职高官也颤巍巍地开口:“总帅年轻,或有锐气。但守城者数百年基业,讲究的是平衡与秩序。如此激进酷烈,与那些邪魔外道何异?我等岂非自毁长城?”
甚至连一些原本中立的将领和官员,也纷纷表达了对“刃杀”权限过大、缺乏监督的担忧,认为这开创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先例。
质疑和指责如同冰雹般砸向霍峻。他太年轻,资历太浅,手段又太过酷烈,几乎触动了所有传统派系和既得利益者的神经。他们无法接受一个“残废小子”用这种他们无法掌控的方式,来执掌最高权柄。
面对这汹涌的抨击浪潮,霍峻始终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仿佛在衡量着什么。
直到众人的声音稍稍平息,他才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那眼神深处,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冰冷和疲惫。
“岳司令。”他首先看向岳群山,“你说军法?那我问你,违抗军令,战时拒不执行总部调度,按军法,该当何罪?”
岳群山语气一窒:“……视情节轻重,可处禁闭至枪决。”
“那名少将,封锁基地,拒不受命,是否违抗军令?是否属于战时?”霍峻追问,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
岳群山张了张嘴,无法反驳,只能重重哼了一声。
霍峻又看向沈文渊:“沈部长,你说公信力,说民心韧性。那我问你,若放任那些蠹虫蛀空根基,放任那些叛徒里通外敌,待到邪物破关、神明降世之时,你我皆成枯骨,这公信力、这民心,又有何用?是留给敌人来嘲笑吗?”
沈文渊眉头紧锁,想要反驳,却发现霍峻的逻辑简单而残酷,直指核心——生存高于一切。
最后,霍峻的目光扫过所有质疑者,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诸位口口声声平衡、秩序、基业!可现在的局面,还容得下我们慢条斯理地讲平衡、守秩序吗?!”
“西关血未干!陈帅尸骨未寒!关外邪物虎视眈眈!奥林匹斯众神生死不明!内部还有不知多少魑魅魍魉!”
“我们现在是在悬崖边上!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
““刃杀”是我手中的刀!这把刀,确实沾了血,但这血,是该流的人的血!”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若有人觉得我霍峻手段酷烈,德行有亏,不配坐这个位置——”
他猛地一拍轮椅扶手,身体前倾,眼中爆发出惊人的锐芒:
“可以!等我们打赢了这场仗,赶走了所有敌人,稳定了这片山河!到时候,你们尽可以把我绑上审判席,历数我的罪状!我霍峻,绝不皱一下眉头!”
“但是现在——”
他一字一顿,声音如同寒铁交击:
“谁再敢阳奉阴违,谁再敢煽风点火,谁再敢动摇大局……”
““刃杀”的刀,就在那里!”
“勿谓言之不预!”
整个会议大厅,死寂无声。
所有人都被霍峻这番毫不妥协、甚至带着几分破罐破摔的狠厉与决绝震慑住了。
他们终于清晰地认识到,这位年轻的、残疾的总帅,根本不在乎个人的名声与未来的下场。他将自己的一切都押了上去,只为赌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
跟这样一个连自身都不顾惜的人玩政治手段、讲资历规矩,似乎……毫无意义。
会议在一种极度压抑的气氛中结束。霍峻用他强硬的姿态,暂时压下了内部的反对声浪,但所有人都知道,这表面的平静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