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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穿越炼狱·长安尸山启示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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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身影在烟尘中高速移动,如同镀了金的钢铁洪流。身上穿戴的明光铠,即使在如此昏沉压抑的天光下,依旧反射出冰冷、耀眼的金属光泽,一片片精心打磨的甲片相互碰撞摩擦,发出细微而冷酷的“嚓嚓”声,整体看去,如同数个移动的、散发着死亡威压的小型太阳。为首军官身材高大,胯下是一匹神骏异常的河西健马,碗口大小的精铁马蹄包裹着蹄铁,裹挟着奔雷般的骇人声势,在官道旁的泥泞地上疾驰,突然,那沉重的铁蹄带着千钧之力,毫无怜悯地狠狠踏下!

“啪嚓——!”

一声令人心悸胆寒的、瓷器碎裂的脆响,瞬间刺破了乱葬岗上空苍蝇的嗡鸣和流民麻木的喘息!

一只粗劣的、布满裂纹的陶碗,碗底盛着可怜巴巴的一小捧黄褐色粟米——那或许是一个流民家庭一天甚至几天的口粮——在那裹挟着力量与权力的铁蹄下,瞬间化为齑粉!浑浊的粟米粒混合着地上的黑泥污水,像被引爆的、肮脏的喷泉般四溅开来,溅得到处都是,瞬间失去了所有价值。

陶碗的主人,一个枯槁如冬日残枝、身上的破烂衣衫褴褛得几乎无法蔽体的老妪,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狠狠带倒,干瘦佝偻的身体如同一个轻飘飘的破麻袋般,重重摔倒在冰冷刺骨的泥泞之中,溅起一片污浊的水花。

浑浊的粟米粒和黑色的泥点,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无情地溅射、粘附在她裸露的、细得如同枯柴的脚踝上。

那脚踝瘦得只剩下一层灰败松弛的皮肤,紧紧包裹着嶙峋凸起的骨头。然而,比这触目惊心的瘦弱更令人灵魂颤栗的,是她脚踝侧面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冻疮裂口!裂口的边缘翻卷着惨白、失去生机的皮肉,深处是暗红发黑、微微蠕动的腐肉,甚至能隐约看到在垂死的生命之上。

老妪喉咙里发出濒死般压抑的“嗬嗬”声,浑浊无神的双眼茫然地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里面是一片彻底的、令人窒息的死灰。她甚至连抬起手臂去护住那点早已化为乌有的、赖以活命的粟米的力气都没有了,仿佛生命之火已在她干瘪的躯壳里彻底熄灭。

但这一切惨绝人寰的景象,在这一刻,竟比不上老妪身边那个孩童的眼神!

那孩子,看上去最多只有五六岁,长期的饥饿让他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得如同两个黑洞,整个人像一具勉强支撑着的小骷髅架子。他根本没有去看自己摔倒在泥泞里的奶奶,也完全无视了那些凶神恶煞、代表着权力与暴力的金吾卫。他那双空洞得如同深渊、没有任何孩童应有的光彩的、大得吓人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贪婪地、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盯着那泼洒在地上、混合着污泥和碎石、早已无法食用的粟米!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珍宝。

然而,他那如同被磁石牢牢吸住的目光,最终却越过了那片狼藉,狂热地追随着其中一小片异样的、闪烁着微光的区域——那是车轮碾过泥坑时,剧烈颠簸下,从旁边一辆装饰华丽、缀着流苏的权贵马车上,震落下来的一小块饴糖!

暗黄色的、拇指大小的糖块,一半已经深深陷入污黑的泥浆里,像一颗蒙尘的琥珀。但在周遭一片绝望的灰暗中,它那粘稠的糖体表面,却依旧顽强地反射着一点点微弱却如同神迹般诱人的、琥珀般的温润光泽。

饥饿!如同蛰伏已久的、最原始最凶猛的野兽,瞬间彻底吞噬了孩子所有的理智、恐惧和对亲情的本能!他猛地挣脱了母亲那只枯瘦如柴、同样布满冻疮和老茧的手,像一头嗅到了血腥味的、扑向腐肉的小饿兽,四肢着地,以一种近乎爬行动物的姿态,爆发出与瘦小身躯不符的、令人心惊的速度,朝着那点散发着致命诱惑力的光芒疯狂地爬去!冻得发紫、布满冻疮裂口甚至渗出脓血的小手,不顾一切地、直直伸向那块粘满肮脏泥浆的饴糖!那是地狱里唯一的光,是生命最后的稻草!

母亲发出一声绝望到极点、撕裂了灵魂般的哭嚎:“狗儿——!”她踉跄着,连滚带爬地扑过去,用尽全身早已枯竭的力气,将孩子那如同离弦之箭般的小身体死命地拖拽回来。孩子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拼命地挣扎扭动,瘦小的身躯像一条离水的鱼,干裂出血的嘴唇徒劳地开合着,却只能发出无声的、嘶哑的悲鸣。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那块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糖,燃烧着绝望的火焰。

在剧烈的挣扎和扭动中,那孩子抬起想要抓住希望的小手,清晰地暴露在我的眼前。

手背上,赫然烙印着两排深紫色的、肿胀发亮得如同毒瘤般的齿痕!边缘的皮肉甚至有些外翻,露出里面粉红色的嫩肉——这绝不是野兽的咬痕,而是人类!是在争夺那点可怜生存资源时,被另一个同样被饥饿折磨得发了狂的、更加强壮也更加绝望的同类,留下的残酷印记!一个活生生的人,像野兽一样,在另一个孩子身上刻下了生存的残酷法则。

“嗬……”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灵魂最深处撕裂而出的呜咽,从我紧咬的牙关缝隙里硬生生挤了出来。右拳——那只骨节分明、曾在全国武术冠军赛的擂台上轰碎过对手防御、赢得过无数喝彩与荣耀的拳头——在身下冰冷滑腻的尸骸上死命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腐烂发软的皮肉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摩擦声。一股滚烫的、带着浓烈血腥味的灼热气流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翻腾,每一次撞击都让断裂的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断!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血管里的血液如同沸腾的岩浆!十年苦修的霍家拳,那刚猛暴烈、摧金断玉的“铁桥硬马”桩功几乎要冲破理智筑起的最后堤坝,全身的肌肉纤维紧绷如拉满的强弓,所有的力量都在向拳心汇聚,渴望着毁灭性的爆发!

杀过去!轰碎那身刺眼耀武的明光铠!用最刚猛的“猛虎硬爬山”砸断那金吾卫的脖子!把他那张冷漠的脸踩进这肮脏的泥泞里!让他的血也尝尝这绝望的滋味!

这岩浆般炙热、狂暴、带着毁灭气息的念头,如同失控的火山,在我濒临崩溃的脑海中轰然喷涌!

“嗡——!”

颅腔内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天灵盖!

视网膜上那幅原本就闪烁不定的蓝光地图,瞬间被一片刺目欲目的猩红覆盖!如同泼洒开的血海!

无数扭曲蠕动、仿佛由粘稠滚烫的血浆强行书写的巨大梵文符号——“Iq6”——如同地狱最深处投射出的烙印,带着熔岩喷发般的灼痛感,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砸在我的视觉神经之上!紧随其后的,是剧烈的天旋地转般的强烈眩晕!仿佛整个世界被投入了疯狂旋转的离心机!无数尖锐的、如同亿万只金属锻造的蝉虫在颅骨内疯狂振翅、刮擦的嘶鸣声,在耳道深处轰然炸响!这声音足以撕裂灵魂!

更恐怖的是从脊柱最底端的尾椎骨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一根烧得通红、滋滋作响的粗大钢钎,正沿着我的脊椎骨沟,带着高压电流般的麻痹感和血肉被强行灼烧撕裂的极致痛苦,冷酷地、不可阻挡地向上穿刺!目标直抵大脑中枢!要将我的意志彻底洞穿、烧毁!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被强行扭曲成闷哼,涌到喉头的腥甜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但额头上瞬间布满黄豆大的冷汗,身体如同被无形的、万钧重的枷锁死死禁锢住,动弹不得!那股源自诗魂石的、冰冷彻骨、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最高级别的禁令,将沸腾的杀意和即将爆发的力量,强行冻结、压制!

理智的冰水,瞬间浇灭了沸腾的杀戮岩浆。冰冷的现实像兜头泼下的冰水。

暴露?

暴露意味着什么?

是无穷无尽的追杀!如同跗骨之蛆,不死不休!是杜甫那单薄如纸、承载着文明火种的生命轨迹被更快地锁定!是那尚未完成的、关乎“长河”安流的守约使命彻底夭折!是那在血火焚城幻象中看到的、文明彻底崩塌、诗篇化为灰烬的恐怖未来提前上演!

这代价……太大!太大了!大到我无法承受!大到足以碾碎我所有的愤怒和不甘!

“呼…吸…呼…吸…”我用尽全部残存的意志力,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强行压下在胸腔里沸腾咆哮的气血,强迫自己松开那深陷尸骸、指甲缝里塞满腐肉的拳头,强迫自己艰难地、一寸寸地扭开头,目光从那对祖孙绝望挣扎的身影上撕扯开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肋间撕裂般的痛楚,混合着浓烈到实质般的尸臭与从长安城内方向飘来的、若有若无的酒肉脂香气。这两种气味在肺腑中交织、冲突,如同最残酷的讽刺。

时间在极致的压抑和煎熬中,如同锈蚀的齿轮,缓慢地向前挪动。那队视人命如草芥的金吾卫早已扬长而去,只在泥泞的官道上留下狼藉的蹄印、破碎的陶片、混杂在污泥里的粟米和被无数铁蹄彻底踩踏、融入污泥再也无法分辨的那一小块饴糖。老妪被一个同样枯槁得如同行尸走肉的男人搀扶着,跌跌撞撞地消失在拥挤杂乱、散发着绝望气息的流民群中,如同两片被寒风吹走的枯叶。那个叫狗儿的孩子,空洞得没有一丝神采的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那片污浊的、埋葬了最后一点甜味的泥地,被母亲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死死搂在怀里,麻木地向更深的黑暗拖去,他的背影,小得像一粒即将被碾碎的尘埃。

我如同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浑身沾满死亡气息的活尸,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终于从那令人窒息的、黏腻冰冷的尸山泥沼中挣脱出来。粗麻短褐的下摆和裤腿,早已与凝固的黑褐色尸泥冻结成坚硬冰冷的板块,沉重地挂在身上,每迈出一步,都伴随着粗粝布料摩擦皮肉的钝痛和刺入骨髓的寒冷,步履蹒跚,摇摇欲坠。

如同攀登地狱的阶梯,我一步一滑,艰难地攀爬着这座由同类骸骨堆砌而成的“山丘”,终于登上了这座尸山的顶端。视野豁然开朗,却也更加绝望。

极目远眺,长安城那恢弘、巨大、象征着人类文明巅峰的城墙轮廓,在沉沉西坠的落日余晖映照下,如同一道横亘在苍茫大地上的、由暗金色熔岩浇筑而成的绝望之墙。朱雀门那高大、曾经象征着帝国威严的城楼,在越来越浓的暮霭笼罩下,只剩下一个模糊、孤寂的剪影,它那原本庄严雄伟的轮廓,被城内朱门大户升起的袅袅炊烟与城外流民点燃的、混杂着尘土的灰黑色烟雾,以一种看似温柔实则残忍的方式,紧紧包裹、反复涂抹,最终晕染成一片混沌的、死气沉沉的灰霾。这幅景象,像极了一幅原本应该壮丽辉煌的唐代工笔界画,却被人泼上了浓稠污秽的血浆和污泥,一切的美好与秩序都被掩盖、被玷污、被拖入绝望的深渊。

凛冽的寒风,如同地狱的呼吸,卷着尸堆里浓得化不开的甜腥恶臭,又裹挟着从平康坊方向飘来的、若有若无的酒肉脂粉香,两种代表着天堂与地狱、极乐与绝望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掠过我的耳畔,带来一阵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寒意。

熵增临界:0.17%

诗魂石能量:17%

视网膜边缘,蓝光地图旁那行淡金色的细小文字依旧冰冷地悬浮着,如同神只漠然的注视。

“看清敌人,才能活下去……”

训练基地那条冰冷、刻板、毫无温度,却又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将我从鬼门关拉回的标语,如同冰冷的铁楔,带着千钧之力,毫无预兆地狠狠撞进我混乱不堪、充斥着痛苦与愤怒的脑海深处。

敌人?

是谁?

眼前这座在落日熔金中沉默矗立、宛如史前巨兽的巍峨巨城?城墙上那些斑驳的、诉说着过往战乱的箭痕和刀疤?巨大城门洞里如同蝼蚁般进进出出、麻木求生的流民和那些耀武扬威、视人命如草芥的军士?城内高耸朱门、深宅大院中隐隐传来的、醉生梦死的丝竹管弦?还是……城外这片无边无际、散发着死亡恶臭的尸山血海?是那些耀武扬威、披着明光铠的金吾卫?是那些高踞朱门之内、在酒池肉林中醉生梦死的权贵?是那些像蝗虫一样啃噬着这片土地、带来无尽杀戮的叛军?

亦或是……那冥冥之中,以诗魂石为冰冷枷锁,将我牢牢锁死在这片绝望炼狱的所谓“系统”?那模糊不清的“守约”,那讳莫如深的“长河”,那令人窒息的“熵增”?还是……这如同磨盘般缓缓转动、注定要吞噬碾碎一切生灵、名为安史之乱的巨大历史洪流本身?

朱雀门那巨大的、如同怪兽巨口的阴影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如同金属反射的细小光点,稍纵即逝,快得如同错觉。是监视?是巧合?还是时空错乱的涟漪?

视网膜上闪烁的蓝光地图边缘,那行淡金色的小字如同鬼魅,无声无息地刷新了信息:

熵增临界:0.18%

诗魂石能量:17%

风,更冷了。尸山之下,诗魂石在怀中微弱搏动,像一颗沉入腐泥的星辰,指引着一条注定浸透血与火的守护之路。而长安城巨大的阴影,已将我彻底吞没。

(第2章:穿越炼狱·长安尸山启示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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