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修真 > 穿越安史之乱:我给杜甫当保镖 > 第95章 蛹动暂歇与新的风暴

第95章 蛹动暂歇与新的风暴(1/2)

目录

右臂已成青铜棺椁,一头饕餮在骨缝里苏醒。

诗魂石微光下,杜甫的呼吸比游丝更细,三支毒箭是插在盛唐心口的耻辱柱。

叛军的鼓点敲在脊骨上,新的屠城风暴已撕开睢阳咽喉。

金光缝合的伤口在溃烂,守军的眼神比尸骸更冷——救命的“妖法”与噬人的“凶器”,仅隔一念。

焦尸在尸山下蠕动,浑浊的眼白死死咬住这条蠕动的琉璃臂——它嗅到了同类的饥饿。

城门破碎的巨响,是绝望的丧钟,也是饕餮开宴的号角。

怀抱里是渐冷的诗魂,臂骨中是噬主的凶纹,风暴里是沸腾的血河——这条“隐龙”,拿什么守约?

要么被饕餮蚕食成魔,要么在炼狱里碾作尘埃——喘息已绝,挣扎未止。

“……犹得……备晨炊……”

最后一个音节从杜甫干裂的唇缝里挤出,像一枚锈蚀的铁钉,狠狠楔进这尸山血海的死寂里。

声音断了。气若游丝。

他头一歪,整个身体的重量骤然沉了下来,砸在我那条还能动的左臂上,滚烫的额头抵着我的颈动脉,微弱的气息拂过皮肤,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凉。他胸前那三支毒箭的尾羽,随着这最后的倾颓,轻轻颤动了一下,如同濒死毒蝎的尾钩。

嗡——

悬在头顶那片熔金般暴烈的光,猛地一暗。仿佛被无形巨手掐灭的火炬。笼罩着这方寸修罗场的暖金色辉光,如同退潮般急速收缩。光芒掠过之处,那些被金光强行缝合、蠕动着滋生的肉芽创口,瞬间暴露在浑浊粘稠的空气里,暴露在遍地腥臭的血泥和飞扬的灰烬中。

光,彻底熄了。

只剩诗魂石紧贴着杜甫胸口的部位,还残留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微温的淡金余晖,像一层行将消散的魂魄,固执地笼罩着他枯槁凹陷的脸颊。

死寂。绝对的死寂。

不是没有声音。远处垂死者的呻吟、焦木在余烬中发出的噼啪脆响、风卷着腥臭掠过豁口断垣的呜咽……都还在。但这片刚刚被金光强行“净化”过的角落,像是被无形的玻璃罩子扣住了。所有的声音都隔着厚厚一层,模糊、遥远,带着水底般的沉闷。

环顾四周。

金光曾经流淌过的焦黑土地上,十几个伤兵僵立着,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的泥塑木雕。他们的眼睛,空洞地瞪着自己身上那些恐怖而“崭新”的伤口——肠子被强行塞回腹腔的老兵,粗糙的缝合线在松弛的肚皮上勒出扭曲的痕迹;断臂的老卒,创口边缘翻卷的皮肉被强行拽拢,覆盖在粉红色的、微微搏动的肉膜上,暴露在空气里,新鲜得令人作呕;还有那个大腿动脉被射穿的小兵,伤口虽被金光弥合大半,但裤管下依旧洇开一片刺目的深红……

他们看自己的伤,又看看我。目光,像烧红的烙铁,从他们惊魂未定的瞳孔深处,狠狠烫在我的脸上、我的手臂上、我怀里昏迷不醒的杜甫身上。那眼神里有什么?

感激?也许有。毕竟他们的命,是那诡异金光吊住的。

但更多的是敬畏,是深入骨髓的恐惧,是目睹了完全超出理解范畴的“妖异”后,那种被彻底碾碎常识的茫然与颤栗。刚才那地狱熔炉般的景象,那非人的疗愈,那金光中心挥舞着邪异手臂、如同修罗恶鬼般撕碎敌人的我……已深深烙印在他们瞳孔的最深处。

“妖法……”一个嘶哑到变调的声音,从某个角落挤出,像濒死老鼠的吱叫,立刻又被更大的死寂吞没。

叛军的这一波攻势,终于被彻底打退了。是云梯毁灭性的垮塌,更是那冲天而起的金光和其中蕴含的、无法理解的恐怖,暂时浇熄了他们疯狂的进攻意志。残余的叛军如同退潮的污水,仓惶地退到了豁口废墟的几十丈外,隔着尸骸堆积的无人地带,惊疑不定地窥探着这边。

暂时的喘息。代价是我的右臂。

那条手臂,彻底成了不属于我的东西。

当金光熄灭,那被强行催动的、几乎要撑爆血肉的饕餮凶性,如同退潮般骤然消散。沉重感,比之前强烈十倍、百倍地猛砸下来!整条右臂,从肩胛到指尖,不再仅仅是迟滞的石棍,而是变成了一整块刚从熔炉里拖出来、正在急速冷却、凝固的青铜!冰冷、坚硬、带着金属锈蚀的钝感,死死地坠在身侧。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肩关节,发出细微却刺耳的、仿佛生锈轴承强行转动的摩擦声。

更可怕的是那“蠕动感”。

没有了金光和杀戮的刺激,臂骨深处那贪婪搏动的饕餮凶纹并未真正沉睡。它们只是蛰伏了。一种更细微、更阴冷的脉动,像无数冰冷的、带着金属倒刺的微小蠕虫,在琉璃般的臂骨裂纹深处,在那些黯淡下来的金红纹理里,持续地钻行、啃噬、摩擦。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缓慢而清晰的异物感,一种冰冷沉重的“活物”感,正沿着臂骨、肘关节、向上臂、向肩胛、甚至……向脊椎的方向,无声地蔓延、渗透。每一次那冰冷的脉动涌起,都让我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不再是武器,这是寄生在我身上的、正在苏醒的怪物!

视网膜上,猩红的系统界面残留着刺目的警告:

【[高维能量残留:右臂载体]】

【[形态:三星堆·饕餮纹活性化(稳定期)]】

【[熵增反噬:右臂生物机能丧失99.9%,神经传导阻隔]】

【[精神污染风险:中(持续监测)]】

【[警告:载体生命体征持续低阈值波动]】

“呃……”

喉咙里挤出一点压抑的闷哼。支撑着身体,用还能动的左臂和膝盖,一点点蹭着冰冷的断墙残骸,把自己和杜甫沉重的身体挪到一处相对高一点、背靠半截焦黑承重柱的角落。每一步挪动,左腿那处被长矛贯穿的伤口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小腿肚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着。小腹的箭创虽然没有再流血,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里面被金光强行缝合的嫩肉,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虚汗混着血污,在脸上、脖颈上糊成一片粘腻冰冷的壳。

终于靠实了。冰冷的石柱硌着脊骨,反倒带来一丝清醒的痛感。

小心地把杜甫的身体放平,让他的头枕在我的大腿上。他脸色灰败,嘴唇干裂发紫,那三支毒箭如同恶毒的诅咒,深深嵌在皮肉里。箭杆上沾满了凝固发黑的血块和灰尘。毒虽清了大半,但这贯穿伤本身,还有失血和巨大的精神消耗,都足以致命。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气息微弱得像随时会断的游丝。

撕啦!

左手用力,从自己那件早已褴褛不堪、浸透血污的外袍下摆,扯下相对最干净、最柔软的一块布条。手指因为脱力和寒冷,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用牙齿帮忙,艰难地将布条撕扯成几根长条。小心翼翼地避开箭簇,将布条缠绕在杜甫胸前的箭杆根部,试图稍微固定一下那该死的凶器,避免挪动时造成更可怕的二次伤害。动作笨拙而缓慢。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让我心头紧缩,生怕这微弱的呼吸就此停止。布条缠绕上去,很快就被伤口渗出的粘稠黑血浸透。

指尖触碰到的皮肤,滚烫得吓人。高烧,像无形的火焰,正在他体内肆虐。冷汗一层层地从他灰败的额角、鬓边沁出来,混着血污,蜿蜒而下,很快又在他冰冷的脸颊上凝结。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一种灼热的、拉风箱般的嘶嘶声,每一次停顿都长得令人心胆俱裂。我下意识地伸出颤抖的左手食指,轻轻搭在他脖颈侧面。指尖下,脉搏的跳动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时断时续,每一次搏动都艰难地顶开厚重的疲惫与毒素的阻滞,间隔长得可怕。

“……水……”一个极其微弱的音节,从他干裂的嘴唇间艰难地溢出,模糊得几乎听不清。那唇瓣已毫无血色,边缘翻卷起白色的死皮,裂开的细纹里渗着血丝。

水?在这片焦黑的、被血浸透的废墟里?

目光扫过周围。只有凝固发黑的血块,只有被踩进泥里的焦糊残肢,只有碎裂的兵器反射着冰冷的天光。喉咙里也干得冒烟,像被砂纸打磨过。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只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视线落在不远处一截被踩扁了的竹筒上。那是之前某个叛军丢弃的。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用左手抓起那截沾满泥污的竹筒。筒身冰冷沉重,里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浑浊的液体。拔开同样沾着黑泥的木塞,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劣质酒浆、血腥和某种腐烂气息的恶臭扑面而来。竹筒底部,只剩浅浅一层暗红色、粘稠的液体,沉淀着黑色的渣滓。

这是水?还是某种……混合物?

没有选择。我爬回杜甫身边,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头,左手捏着竹筒,将那浑浊得如同泥浆的液体,一点点滴入他干裂的唇缝。液体入口,他似乎本能地吞咽了一下,喉咙艰难地滚动。但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呛咳猛地爆发出来!他整个身体剧烈地弓起,胸膛像破败的风箱般急剧起伏,那三支毒箭随着咳嗽剧烈地晃动,带出更多的黑血!

“咳……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死寂的战场边缘显得格外刺耳,牵动着周围所有麻木的目光。我慌忙把他放平,用那点肮脏的布条徒劳地去擦他嘴角呛出的、带着黑红血丝的粘液,心沉到了谷底。

远处。

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压抑,如同巨人心脏在腐烂胸腔里挣扎跳动的鼓声,从叛军大营的方向,穿透死寂的战场,清晰地传来。鼓点越来越密,越来越重,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重新积聚力量的压迫感。

紧接着,是号角。不是之前进攻时那种尖厉、急促的冲锋号,而是低沉、绵长、如同巨兽在深渊里发出沉重叹息的呜咽。呜——呜——呜——

这声音像冰冷的钢针,一根根扎进耳膜,扎进心里。

新的鼓角!比之前的更加沉稳,更加宏大,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他们在重新集结,在调兵遣将。下一波攻势,只会更加疯狂,更加暴烈,如同拍碎礁石的海啸,将彻底淹没这残破的豁口,淹没这弹丸之地上的所有活物。

而睢阳城内……

死寂。比战场边缘的死寂更加深沉,更加绝望的死寂。

没有援军将至的号角,没有守军重整旗鼓的呐喊,甚至……连大规模的哭泣和哀嚎都没有。只有风卷过空荡街巷的呜咽,只有零星几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在喉咙深处发出的哽咽。空气里弥漫的,除了硝烟、血腥、焦臭……还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绝境深处的枯败气息。那是……饥饿彻底吞噬希望后,剩下的、等待腐烂的沉寂。

粮绝了。真正的粮绝。这座浴血孤城,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也耗尽了最后一口粮。守军的抵抗,百姓的挣扎,都走到了物理意义上的尽头。这座城,正在变成一座巨大的、活着的坟墓。

身边的伤兵们,依旧沉默着。他们或靠或坐或躺在这片沾满血污的焦土上,像一群被遗弃在末日边缘的破旧木偶。他们的目光,不再只盯着自己诡异愈合的伤口,更多的是越过我们,越过豁口,望向城外那重新点燃篝火、如同繁星般密密麻麻的叛军营盘。那目光里,只剩下认命般的灰败,和深不见底的疲惫。

一个蜷缩在离我不远的老兵,花白的胡子沾满了血痂和尘土。他的一条腿以怪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刚才战斗中被砸断的。虽然未被金光笼罩,伤口未经处理,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用那双浑浊、布满血丝的眼睛,长久地、沉默地凝视着昏迷中的杜甫。

终于,他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喉结上下艰难地滚动。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锈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叶深处硬生生抠出来的:

“……侠士……”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微弱的光芒挣扎了一下,又迅速熄灭。

“……杜……杜拾遗……他……”

他没有问刚才那是什么光,没有问我这怪物般的手臂,甚至没有问我们是谁,从何而来。他所有的疑问、所有的恐惧、所有渺茫的希冀,最终都凝结成对“杜拾遗”这三个字的关切。那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小心翼翼的祈求。祈求这个他们眼中的“文曲星”,这个在绝境中似乎还能引动“神迹”的人,不要就这样熄灭掉。

这简单到极致的称呼,这沉默而沉重的目光,比刚才叛军劈来的千万把刀锋,更让我感到窒息。

杜拾遗。

拾遗补阙。他一生所求,不过是补这破碎山河的一道缝隙。可在这睢阳炼狱,在这吞噬一切的末日洪流面前,他那支泣血的笔,他那颗忧愤的心,又能拾起什么?补得了什么?

我低下头。

怀中杜甫的脸,在诗魂石残留的微光映照下,灰败而脆弱。他眉头紧锁,即使在昏迷中,那深刻的纹路里也仿佛凝固着整个时代的苦难。那三支毒箭,如同插在这苦难心脏上的耻辱柱。

背靠着冰冷的断壁残垣,断壁的棱角透过褴褛衣袍,狠狠硌着脊骨。

系统的强制干预,像一台冰冷粗暴的机器,强行将我扯入这片死地,代价是右臂的彻底“异化”。

霍家拳惊雷锤的玉石俱焚,砸碎了叛军的云梯,也砸碎了这条手臂最后的血肉羁绊。

诗魂石的金光,引动杜甫《石壕吏》的泣血悲鸣,强行从死神指缝里抢回十几条命,却也抽干了我的生机,点燃了寄生在臂骨深处的饕餮凶纹,让它渴望着温热的鲜血。

每一次守护,每一次挣扎,付出的代价都如此惨烈,如此触目惊心。身体的残破,精神的污染,还有这条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将我拖向未知深渊的、冰冷蠕动的怪物手臂。

守护?干预?

这所谓的“守约”,这条“隐龙”之路,前方究竟还剩下多少这样的炼狱?老杜那支笔,就算能从这场死局中挣脱,又能在这注定倾覆的末世洪流里,记录下多少这样浸透血泪的篇章?

而我自己……

目光落在右臂上。灰败的琉璃肌理下,那些黯淡的金红纹路,在血肉的阴影里,正以一种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缓慢节奏,微微地……搏动着。

像一颗沉睡在青铜棺椁里的、古老而凶戾的心脏。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从脚底一路缠绕上来,勒紧了喉咙。

疲惫,深入骨髓,深入灵魂的每一个角落,只想就此沉沦,不再挣扎。

迷茫,像浓得化不开的战场硝烟,彻底遮蔽了前路。

只有一点火星。

一点微弱、灼烫、带着不甘的余烬,还在胸膛深处,在无数冰冷的碎片中,死死地压着,无声地燃烧。

叛军催命的鼓角,如同滚雷碾过天际。新的风暴,裹挟着血与火的气息,已在地平线上凝聚成形。

这条残破的“隐龙”,这条正在被怪物手臂蚕食的魂魄,还能在这风暴来临前的死寂里,挣扎多久?

冰冷的石壁硌着脊骨。我闭上眼,将最后一点残存的力气,凝聚在还能动的左臂上,将怀中那具微弱呼吸的身体,搂得更紧了一些。

死寂的战场上,只有饕餮在骨缝深处,贪婪地、冰冷地、无声地蠕动。

(饕餮臂的深入侵蚀与精神拉锯)

时间在死寂与沉重的鼓点中,粘稠地流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