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风雨如晦（2/2）

有个地方住，总比上次姜芷带她时，两个人直接住野外，风餐露宿搭帐篷好多了。

对面传来的，是一个略带厌恶和不耐烦的女声。

“这么晚了还来租房子，你们小姑娘都不看时间的吗。”

“对不起阿姨…只是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还有些迷路，到现在才看到这里有提供租房的。”

林玥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啧的一声，顺着的还有戏剧般的唱腔。

林玥生怕对方不同意，接着说道。

“阿姨，房子还在吗，我和我朋友两个人住，最好明天就能搬过来。”

“两个人？男的女的？”

大妈的声音高了几分，带着反感和警惕，像是尖锐的针。

“女，女孩子，我的朋友。”

朋友两个字被咬的很重。

林玥听到电话那边的戏腔没有了，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也好，你做什么的？算了，也不重要。”

过了一会儿，林荷便看见一个六十多岁模样，头发染成蓬松的淡红色的大妈从楼上走下来，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在看见她的一瞬间时，便带上了些冷意。

她审视般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林玥，像是要在她的身上找到什么特异之处来。

林玥身上的稳定局风衣制服已经被换掉了，换成了一身暖黄色的连衣裙，显得乖巧和灵动。

但到最后，大妈也没有看出什么，只是撇了撇嘴，转身，带着林玥上楼。

房子就在楼最高的五楼，林玥看见门口的鞋架上，摆满着红黑色的高跟鞋，带着劣质香水和香烟的气味。

林玥有些想念孟柠身上那股石榴混合着玫瑰的甜香味了。

大妈看了一眼，嗤笑着说:“这是你对门的，你别管她。

不过你最好能接受她天天穿个高跟鞋在走，也不怕烦死人。”

她说完，像是喉咙咕噜着，眉头皱在一块。

“我先前就是害怕你这样的小姑娘和那个人一样，是…”

大妈最后只是说。

“反正你别学她就行了。”

林玥明白了，她沉默着，也垂下了眸子。

大妈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了，她画风一转，开口道：“你那个朋友呢，怎么还没来？”

“她，应该还要等一会儿吧，我给她打个电话。”

“那行，我顺便带你看看屋子。”

…

孟柠顺着林玥发来的位置，找到了地方。

摩托车的前照灯撞破了磅礴的雨幕，在大雨的磅礴里，听见摩托车的轰鸣渐熄。

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中，就连所有的店都已经熄灯关门了，狂风肆意的拍打着一切，闪电自天上滚落，便来到人间。

树影狂舞着摇曳，透过路灯微弱昏黄的光，在雨雾的缝隙里，便可以看见那个孤独的影子。

孟柠伸手，拔出沾满水的钥匙，狼狈的把斗篷举过头顶，沾满水汽的头盔沉沉的，她没有摘，快步朝着林玥所说的地方走去，便听见了一阵散漫无力的高跟鞋的哒哒声。

女人打着伞，穿着一袭大外套，可是扣子都没怎么扣，黑色连裤袜很薄，几乎不可能是为了保暖，便勾勒出女人前凸后翘的身材来。

女人看了一眼回过头来的孟柠，似乎是透过大大的头盔，依稀看清了女孩的面庞，看清了那张明明没有化妆，头发也湿漉漉的粘在耳后。

却又清纯可爱，勾人无比的小脸。

她看着那个少女努力的把身上的小斗篷蒙过头顶，棕色的大衣紧贴在肌肤上。

就像雨夜里被人丢出家的可怜小狗。

她站住了，怔怔的出神。

女人定了定，便伸手，把雨伞往前递了一点。

比一点更多，因为孟柠看见女人在递出伞的一会，她的半身已经被雨水给打湿了。

随着她的动作，孟柠得以透过被淋湿的衣物，模糊的看见那些原本被外套遮掩的地方。

那是无数像是指甲抓挠以及鞭挞的伤痕，有些已经痊愈，可透过淋湿了的白色外套，仍然显露出狰狞的血红。

孟柠一愣，下意识的小跑着，凑过去。

可又有一句清脆动听的声音传来。

“阿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