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流与萌芽（2/2）

殿门重新关上，留下心有余悸的几人。

李才人捂着心口，脸色苍白：“吓……吓死我了……”

赵才人长长舒了口气，看向林薇薇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真正的佩服。刚才那情形，若换做她，除了硬顶，怕是别无他法。

周宝林则拍着胸口：“还好才人反应快，又破财消灾了。”

小凳子更是抹了把冷汗，对林薇薇的敬畏又深了一层。这位主儿，不仅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应付起这些刁难来，也是手腕老辣。

林薇薇却没有放松。她知道，钱嬷嬷只是暂时被稳住，根源问题并没有解决。她们的活动范围必须更加隐蔽，而且，必须尽快展现出更大的“价值”，让某些人觉得动她们得不偿失，或者……有利可图。

“大家看到了，”她环视三人，语气凝重，“我们的路并不好走。以后行事需更加谨慎。李姐姐，制作的地点要分散开，尽量在自己住处完成。赵姐姐，诗笺要更隐晦，不要留下明显把柄。周姐姐，账目一定要清晰，但也要做好……必要的遮掩。小凳子公公，出货要更小心，渠道要更可靠。”

经历这一遭，三人对林薇薇的领导再无异议，纷纷点头。

“才人，”周宝林心思活络，压低声音道，“既然钱嬷嬷这里能用银子打通，那我们是不是……”

林薇薇摇摇头：“一次可以，次次如此，胃口只会越来越大，而且容易授人以柄。我们要让她，以及她背后的人觉得，留着我们，比除掉我们，更‘有利’。”

她目光转向窗外，眼神幽深。仅仅做点小手工艺品，价值还不够。她需要更独特、更具吸引力的东西。

几天后，一个细雨霏霏的下午。小凳子兴冲冲地跑来，这次他带来的不仅是新的材料和宫外需求的反馈，还有一个用油纸包小心翼翼包裹着的东西。

“才人！您看这是什么？”他献宝似的打开，里面是几块颜色各异、质地细腻的……土块？“宫外‘凝香阁’的老板娘说，最近京里的夫人小姐们，时兴用这种‘桃花泥’、‘玉容粉’敷面，说是能美白润泽。可价格死贵！她问咱们，能不能仿着做点？材料她可以偷偷提供一些！”

林薇薇拿起一块，用手指捻了捻，又凑近闻了闻。这所谓的“桃花泥”，主要成分似乎是某种高岭土，掺杂了些许花粉和劣质香料，工艺粗糙。她前世为了应付难缠的客户，曾恶补过一段时间的化妆品成分和手工皂、护肤品制作。

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破土而出。

冷宫环境差，水质也不好，她们这些人，包括她自己，皮肤都或多或少有些问题。如果……她能利用现有的植物原料，结合现代知识，制作出效果更好、更天然安全的洁面膏、润肤露呢？

这不只是新奇玩物了，这是切切实实能改善生活、甚至带有一定“功能性”的产品。其价值和吸引力，将远超那些装饰品。

她的心跳微微加速。

“告诉她，可以试试。”林薇薇压下心中的激动，语气依旧平稳，“但需要时间，也需要她提供更详细的原料清单和样品。”

小凳子欢天喜地地去了。

林薇薇看着那几块“桃花泥”，眼神灼热。她仿佛看到了一条更宽阔的路。

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一旦开始触碰这类更贴近“秘方”、“功效”的东西，所引起的关注，将不再是钱嬷嬷之流能够比拟的。她们将真正踏入某些人的视野，无论是作为可利用的工具，还是需要铲除的威胁。

风雨，似乎更近了。而她手中这刚刚萌芽的种子，能否在狂风暴雨中，长成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