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碎镜重圆（2/2）

李德全示意众人不要打扰，让她自然休息。

夜深时分，祭坛上下除了值守者的呼吸和地下永不疲倦的“沙沙”声，一片寂静。

睡梦中的林薇薇，左手无意识地松开了握着的岩石，手掌摊开，平放在了身下那冰冷、布满古老符文的祭坛表面。

就在她的掌心与祭坛岩石接触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不是光芒，不是声响。

而是一段破碎的、带着强烈情绪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入了她空白一片的意识深处！

她“看”到了！

无尽的黑暗冥河，奔腾咆哮的污秽能量！

一颗庞大恐怖的、搏动着的黑色心脏！

还有……一点被无数暗红锁链死死禁锢、却顽强闪烁的……乳白色光芒！

以及，一道义无反顾、燃烧着最后龙元撞向那白色光芒的……决绝灵魂！

“呃啊——！”

睡梦中的林薇薇发出一声痛苦压抑的呻吟，身体猛地弓起，左手死死抠住了身下的岩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那不是记忆的回归，而是……烙印在灵魂深处、与这祭坛、与那场逆流之战紧密相关的……“情感烙印”和“场景碎片”！在她意识最不设防的睡梦中，通过与她联系最紧密的祭坛，被触发了！

痛苦！挣扎！不甘！还有……一丝微弱却无比坚定的……守护之念！

这些汹涌而来的、庞大而混乱的情绪洪流，瞬间冲垮了她刚刚建立起的那点脆弱的平静！

她猛地睁开双眼！

瞳孔不再是茫然的混沌，而是充满了惊悸、痛苦，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震骇！

她记起来了？

不，不是完整的记忆。

是感觉！是那场战斗最核心的……感觉！

她低头，看着自己那石化的右臂，眼神不再仅仅是茫然和困惑，而是多了一种深切的、仿佛明白了什么的……悲凉与痛楚。

代价……

这就是……代价吗？

她抬起头，看向被她的动静惊醒、正紧张围过来的李德全等人，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

然而，下一秒，更多的、更加混乱的碎片汹涌而来——厮杀的叛军、永巷的破殿、静玄师父染血的身影、定魂珠的温暖、古树“守拙”的低语、影煞冰冷的注视……

太多！太乱！

“啊——！”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双手猛地抱住了头颅，整个人蜷缩起来，剧烈地颤抖，仿佛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轰炸！

意识的碎片，如同一面被打碎的镜子，正在以一种混乱而痛苦的方式，强行拼凑！

她能承受得住吗？

这破碎重圆的过程，是会让她找回自我，还是……将她彻底推向疯狂的深渊？

（第一百二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