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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第210天 遗传(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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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我不是我爸亲生的。

这个想法让我一阵眩晕。我看着我爸花白的头发,扁平的鼻梁,典型的蒙古人种单眼皮——和我一模一样。我们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每个见到我们的人都会说“这父子俩长得真像”。

那问题出在哪里?

病房里传来潇潇压抑的哭声。我把孩子递给岳母,推门进去。

潇潇蜷缩在病床上,背对着门。我坐到床边,手放在她颤抖的肩膀上。

“结果出来了。”我轻声说,“是我们的孩子。”

她猛地转身,眼睛红肿:“你信吗?陈默,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相信吗?”

我沉默了。

“你不信。”她惨笑,“连你都不信。”

“我信你,潇潇。”我握住她的手,“但我需要时间理解...”

“理解什么?理解我怎么生出个外国孩子?”她的声音破碎了,“连我自己都不理解...陈默,我害怕...”

我把她搂进怀里,她在我胸前啜泣。窗外,雨下得更大了,敲打着玻璃,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

那一夜,我们没人睡得着。

孩子在婴儿床上安静地躺着,不哭不闹,偶尔发出小猫似的哼声。岳母坚持不让孩子靠近潇潇,自己坐在椅子上打盹,每隔几分钟就惊醒,检查孩子是否还在。

我坐在窗前,看着雨夜中的城市。霓虹灯在水汽中晕开,像是溶解的鲜血。

凌晨三点,手机震动。是我妈发来的信息,她因为高血压住院,没能来医院陪产。

“看到孙子照片了,怎么长得像外国人?”

我不知如何回复。

又一条:“你爸说什么了没?”

我盯着这条信息,手指悬在屏幕上。为什么特意问我爸说了什么?

“爸很震惊。”我回复。

“他没说什么别的?”

“妈,你想说什么?”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两分钟,最后发来的只有一句话:“有些事,等你回家再说。”

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上来。

早晨六点,雨停了,天空泛起病态的鱼肚白。我爸买了早餐回来,眼睛布满血丝,显然也是一夜未眠。

“我回家一趟。”他说,避开我的目光,“你妈一个人在家不放心。”

“爸。”我叫住他,“昨晚妈给我发信息了。”

他身体一僵。

“她说有些事情,等我回家再说。”我盯着他的背影,“什么事情?”

漫长的沉默。岳母醒了,警觉地看着我们。潇潇也睁开了眼睛。

“等你妈好些了,我们自己会说。”我爸最终说,声音疲惫不堪,“先照顾好潇潇和孩子。”

他几乎是逃出了病房。

那一整天,病房里的气氛像凝固的沥青。潇潇拒绝看孩子,更拒绝喂奶。护士来教哺乳,被她尖叫着赶出去。岳母用奶粉喂了孩子,动作僵硬,像是捧着炸弹。

孩子很乖,乖得不正常。他几乎不哭,饿了就哼两声,吃完就睡。醒来时,就用那双碧蓝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们,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像是在学习,又像是在辨认。

下午,潇潇终于崩溃了。

“他的眼睛...”她喃喃说,盯着婴儿床,“他的眼睛在变颜色。”

我们都看过去。孩子醒着,安静地挥舞着小手。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在他的眼睛上——那蓝色似乎在变深,从天空蓝变成了深海蓝,几乎接近紫色。

“光线折射吧。”我干涩地说,但心里也在发毛。

“不是...”潇潇摇头,泪水滚落,“早上还是浅蓝色...现在变了...陈默,这不对,这真的不对...”

岳母突然说:“我想起来了,你太爷爷...”

我们都看向她。

“你太爷爷怎么了?”潇潇问。

岳母脸色苍白:“我小时候,听我奶奶说过...你太爷爷不是本地人,是‘北边’来的。但那都是老黄历了,谁还记得...”

“北边?”我追问,“多北?”

“俄罗斯。”岳母的声音轻得像耳语,“他们说,你太爷爷是十月革命的时候逃过来的白俄...”

病房里死一般寂静。

白俄。斯拉夫人。

隔代遗传。

所有碎片突然拼凑起来——太爷爷是俄罗斯人,隐性基因传递四代,在我和潇潇的孩子身上显性表达。遗传学的奇迹,医生会这样说。

但为什么我爸妈从未提过?为什么这成了“家族秘密”?

“不可能。”潇潇摇头,“如果太爷爷是俄罗斯人,那爷爷应该有一半俄罗斯血统,爸爸应该有四分之一...可是你看爸,还有你,陈默,你们哪里像混血?”

她说得对。我爷爷是标准中国老人相貌,我爸也是。如果混血基因这么强,能在我儿子身上完全表达,那至少在我爸身上会有痕迹。

除非...

除非我不是我爸亲生的。

或者,除非这遗传不是正常的。

傍晚,我爸回来了,带着我妈。我妈脸色很差,走路需要搀扶,但坚持要来医院“看看孙子”。

当她看到婴儿床里的孩子时,她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让我窒息的悲伤。

“果然...”她喃喃说,手捂住嘴,“果然是这样...”

“妈。”我扶住她,“你知道什么,对吗?”

她看着我,眼泪涌出来:“小默,对不起...我们一直没告诉你...”

我爸厉声打断:“回家说!这里不是地方!”

“不!”我第一次对父亲吼叫,“现在就告诉我!我的儿子为什么长这样?我们家到底有什么秘密?”

病房里所有人都看着我们。邻床的产妇家属好奇地探头。

我妈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脸,肩膀抖动。良久,她抬起头,眼睛通红。

“你太爷爷...不是普通的白俄。”她的声音嘶哑,“他是...他们叫他‘被诅咒的人’。”

“什么意思?”

“他从俄罗斯逃过来时,已经中年了。在本地娶妻生子,但生的孩子...第一个孩子夭折了,第二个孩子三岁病死,直到第三个孩子才活下来,就是你爷爷。”

“这和遗传有什么关系?”

“你太爷爷说,他们家族有种...特征。金发碧眼,但不止如此。他说这是诅咒,来自西伯利亚冻原的诅咒。”我妈的声音越来越低,“每个生出这样孩子的家庭,都会遭遇不幸。所以他隐姓埋名,娶中国妻子,希望稀释血脉...”

“稀释?”潇潇突然开口,声音尖锐,“可是我的孩子完全显现了!这哪里是稀释?”

“因为...”我妈的嘴唇颤抖,“因为诅咒会跳过世代,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回来。你太爷爷临死前说,如果家族里再出现金发碧眼的孩子...就意味着诅咒苏醒了。”

“荒谬!”岳母斥道,“什么年代了还诅咒!”

但我爸没有说话。他脸色灰败,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爸?”我看着他,“你也信这个?”

他抬起头,眼神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恐惧:“你太爷爷死的时候...我十岁。我见过他最后的样子...他一直念叨俄语,没人听得懂。但有一句我听懂了,他反复说‘ohвepheтcr’...”

“什么意思?”

“他会回来。”我爸说,“现在,他回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婴儿床。

孩子不知何时醒了,静静地躺着,碧蓝的眼睛睁得很大,倒映着天花板上的灯光。他的嘴角,似乎微微向上弯起。

像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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