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清河鬼市（1/2）

林枫离开闭关山谷，一路向东而行。他并未御空飞行，一来不欲过于招摇，二来徒步丈量大地，更能体悟山川灵秀，红尘百态，于混沌之道的修行亦有裨益。

数日后，他翻过最后一道山岭，眼前景象豁然开朗。但见沃野千里，阡陌纵横，远处炊烟袅袅，隐约可见城郭轮廓。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苗疆的蛮荒瘴疠之气，而是中原特有的、带着泥土芬芳与人间烟火的气息。

他并未直接前往那远处最大的城郭，而是循着官道旁一条岔路，走向一个依河而建、看起来颇为繁华的镇集。镇口牌坊上书“清河镇”三字，一条清澈的河流穿镇而过，河上舟楫往来，两岸店铺林立，人声鼎沸，叫卖声、谈笑声、船工号子声不绝于耳，好一派热闹景象。

林枫一身青色道袍，气质出尘，走在熙攘的人群中，不免引来些许好奇的目光，但他气息内敛，步履从容，倒也无人敢轻易打扰。他感受着这与深山老林、苗疆寨子截然不同的氛围，心中颇有感触。混沌包罗万象，这红尘万象，众生百态，亦是大道的一部分。

他在镇中寻了一处临河的清静茶馆，要了一壶清茶，几样点心，凭窗而坐，听着周围茶客的闲聊，了解着此地的风土人情与近期趣闻。

“听说了吗？城东李员外家，最近可是闹得鸡飞狗跳！”

“可不是嘛！说是家里小姐中了邪，整日胡言乱语，茶饭不思，请了好几个郎中和和尚道士，都没见好。”

“唉，真是造孽啊。李员外平日里乐善好施，怎么摊上这事儿……”

邻桌几个老者的议论声传入林枫耳中。他神色不动，只是静静品茶。红尘之中，此类邪祟作祟之事，并不罕见。

就在他准备结账离开，继续赶路时，茶馆角落一个独自饮茶、头戴斗笠的灰衣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此人气息沉凝，呼吸绵长，显然身负不俗的修为，更关键的是，林枫从他身上，隐隐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与那块幽冥珠碎片同源的阴冷气息，虽然被刻意掩盖，却瞒不过林枫敏锐的混沌灵觉。

“幽冥殿的人？这么快就找来了？”林枫心中微凛，但面上依旧平静。他并未打草惊蛇，只是将一缕若有若无的混沌灵觉附着在此人身上，随后便若无其事地起身离开茶馆。

他在镇中看似随意地逛了逛，买了些普通的干粮杂物，那灰衣人果然一直远远地吊在后面，跟踪技巧颇为高明，若非林枫灵觉特异，恐怕也难以察觉。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林枫心道。他并未直接出手解决这个尾巴，一来在凡人聚集之地动手不便，二来也想看看对方究竟意欲何为，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更多关于幽冥殿的线索。

他故意走向镇外僻静处，那灰衣人果然跟了上来。然而，当林枫走到镇外一片小树林时，那灰衣人却并未继续靠近，反而停了下来，远远地朝着林枫拱了拱手，声音沙哑地传音道：

“道友请留步。”

林枫停下脚步，转身，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阁下跟踪贫道许久，所为何事？”

灰衣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普通却带着几分精明的中年面孔，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友莫怪，在下并无恶意。只是观道友气息非凡，想必是同道中人。今夜子时，清河之下，‘鬼市’将开，内有各方奇珍异宝，道友若有兴趣，不妨前来一观。”

“鬼市？”林枫眉头微挑。他曾在道藏杂记中见过相关记载，乃是一些修士、精怪、甚至鬼物之间，于特定时间地点形成的隐秘交易场所，鱼龙混杂，规矩自成。没想到在这看似普通的小镇之下，竟隐藏着这等地方。

“不错。”灰衣人点头，“清河鬼市每月只开一次，机缘难得。在下只是引路人之一，见道友面生，故而出言相邀。这是信物，持此可在子时于镇外三里处的老槐树下，找到入口。”

说着，他抛过来一枚黑色的、触手冰凉的木牌，上面刻画着一个简单的旋涡状符文。

林枫接过木牌，感应了一下，其中蕴含着一丝微弱的水元与空间波动，确像是某种信物或钥匙。他看了灰衣人一眼，澹澹道：“多谢相告。只是，阁下身上的气息，似乎并非寻常修士。”

灰衣人面色微变，随即恢复自然，干笑两声道：“道友说笑了，在下不过一介散修，混口饭吃而已。信物已送到，去与不去，全凭道友心意。告辞。”说完，他不再停留，重新戴上斗笠，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林深处。

林枫把玩着手中的黑色木牌，眼神深邃。这灰衣人定然与幽冥殿脱不了干系，邀请他参加这鬼市，是单纯的招揽生意，还是设下的陷阱？亦或是两者皆有？

“鬼市……倒是有点意思。”林枫嘴角微勾。即便真是陷阱，以他如今的实力，也有信心闯上一闯。更何况，这鬼市之中，或许真能淘到一些所需之物，比如培育金蚕蛊种的特殊金石，或者打探到一些关于幽冥殿的消息。

他将木牌收起，并未返回镇上，而是在镇外寻了一处僻静之所，打坐调息，静待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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