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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技术新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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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低沉得几乎像是自言自语,带着浓重的技术忧虑:

“最棘手的是……故障的根本原因到现在还没完全查清。就算我们暂时把它修得能动起来,魏工,你敢拍胸脯保证修复后的运行稳定性和加工精度吗?万一……我是说万一,在高压抢工状态下再出问题,次品率飙升甚至引发二次事故……”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话语如同沉重的铅块,重重砸在每个人的心头——后果不堪设想,赔偿将是无底深渊,厂子可能就此万劫不复。

就连平日里主抓思想工作的党委书记周建华和党委副书记赵永红都破例被紧急请到了现场,两人紧挨着坐在角落里,头碰着头低声急语讨论着什么,脸色同样凝重。周建华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这事态的影响太恶劣了,远超生产事故本身。车间里人心惶惶,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当务之急是必须立刻采取措施稳定工人情绪,严防死守,防止任何不实谣言扩散引发群体性事件!”

赵永红立刻点头,语速飞快地补充道:

“周书记说得对!工会那边的工作也必须立刻跟上,虽然工会主席的位置目前还空缺着,但在这个节骨眼上,稳定压倒一切!安抚职工、了解诉求、疏导压力,这份担子我会亲自挑起来,绝不能让矛盾在这个敏感时期激化!”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冰冷的墨汁,浓重的烟草味、隐约飘来的车间机油味,与一股难以言说的、深入骨髓的焦虑和绝望感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令人窒息。窗外的阳光本该明媚,此刻却只能透过紧闭的百叶窗缝隙,在会议桌上投下一条条斑驳摇曳的光影,微弱而无力,丝毫驱不散那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厚重如铁的阴霾。

会议最终在一片沉重和紧迫中达成决议:

责成总工程师魏文迪全权负责,火速组织最强专业力量成立抢修组,务必立即投入抢修,目标是创造奇迹——在两天内不惜代价修复设备!同时,由厂长李国栋亲自出面,向设备供货方施加最大压力,要求对方专家团队必须在四十八小时内抵达现场,协同开展维修与检测工作,任何延误都将被视为严重违约。

决议落锤,魏文迪几乎是弹射般从座位上站起,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令人窒息的会议室,一路小跑冲向事故现场。他平日里略显儒雅温和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焦虑的阴云,面色凝重得如同冷却的铸铁,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透露出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沉重。

本就清瘦的身形在巨大的压力下仿佛又单薄地缩了一圈。他深吸一口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粉尘的空气,努力压下心中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不安和恐惧,迅速掏出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拨通号码,声音急促而有力,几乎是在对着话筒低吼,以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紧急召集了厂内技术处、设备科、各主要车间所有顶尖的技术骨干成员名单。很快,一支由精兵强将组成的临时抢修攻关队火速集结。

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此刻都承载着全厂上下数千人沉甸甸的、近乎孤注一掷的希望。

站在庞大的故障设备前,魏文迪眉头紧锁成深深的川字,锐利的目光在摊开的、布满复杂线路与标注的图纸与庞大沉默的设备间焦灼地来回扫视、比对着,试图从冰冷的线条与沉默的钢铁中找到一丝破绽。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带着一种神经质的节奏敲击着冰冷的金属外壳,发出“笃笃”的声响,仿佛想通过这细微的震动和指尖捕捉到的异常纹路,感知到那隐藏的故障线索。汗水开始在他的额角聚集,滑落,滴在脚下布满油污的地面上,砸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没过多久,赵师傅,这位厂里无人不晓的一级高级技师,经验极其丰富,在历次重大抢修任务中屡建奇功的人物,也面色肃穆地赶来了。

他被魏文迪直接点将,安排在一号手——这相当于主刀医生——的位置。

赵师傅看着眼前这瘫痪的庞然大物,粗糙的手掌习惯性地、带着一种职业的温柔抚过那根冰冷的、精密的导轨,感受着它此刻的“死寂”,眉头紧锁。他心中暗自祈祷,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老天爷,保佑这次别再像上次那么棘手,让我能在最短时间内揪出这该死的故障根源,让这条生产线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与抢修现场的中心地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车间边缘那些被黄色警戒线隔离的区域。

陈平,这个刚入厂不久的年轻学徒工,因为资历尚浅和技术等级不够,自然被排斥在核心的抢修工作之外,甚至连靠近警戒线都被来回巡逻的保安和行色匆匆的工人们劝阻、推开。

然而,陈平的心却从未离开过那台陷入瘫痪的013号车床。对于他来说,那不仅仅是冰冷的机器,更是他窥探机械世界深邃奥秘、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窗口。每一次故障,在他眼中都是一道待解的谜题。

每当夜幕低垂,厂区大部分区域归于沉寂,只有零星的虫鸣和远处设备低沉的待机嗡鸣,而抢修现场那几盏刺眼得有些刺骨的强光灯,如同黑夜中的孤岛,陈平总会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溜到空旷的、弥漫着浓重机油和金属冷却液混合气味的车间附近。

这里,白天是机器的王国,此刻则成了他隐秘的观测点。

他并不奢望能被允许靠近,只是远远地、专注地站在阴影里,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甚至有时是踮起脚尖,透过车间侧墙上一扇沾着厚厚油污、布满裂纹的玻璃窗,凝望着抢修小组在强光灯下忙碌的身影。

他们的手电筒光束在设备复杂的腔体内晃动,工具敲击金属的“铛铛”声、精密部件拆卸时清脆的碰撞声、技术骨干们偶尔因意见不合而爆发的短暂争执声、还有那些随着夜风飘来的零星的、焦急的对话片段,都像磁石一样牢牢吸引着他。他看见工程师们使用红外测温仪扫描关键部位,看见有人用示波器监测着电路信号,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专业的力量感。

他的耳朵像灵敏的雷达般竭力捕捉着风中传来的每一个技术词汇和声音线索,眼睛则紧紧盯着那些在强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的操作细节:

一个技术人员如何屏住呼吸,用特制的内六角扳手小心翼翼地拆卸一个深藏的连接件;另一个经验老到的老师傅如何将听诊器般的电子听诊棒贴近某个高速轴承座,眉头紧锁地倾听内部微弱的异响……他完全沉浸在这无声的观察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夜风的微凉。

在脑海中,他一遍遍回放着白天在技术资料室窗外,匆匆瞥见的设备结构图册模糊的影像,结合着书本上学到的艰深理论,以及平日里,在师傅身后偷偷观察、暗自记下的操作细节,默默分析着各种可能的故障点。

是液压系统的压力阀卡滞?还是伺服电机的编码器信号异常?或者是那复杂的数控系统内部程序出现了逻辑错误?他的手指在裤缝上无意识地模拟着拆卸、测量、安装的动作,指关节微微用力,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在庞大设备旁挥汗如雨、寻找症结的人。

他清楚,自己人微言轻,声音太过微弱,提出的任何想法都难以穿透那些经验丰富、此刻眉头紧锁的工程师和老师傅们心中那堵名为“资历”和“权威”的厚墙,甚至可能招来一顿训斥,被认为是异想天开、不知天高地厚。

但骨子里那份对机械运转原理近乎痴迷的热爱与执着,那份渴望亲手触碰、深入理解并最终解决问题的本能冲动,让他无法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或者置身事外,假装眼前这场关乎工厂命运的危机与他无关。

他只能像一个虔诚而焦虑的朝圣者,在边缘地带,做一个无声的、全神贯注的观察者,将每一个看到的细微动作、听到的只言片语技术讨论,都如同烙印般深深镌刻在脑海里。

他相信,总有一天,这些在暗处默默积累的观察与思考,会汇聚成力量,让他有机会真正站到那台机器的面前,用自己的智慧和双手,让它重新“活”过来,发出澎湃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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