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紫雾迷踪破妄影 丹峰异动断尘缘(1/2)
第一百七十二章紫雾迷踪破妄影丹峰异动断尘缘
晨雾如化不开的浓墨,将武当山裹进一片混沌。孤鸿子身形骤停的刹那,崖边的风突然变得尖锐,卷起他青色道袍的下摆,露出腰间悬着的倚天剑——剑鞘上镶嵌的七颗北斗星纹,正随着他心绪起伏,泛起幽幽青光。
“妹妹......”这两个字在舌尖滚过,带着玄黄真气特有的温润质感,却压不住喉间那丝腥甜。师父临终前枯槁的手指划过他掌心的触感突然清晰起来,那道月牙形的胎记纹路,竟与静玄左肩的印记分毫不差。二十年前襄阳城破时的哭喊声穿透记忆的壁垒,与紫霄宫方向破妄剑的悲鸣重叠在一起,让他握剑的指节微微发白。
“哈哈哈......”司空图的狂笑在雾中扭曲成毒蛇般的嘶鸣,他猛地将龙头拐杖插入地面,杖身刻着的云纹突然亮起,“孤鸿子,你终究还是乱了心神!”
随着他话音落下,听涛亭周围的雾气骤然变得粘稠,那些原本点缀在雾中的水汽,竟在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粒,打在脸上如针扎般刺痛。孤鸿子星图眼内的纹路急速流转,终于看清雾气中隐藏的杀机——无数根细如发丝的银线纵横交错,每根线上都缠着淬了剧毒的铁蒺藜,正是“影蝠营”的独门暗器“天女散花网”。方才那四个玄甲卫的死,根本不是结束,而是引他踏入更深陷阱的诱饵。
“你以为凭这些破铜烂铁能拦我?”孤鸿子突然低笑一声,笑声未落,身形已如陀螺般旋转起来。倚天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青虹,剑风卷起的气流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飞射而来的铁蒺藜尽数震开。那些银线触到剑风的刹那,便如冰雪遇火般熔断,刺鼻的焦糊味混杂着雾气中的湿冷,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息。
这一剑,正是他融合了《九阴真经》“旋风扫叶腿”与桃花岛“玉箫剑法”悟出的新招,剑势展开时如狂风过境,却又带着箫音般的灵动,刚柔相济间已破了这歹毒的暗器阵。
司空图脸色微变,没想到孤鸿子竟能在心神激荡之际仍有如此应变。他冷哼一声,拐杖猛地向后一抽,杖头的红宝石射出三道乌光,直取孤鸿子下盘——那是藏在拐杖中的“追魂钉”,钉身裹着尸油,见血封喉。
孤鸿子不闪不避,左脚在亭顶的飞檐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纸鸢般飘起,恰好避开追魂钉的轨迹。与此同时,他右手倚天剑挽出个浑圆的剑花,剑脊精准地磕在最上方那根追魂钉上,借力将钉身反向弹回,速度竟比来时快了数倍。
“噗嗤!”
司空图猝不及防,左肩被自己发出的追魂钉射中,乌黑的血瞬间浸透了月白锦袍。他踉跄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孤鸿子:“你竟能以彼之道......”
“二十年前,你用这钉子伤我师父时,就该想到有今日。”孤鸿子的声音从雾中传来,清冷如冰。他此刻已落在三丈外的竹林边缘,青色道袍上沾着几片带露的竹叶,仿佛从未动过杀念,“倒是你这拐杖,比百晓堂图谱上画的更花哨些。”
司空图捂着流血的肩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青铜哨子,哨声尖锐刺耳,刺破了晨雾的静谧。远处的山道上立刻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数十个身着玄甲的影蝠营死士从雾中现身,手中长刀在晨光下泛着乌光,竟是将通往紫霄宫的去路团团围住。
“孤鸿子,你可知这‘天地俱灭’阵的真正杀招?”司空图扶着拐杖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诡笑,“这些死士的心脏都连着机关,只要我捏碎这哨子,他们便会化作火弹,将这片山崖炸成齑粉——你想救妹妹,就得先尝尝粉身碎骨的滋味!”
孤鸿子星图眼扫过那些玄甲卫的胸口,果然在铠甲内侧看到微弱的红光跳动,那是火油混着硫磺的气息。他缓缓抬起倚天剑,剑身在雾中折射出一道冷冽的光,照见自己眼底的平静:“你以为我会信?”
话音未落,他突然动了。
身形如一道青烟掠过青石路面,倚天剑未出鞘,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如剑般点向最前排的玄甲卫。这一指看似轻飘飘,却带着玄黄真气凝成的锐锋,正是“弹指神通”的进阶技法“裂石指”。只听“嗤”的一声,玄甲卫胸前的精钢铠甲如纸般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引线——孤鸿子的指风并未伤及他的皮肉,只是精准地挑断了引线。
那玄甲卫瞳孔骤缩,刚要挥刀,却被孤鸿子反手一掌拍在肩井穴上,长刀脱手飞出,人也软倒在地。这一掌用的是“落英神剑掌”中的“流风回雪”,掌力柔中带刚,既卸了对方的力道,又震散了他体内的毒素,竟是留了活口。
“你敢叛营?!”后排的玄甲卫怒喝着挥刀砍来,刀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显然手上沾过不少人命。孤鸿子侧身避开刀锋,右手抓住对方持刀的手腕,玄黄真气顺着经脉涌入,瞬间冻结了他的气血。那玄甲卫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长刀被孤鸿子夺过,反手掷出,贯穿了身后另一名死士的咽喉。
“他们只是被毒药控制的傀儡。”孤鸿子的声音在刀光剑影中回荡,他每出一招,必有一名玄甲卫倒下,但无一人毙命,“司空图用‘锁心蛊’寄生在你们心脉,以为能操控生死?”
说话间,他已在包围圈中撕开一道缺口。被挑断引线的玄甲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黑血中竟有细小的虫豸在蠕动——正是孤鸿子刚才那一掌震出来的蛊虫。那玄甲卫又惊又怒,突然捡起地上的长刀,转身砍向同伴:“弟兄们,这老狗骗了我们!”
局势瞬间逆转。被控制的死士中本就有不少人对司空图心怀怨恨,此刻见有机会挣脱,顿时反戈一击。刀光剑影中,玄甲卫们自相残杀,惨叫声与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竟比刚才的围攻更显惨烈。
司空图见状,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将拐杖顿在地上:“一群废物!”他转身便向紫霄宫方向逃去,拐杖点地的速度极快,竟不比轻功差多少,“孤鸿子,你给我等着!静玄的血,迟早要染透炼丹峰!”
孤鸿子没有追击。他望着紫霄宫方向越来越浓的紫色雾气,那里的破妄剑悲鸣声愈发急促,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他俯身从一名死去的玄甲卫怀中掏出个水囊,泼在自己脸上,冰冷的水让他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清璃的毒,静玄的命,屠龙刀的封印......”孤鸿子低声自语,指尖在倚天剑的星纹上摩挲,“还有三天便是七月初七,七星归位之时......”
他突然想起暗河中的磷虫星图,想起郭靖佩玉指引的炼丹峰方向——那座山峰对应的破军星,正是北斗七星中象征决裂与新生的星辰。郭祖师留下的标记,或许不止引路那么简单。
“玉衡!”孤鸿子突然扬声喊道,声音穿透厮杀声,向竹林深处传去,“带清璃去炼丹峰,用玄霜剑气守住山体裂缝!”
竹林中立刻传来玉衡清冷的回应:“明白!”紧接着便是兵刃交击的脆响,显然她们仍在与影蝠营缠斗。
孤鸿子纵身跃起,落在一棵迎客松的枝干上。居高临下望去,只见灭绝师太正站在三天门牌坊下,双掌翻飞,九阳功的灼热气浪将十余名玄甲卫逼得连连后退,她脚下的青石板已被内力烤得焦黑。而玉衡则护着脸色苍白的清璃,冰棱剑在她手中化作一道冰墙,将袭来的暗器尽数冻结。
“师姐!”孤鸿子喊道,“紫霄宫交给我,你去协助玉衡!”
灭绝师太闻言,一掌震飞身前的敌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她眼中虽有担忧,却未多言,只是点了点头,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玉衡那边:“护住佩玉,别让任何人靠近炼丹峰!”
孤鸿子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他将玄黄真气运转至极致,星图眼内的纹路亮如白昼,将紫霄宫方向的路径尽收眼底。那些看似杂乱的雾气流动,在他眼中却呈现出某种规律——正是真武阵的气场流转轨迹,而阵眼,就在紫霄宫大殿前的铜鹤香炉处。
“静玄应该就在阵眼附近。”孤鸿子喃喃道,身形如鹰隼般俯冲而下,避开地上的厮杀,沿着一条隐蔽的石阶向紫霄宫掠去。这条石阶是他年轻时随师父来访时偶然发现的,直通紫霄宫的后殿,寻常弟子都不知道。
石阶两旁的松柏愈发茂密,雾气中混杂着淡淡的檀香,却掩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孤鸿子放缓脚步,将身形隐在树干的阴影里。他看到几个身着武当道袍的弟子正守在石阶尽头,他们的动作僵硬,眼神空洞,腰间的红色剑穗在雾中微微晃动,竟与影蝠营的死士有几分相似。
“被下了药。”孤鸿子瞬间判断出状况。他想起百晓堂擅长的迷魂术,司空图想必是用了某种药物控制了部分武当弟子。
他没有惊动这些弟子,而是施展“潜龙勿用”的轻功,足尖在湿滑的石阶上轻点,身形如壁虎般贴着岩壁滑行,悄无声息地绕过守卫,潜入了紫霄宫的后殿。
后殿内空无一人,供奉着张三丰的画像。画像上的张三丰手持拂尘,目光炯炯,仿佛正注视着殿内的动静。孤鸿子对着画像恭敬地拱手行礼——无论如何,武当与峨眉同出一脉,张真人的面子不能不给。
穿过后殿的月亮门,便是紫霄宫的前院。这里的紫色雾气浓得化不开,能见度不足五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甜香,吸入肺中竟让人有些昏昏欲睡。孤鸿子立刻运转玄黄真气封住气门,同时将圣火令握在掌心,令牌的凉意顺着经脉游走,驱散了那股迷意。
“破妄剑......”孤鸿子凝神倾听,剑鸣声正是从大殿方向传来。他放轻脚步,贴着走廊的立柱向前移动,每一步都踩在青砖的缝隙处,避免发出声响。
大殿前的广场上,两尊铜鹤香炉正冒着紫色的烟雾,烟雾在半空中凝聚成扭曲的形状,宛如两条盘旋的毒蛇。广场中央,一道白色身影正跪在地上,手中的破妄剑插在青石板中,剑身剧烈颤抖,发出刺耳的嗡鸣。
正是静玄。
她的道袍上沾满了血污,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在她周围,站着八个手持长剑的武当弟子,他们的剑尖都指向静玄,眼神与后殿的守卫一样空洞,显然也被药物控制了。
孤鸿子注意到,静玄的左手正按在胸口,那里的衣襟微微起伏,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而破妄剑插入的地面上,竟有暗红色的血迹渗出,顺着石板的纹路流向铜鹤香炉,与紫色烟雾融为一体。
“以血为引,以魂为祭......”孤鸿子心中一凛,想起《峨眉秘典》中记载的禁术,“司空图在逼她用‘血祭剑’,强行催动破妄剑的灵力!”
破妄剑本是净化邪祟的利器,此刻却被用来献祭,难怪会悲鸣不止。长此以往,不仅静玄会灵力耗尽而亡,破妄剑本身也会染上血腥,沦为邪器。
“住手!”孤鸿子低喝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掠出,倚天剑出鞘的刹那,一道璀璨的剑光划破紫雾,直取离静玄最近的武当弟子。
那弟子反应极快,长剑反撩,招式竟是武当绝学“太极剑”中的“云手”。但他的动作虽形似,却毫无太极剑的圆转之意,反而带着一股戾气,显然是被药物扭曲了内息。
孤鸿子手腕一翻,倚天剑在半空中划出个圆弧,剑脊精准地磕在对方的剑脊上。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那弟子的长剑脱手飞出,人也被震得后退三步,胸口露出一道细小的血痕——孤鸿子的剑尖只是轻轻一点,并未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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