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落马坡前碎铜钱(2/2)
孤鸿子临危不乱,倚天剑在身前织成一道剑幕。他深知七星匕的厉害,不敢让其与剑刃直接碰撞,只能凭借精妙的身法不断闪避。三气内力在经脉中流转不息,九阳的炽热让他反应更快,九阴的阴柔让他身法更滑,襄阳正气则让他的根基稳如磐石。珊瑚珠剑穗的碰撞声越来越急,每一声都像是在提醒他对手的破绽所在。
两人瞬间交手数十招,竟斗了个旗鼓相当。摇光的身法诡异莫测,时而如狂风骤雨般猛攻,时而又如静水深流般守御,显然是融合了波斯的“移形换影”与中原的“踏雪无痕”;而孤鸿子的剑法则越来越圆融,三气内力的转换越来越快,渐渐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韵律,仿佛天地自然的呼吸,每一剑都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你的剑法里,有郭襄祖师的影子。”斗到酣处,孤鸿子突然开口。他在摇光的招式中,看到了几分峨眉“金顶绵掌”的痕迹,只是被扭曲得更为阴狠,“你见过《峨眉九阳功》的残篇?”
摇光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即冷笑:“郭襄?那个守着倚天剑孤老终生的可怜虫?她的武功,也配让我学?”话虽如此,她的攻势却明显急躁了几分,匕首的轨迹出现了一丝紊乱。
孤鸿子敏锐地捕捉到这稍纵即逝的破绽。他没有丝毫犹豫,三气内力陡然合一,倚天剑发出一声龙吟般的轻啸,剑穗上的珊瑚珠尽数散开,化作一道莹光,随剑刺出。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着九阳的刚猛、九阴的阴柔与襄阳正气的厚重,正是他融合三大神功后创出的新招——“三元归一”。
“噗嗤”一声轻响,倚天剑的剑尖刺入了摇光的左肩。并非要害,却精准地挑断了她的肩井穴经脉。摇光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左肩迅速麻木,再也握不住七星匕,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你这剑法...”摇光难以置信地看着孤鸿子,眼中充满了惊骇,“这不是中原的武功路数...你到底是谁?”
孤鸿子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收剑。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剑发出后,丹田内的三气内力变得更加凝练,经脉壁上的金色纹路又清晰了几分——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只是一句模糊的“三气圆融境界提升”,便再无下文,仿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清璃早已解决了剩下的七星煞,此刻正用软鞭卷着摇光的手腕,防止她自尽。她搜出摇光怀中的一个小册子,翻开一看,眉头顿时皱起:“这是...嵩山的布防图?上面标着至少三十处埋伏点,还有...”她顿了顿,看向孤鸿子,“还有峨眉派的标记,就在嵩山左峰的藏经阁附近。”
玉衡捡起地上的七星匕,用剑尖挑起匕首仔细查看。匕首柄上的北斗七星图案中,有一颗星是用红漆点的,与其他六颗不同:“这是‘摇光’的本命星。百晓堂的七大堂主,每人的兵器上都有标记。看来他们七个都到嵩山了。”
摇光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肩膀的伤口被牵扯,流出的血滴在地上,竟泛起淡淡的紫色:“嵩山...哈哈...嵩山有你们想要的一切...玄武龟甲...圣火令的秘密...还有...灭绝那老尼姑的真面目...”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却变得狂热,“你们以为霍山死了就结束了?不...这才刚刚开始...明教...百晓堂...拜火教...我们都只是棋子...真正的棋手...在嵩山之巅等着你们呢...”
话音未落,她突然猛地咬碎了藏在假牙中的毒囊,嘴角溢出黑血,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是死不瞑目。
孤鸿子蹲下身,检查摇光的尸体。在她贴身的衣襟里,发现了一块半透明的玉符,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竟是用波斯文写的。玉符的一角缺了块,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
“这是什么?”清璃凑过来看,“波斯文我认识几个...好像是...‘钥匙’...‘光明顶’...‘重生’...”
玉衡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嵩山方向,夕阳的余晖给嵩山主峰镀上了一层金色,却掩不住那山巅隐约透出的肃杀之气:“不管是什么,我们都得去看看。灭绝师太的标记出现在嵩山,绝非偶然。”
孤鸿子将玉符收好,与圣火令放在一起。玉符贴身的瞬间,圣火令突然微微发烫,与玉符产生了某种共鸣,让他脑海中又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光明顶上的圣火,戴着青铜面具的人,还有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正在将什么东西藏进一块巨石中。
“落马坡过了,下一站就是嵩山脚下的偃师城。”清璃检查了一下马匹,发现有两匹受了轻伤,还能赶路,“我们得在天黑前进城,不然夜里山路更难走,还可能遇到猛兽。”
孤鸿子望着摇光的尸体,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刚才说灭绝的真面目...你说,当年我被逐出师门,会不会和灭绝有关?”他重生前的记忆里,始终有一段模糊的片段,似乎是看到了灭绝与百晓堂的人密谈,才被设计陷害。
玉衡沉默片刻,道:“灭绝师太虽然性情刚烈,却绝非阴险小人。但人心隔肚皮,尤其是在倚天剑和玄武龟甲这种重宝面前,谁也说不准。”她顿了顿,补充道,“峨眉派的《九阴真经》残篇,据说就藏在嵩山藏经阁。或许她是为了这个来的。”
孤鸿子点点头,不再多想。他知道现在猜测无益,一切答案都在嵩山等着他。他翻身上马,倚天剑斜背在身后,剑穗上的珊瑚珠重新开始轻轻晃动,只是这次的晃动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韵律,仿佛在与远处的嵩山遥相呼应。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夜幕开始降临。三人三骑沿着山道缓缓前行,朝着偃师城的方向而去。落马坡上的血腥味被晚风吹散,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断裂的兵器,仿佛一场无声的落幕。
然而,在他们身后的密林深处,一双眼睛正透过树叶的缝隙,默默注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那人手中握着一支信号箭,箭杆上刻着个“殷”字。待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他才缓缓放下弓箭,转身没入更深的黑暗里,只留下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消散在晚风中。
夜色渐浓,偃师城的灯火已在前方隐约可见。孤鸿子勒住马缰,抬头望向嵩山的方向。那里的夜空格外阴沉,连星光都被厚重的云层遮蔽,仿佛有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酝酿,即将在嵩山之巅席卷开来。他能感觉到,怀中的圣火令和玉符正越来越烫,像是在预示着什么即将发生的大事。
前路,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