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怒海争锋，初现端倪（1/2）
渤海湾，晨曦初露。
海天交接处，一抹鱼肚白艰难地撕破铅灰色的厚重云层，将稀薄的光线吝啬地洒向波涛汹涌的海面。风，是冷的，带着咸腥与铁锈的味道，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起伏的浪涛，卷起层层白沫。浪头撞击在钢铁船体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轰鸣，如同巨兽的低吼。
一艘通体漆黑、线条流畅、造型极具未来感的舰船，如同蛰伏的钢铁巨鲨，劈开墨蓝色的海水，向着东方那片被古人称为“蓬莱”、“方丈”、“瀛洲”的迷雾海域疾驰。这便是749局倾尽资源，在最短时间内调拨给林阎的“潜蛟号”——一艘集成了最尖端科技与部分超凡防护手段的隐形特种作战舰艇。
舰桥内，气氛肃杀。
巨大的全息战术沙盘悬浮在中央，清晰地标注着“潜蛟号”的位置、航向、速度，以及根据壁画、卷轴信息和历史水文资料推演出的徐福船队最可能航线（一条曲折的虚线延伸向东方深海）。周围环绕着数十块大小不一的监控屏幕，跳动着复杂的数据流、雷达扫描图、声呐波纹以及卫星云图。空气中弥漫着电子设备特有的低鸣、过滤后依旧带着咸味的空气，以及一种无形的、绷紧的张力。
苏晴站在主控台前，左肩的伤口在高效治疗药剂和自身强悍体质下已基本愈合，只余下淡淡的疤痕。她身姿笔挺，眼神锐利如鹰，正通过加密频道与后方指挥部进行最后的航路确认与情报同步。她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归墟’情报已确认，最高加密等级。重复，目标海域存在极高能量干扰与空间畸变风险，常规通讯可能中断。‘潜蛟号’将按预定航线，执行‘寻石’任务。完毕。”
结束通讯，苏晴转过身，目光落在战术沙盘旁那个略显格格不入的身影上。
林阎没有穿舰上的制式作战服，依旧是一身便于活动的黑色休闲装。他背对着众人，面朝舰桥巨大的弧形观察窗。窗外，是翻滚咆哮的墨蓝色大海，铅灰色的天空低垂，仿佛随时会压下来。他的身形在颠簸的舰体中稳如磐石，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目光穿透汹涌的海浪，投向东方那片未知的迷雾。
他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须，在《基础冥想法》的运转下，与脚下这艘钢铁巨舰产生着微妙的共鸣。他能“听”到引擎的咆哮，感受到龙骨承受海浪冲击的震颤，甚至能隐约捕捉到海面下鱼群的游弋和更深层洋流的涌动。灵魂深处，那枚“巫令·镇幽”紧贴着皮肤，散发着温润而坚定的地脉气息，如同一个微型的信标，在浩瀚大洋中为他提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指向神州大地的方向感。而镇魂撼魄铃则如同蛰伏的猛兽，静静悬浮在识海，随时准备发出撕裂灵魂的咆哮。
“林先生，”苏晴走到他身边，声音压低了稍许，“航路确认完毕，预计36小时后进入目标边缘海域。根据气象卫星和能量监测，那片区域常年被异常电磁风暴笼罩，水文情况极端复杂，暗礁、漩涡、甚至…空间褶皱都可能存在。我们的探测手段会受到极大限制。”
林阎微微颔首，目光依旧锁定着东方：“限制是双向的。‘黯星’的人，如果也在那里，他们的眼睛同样会被蒙上。比拼的，就是谁对‘引路石’的感应更敏锐，谁的准备更充分，谁的拳头…更硬。”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希望他们的船，经得起风浪。”
苏晴默然。她很清楚，这次出海，无异于闯入龙潭虎穴。对手是神秘而强大的“黯星”，目标是足以倾覆世界的“引路石”，环境是连现代科技都难以征服的禁忌之海。但她看着林阎平静却蕴含着绝对自信的侧脸，心中那份不安竟奇异地平复了许多。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对了，”林阎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铁柱呢？”
“在底舱‘健身房’。”苏晴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它…似乎对舰上的大型液压拉力器很感兴趣。”
林阎嘴角微抽。铁柱这具铜尸，自从吸收了阴铁矿石能量后，力量与防御都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但似乎也觉醒了某种“力量测试”的癖好。在基地时，它就徒手掰弯过几根用来测试装甲板强度的特种合金柱。现在上了船，看来是找到新玩具了。
“随它去吧，别把船拆了就行。”林阎无奈道，“让它保持状态，很快就有它活动筋骨的时候。”
就在这时，舰桥内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炸响！
呜——呜——呜——！
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刺目的红光瞬间淹没了舰桥内原本幽蓝的色调！
“报告！”雷达操作员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方位045，距离80海里！发现不明高速目标！数量…三！不，四个！速度…35节！还在加速！正在向我舰方向逼近！”
“声呐有异常回波！水下有东西！体积巨大！速度…好快！正在上浮！”声呐员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全息战术沙盘上，立刻在“潜蛟号”左前方标注出四个高速逼近的红色光点，同时，在舰船下方深水区，一个巨大的、代表不明水下物体的黄色光斑正急速上浮！
“敌袭！全员一级战斗部署！”苏晴瞬间进入状态，厉声下令，声音通过舰内广播传遍全舰！“武器系统上线！护盾最大功率启动！规避机动！”
“潜蛟号”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引擎发出更加狂暴的嘶吼，船体在海面上划出一个巨大的弧形，试图规避来袭方向。同时，一层淡蓝色的、由无数六边形能量模块构成的能量护盾瞬间在舰体表面展开，发出嗡嗡的低鸣。
林阎眼神一凝，瞬间移动到战术沙盘前。他的精神力如同潮水般扩散开来，穿透舰体，直接“看”向外面的海天！
八十海里外，四个高速移动的黑点正破浪而来！它们并非传统的舰船，而是三艘造型极其怪异、如同放大了数十倍的金属蝠鲼般的黑色飞行器！它们紧贴着海面超低空飞行，尾部喷射着幽蓝色的等离子流，速度快得惊人！而在它们下方，海面如同沸腾般鼓起一个巨大的水包，一个庞然大物正撕裂海面，轰然现身！
那是一条…船？不！那更像是一头由钢铁、血肉和黑暗能量强行糅合而成的恐怖海怪！
它有着类似远古沧龙的巨大流线型身躯，长度超过百米，覆盖着厚重的、布满铆钉和焊接痕迹的暗色金属装甲，装甲缝隙间隐约可见蠕动的、如同肌肉纤维般的暗红色组织！它的头部狰狞无比，没有眼睛，只有一个巨大的、不断开合的吸盘状口器，里面布满了旋转的、闪烁着寒光的金属利齿！一条粗壮无比、覆盖着厚重鳞片和金属撞角的尾巴在身后搅动着海水！最令人心悸的是，它庞大的身躯上，竟然还“生长”着数门造型扭曲、炮口闪烁着不祥黑光的生物能量炮！
“是‘黯星’的‘深渊猎杀者’级生物机械融合舰！还有他们的‘暗影鳐’突击艇！”苏晴看着传回的高清影像，脸色凝重，“他们果然来了！而且是有备而来！想在这里截杀我们！”
“水下那个呢？”林阎盯着那个刚刚完全浮出水面的庞然大物。
影像放大。那是一艘更加庞大、更加丑陋的潜艇！它像是一条放大了无数倍的、腐烂的钢铁蠕虫，通体覆盖着厚厚的藤壶和深海沉积物，舰体上布满了修补的痕迹和裸露的管道，舰首是一个巨大的、如同钻头般的冲角，上面还残留着某种巨型海兽的骨骼碎片！舰体两侧，伸出数条粗壮的、覆盖着吸盘的金属触手，正在海水中缓缓摆动！舰桥位置，镶嵌着一颗巨大的、散发着浑浊暗黄色光芒的晶体，如同怪物的独眼！
“‘冥渊’号！”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黯星’在太平洋深处活动的母舰之一！由一艘旧时代核潜艇改造，融合了深海巨兽的基因和黑暗炼金术，是真正的移动堡垒！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目标海域的干扰对它应该同样有效才对！”
“看来，‘引路石’的吸引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林阎眼神冰冷，“或者说，他们手里有我们不知道的、能部分抵消干扰的手段。”他看向苏晴，“能联系上后方吗？”
“强电磁干扰已经形成！所有常规通讯中断！我们被孤立了！”通讯官焦急地报告。
“很好。”林阎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抹近乎残酷的笑意，“省得束手束脚。苏晴，指挥权交给你。海战，你是专家。铁柱！”他通过灵魂链接下达指令，“去底舱，待命。等我信号。”
“明白！”苏晴深吸一口气，瞬间进入铁血指挥官的角色，“全舰注意！‘冥渊’号是首要威胁！‘深渊猎杀者’负责正面强攻，‘暗影鳐’速度极快，擅长骚扰和突袭！防空反导系统全开！主炮锁定‘深渊猎杀者’！鱼雷舱准备！深弹发射器待命！释放无人潜航器，干扰‘冥渊’号声呐！”
命令被迅速执行。“潜蛟号”展现出作为华夏最尖端特种舰艇的强悍性能。舰体两侧的垂直发射单元瞬间开启，数十枚拖着长长尾焰的高速防空导弹如同蜂群般呼啸而出，迎向那四架高速逼近的“暗影鳐”！
同时，舰首那门威力巨大的电磁轨道炮发出低沉的充能嗡鸣，炮口亮起刺目的蓝白色电弧，牢牢锁定了冲在最前面的那头钢铁沧龙——“深渊猎杀者”！
海战，在瞬间爆发！
轰轰轰轰——！！！
高空中，防空导弹与“暗影鳐”发射的密集能量光束和干扰箔条碰撞、爆炸，绽放出一团团耀眼的火球！剧烈的冲击波搅动着海面！一架“暗影鳐”躲闪不及，被两枚导弹同时命中，凌空炸成一团燃烧的金属碎片，坠入大海！
另外三架“暗影鳐”展现出惊人的机动性，如同鬼魅般在爆炸的火光与冲击波中穿梭，不断发射着致命的能量束，在“潜蛟号”的能量护盾上激起密集的涟漪！
嗡——轰！！！
“潜蛟号”的电磁轨道炮终于充能完毕！一道粗大的蓝白色光柱撕裂空气，带着毁灭性的动能，瞬间跨越数海里的距离，狠狠轰击在“深渊猎杀者”的头部！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刺目的闪光！那头钢铁沧龙发出一声痛苦的、混合着金属扭曲和生物嘶鸣的咆哮！它头部的厚重装甲被轰出一个巨大的凹坑，边缘融化，暗红色的“血肉”组织暴露出来，滋滋作响！巨大的冲击力让它庞大的身躯在海面上猛地一顿，向后滑行了数十米，掀起滔天巨浪！
然而，这足以击沉一艘万吨巨轮的攻击，竟然没能将其彻底摧毁！“深渊猎杀者”甩了甩巨大的头颅，吸盘状口器张开，发出一声更加狂暴的怒吼！它身躯两侧的生物能量炮开始充能，炮口凝聚起令人心悸的暗红色光芒！
“该死！装甲太厚了！”武器官骂道。
“鱼雷发射！目标‘深渊猎杀者’伤口！”苏晴冷静下令。
咻！咻！咻！
数枚重型鱼雷从“潜蛟号”侧舷射出，如同灵活的鲨鱼，拖着白色的航迹，高速扑向“深渊猎杀者”头部被轰开的伤口！
然而，就在鱼雷即将命中之际！
咕噜噜…轰！
“潜蛟号”侧舷的海面猛地炸开！一条粗壮无比、覆盖着吸盘和骨刺的金属触手，如同来自深渊的魔爪，破水而出，带着万钧之力，狠狠抽向“潜蛟号”的舰体！是“冥渊”号的触手！
“右满舵！紧急规避！”苏晴厉喝！
“潜蛟号”庞大的舰体在海面上猛地倾斜！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触手的致命抽击！但触手带起的巨浪和冲击波，依旧狠狠拍打在舰体护盾上，让护盾的光芒剧烈闪烁！
与此同时，那几枚射向“深渊猎杀者”的鱼雷，也被另外几条从水下伸出的触手精准拦截，在半途被触手上的吸盘牢牢吸附，然后被触手蕴含的巨力直接捏爆！轰隆的爆炸在水下形成巨大的气泡和冲击波！
“冥渊号在掩护它！”苏晴咬牙，“深弹发射！覆盖攻击！逼它下潜！”
密集的深水炸弹如同下饺子般被投入“潜蛟号”周围海域。沉闷的爆炸声在水下接连响起，掀起一道道粗大的水柱！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声呐干扰，让那条巨大的触手猛地缩回了水下。
但危机并未解除！
嗡——！
两道暗红色的粗大能量光束，从“深渊猎杀者”的生物炮口中喷射而出！如同两条来自地狱的火焰长鞭，狠狠抽向正在规避的“潜蛟号”！
“护盾过载！左舷护盾能量下降至65%！”损管员的声音带着焦急。
“机动规避！主炮充能！再来一次！”苏晴额头见汗，但眼神依旧坚定。
“潜蛟号”在海面上做出一个高难度的“Z”字机动，险险避开一道能量光束，但另一道光束擦着舰尾掠过，护盾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能量读数再次骤降！
而这时，那三架“暗影鳐”如同跗骨之蛆，再次逼近！它们放弃了远程攻击，竟然如同自杀式袭击般，朝着“潜蛟号”的舰桥和动力舱位置俯冲而来！显然是想用自身作为炸弹，进行致命一击！
“防空火力拦截！快！”苏晴瞳孔收缩！
密集的近防炮火舌喷吐，在空中交织成死亡弹幕！一架“暗影鳐”被凌空打爆！但另外两架凭借着诡异的机动和能量护盾，硬生生突破了火力网，如同两颗黑色的流星，带着决绝的死亡气息，撞向“潜蛟号”！
舰桥内，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铁柱！”
林阎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舰桥内炸响！同时，他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巨手，猛地按下了某个“按钮”！
轰！轰！
“潜蛟号”底舱靠近左舷和舰桥下方的位置，两处厚重的装甲板猛地向外弹开！不是武器发射口，而是…两个巨大的、用于紧急排水的通道口！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两个古铜色的、如同金属浇铸而成的巨大身影，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巨石，带着恐怖的动能和破空的尖啸，从那两个通道口中——弹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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