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风声鹤唳（1/2）
回到位于祁连山深处的749局临时基地时，已是深夜。
直升机在简易停机坪上降落，螺旋桨卷起的狂风吹得周围树木哗啦作响。几盏大功率探照灯将基地照得如同白昼，武装人员荷枪实弹，神色警惕。
林阎刚走下飞机，周云龙就迎了上来。
老周今天没穿那身标志性的中山装，而是换上了作战服，腰间配着手枪和对讲机，脸上带着少见的凝重。
“人已经押送走了，‘秦城’那边派了专组接手。”周云龙接过林阎递来的装备包，“路上没出意外吧？”
“没有。”林阎摇头，“三个都被封了能力，用特制镣铐锁着，翻不出浪花。”
“那就好。”周云龙松了口气，但眉头依然紧锁，“走，进去说。”
两人走进基地的主建筑——一座半埋入地下的钢筋混凝土掩体。穿过三道厚重的防爆门，来到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了。
林阎扫了一眼，都是熟面孔：情报分析处处长李卫国，超凡战力评估科科长赵铁柱，还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是文物鉴定与超凡器物研究室的专家。
“林顾问，辛苦了。”李卫国站起身，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头发花白，戴着厚眼镜，但眼神锐利如鹰，“坐，咱们抓紧时间。”
众人落座。墙上的投影屏亮起，显示出三张照片——正是阿尔伯特、汉斯和加布里埃尔。
“这三人的身份已经初步确认。”李卫国调出资料，“阿尔伯特·冯·霍恩施陶芬，32岁，德意志贵族后裔，圣殿骑士团第三支队副队长，教廷登记在册的‘神圣裁决者’，实力评级为A+，有短暂对抗S级的记录。”
“汉斯·克虏伯，34岁，前德意志联邦国防军特种部队成员，五年前觉醒肉体强化能力，评级A。加布里埃尔·洛佩兹，28岁，西班牙裔，圣光系能力者，评级A-。”
“这个配置，已经算是圣殿骑士团的精锐行动小组了。”赵铁柱沉声道，“他们潜入我国境内，绝不是临时起意。”
“审出什么了吗？”林阎问。
李卫国推了推眼镜：“初步审讯结果不太理想。阿尔伯特受过严格的反审讯训练，常规手段没用。不过从汉斯和加布里埃尔那里，我们挖出了一些碎片信息。”
投影屏切换，显示出一张地图。
“根据他们的供述，这次行动代号‘寻矛’，是教皇厅直接下达的绝密任务。目标是寻找并回收‘上帝之敌’的遗物——也就是你发现的霍去病破虏枪。”
地图上，一条红线从欧洲延伸到华夏西部。
“他们的入境路线很隐蔽。”李卫国的激光笔指向地图上的几个点，“从中亚边境绕道，穿越无人区，全程避开我们的监控网络。这说明他们对我国边境的监测盲区非常了解。”
“教廷为什么突然对两千年前的兵器感兴趣？”林阎皱眉，“就算霍去病在西方典籍中被标记为‘上帝之敌’，也不至于派精锐跨国来抢吧？”
会议室里沉默了几秒。
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研究员举手：“林顾问，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查阅了局里封存的西方超凡历史档案，有一些发现。”
他调出另一组资料。
“在教廷的隐秘记载中，历史上的某些重大事件，不仅是世俗战争，也是超凡层面的‘信仰之争’。霍去病北击匈奴，在军事上打断了草原帝国的脊梁，在超凡层面，也重创了当时草原各部信仰的‘长生天’神系。”
“而根据残存文献推断，公元1世纪前后，基督教的一支早期派系曾试图通过丝绸之路向东传播。当时的草原信仰体系如果完整，可能会成为传播障碍。霍去病提前击溃了匈奴，客观上……”
“为基督教的传播扫清了障碍？”林阎接过话头，“那教廷应该感谢冠军侯才对，怎么反而把他列为‘上帝之敌’？”
研究员扶了扶眼镜：“问题就在于，霍去病击溃草原神系的时间太早了。按照某些隐秘记载，早期基督教派系当时还没有准备好东传，草原信仰体系的过早崩溃，导致中亚地区出现了信仰真空，最终被佛教、祆教等其他信仰填补。”
“所以，在教廷某些极端派系看来，霍去病不是‘清扫障碍’，而是‘打乱了神圣计划’。再加上他本身杀戮过重，在教廷的价值观中属于‘暴虐之人’，所以被标记为‘上帝之敌’。”
“荒谬。”周云龙冷笑，“按照这个逻辑，是不是所有不符合他们利益的历史人物，都是罪人？”
“本质上，是一种文明话语权的争夺。”李卫国总结道，“谁定义历史，谁就定义正义。西方超凡界掌握了近现代的话语权，自然要把不符合他们利益的历史事件重新定性。”
“那现在他们为什么突然行动？”林阎追问，“两千年前的旧账，为什么现在翻？”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周云龙缓缓开口：“因为灵气复苏。”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灵气全面复苏已经三年了。全球超凡力量都在快速增长，各国暗地里的较量也越来越激烈。在超凡层面，历史不仅仅是历史——英魂可以复苏，遗物可以觉醒，古老的力量可以重新现世。”
“教廷恐怕是预感到，随着华夏灵气浓度提升，那些被标记为‘上帝之敌’的存在，他们的遗物甚至英魂，都有可能重新出现。他们想在我们彻底掌握这些力量之前，提前回收或摧毁。”
“破虏枪的器灵觉醒，可能就是触发了他们的预警机制。”
林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复杂了。霍去病只是其中之一，华夏历史上被西方视为“障碍”的人物还有多少？他们的遗物、陵墓、甚至可能复苏的英魂，都会成为目标。
“还有一个可能。”一直没说话的赵铁柱突然开口，“教廷不只是想回收‘敌人’的遗物。他们可能……想用这些遗物，做些什么。”
“什么意思？”
“西方某些超凡理论认为，强大存在的遗物中，蕴含着该存在的部分‘本质’或‘命格’。如果能收集足够多的‘敌人遗物’，通过特殊仪式，或许可以做到一些事——比如，削弱对应文明的气运，或者……阻断某些存在的复苏可能。”
这话让会议室里的温度骤降。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就不只是一两件文物的问题了。这是一场针对华夏文明深层力量的系统性狩猎！
“我们需要更多情报。”林阎沉声道，“那三个圣殿骑士，必须撬开他们的嘴。”
“已经在安排了。”周云龙点头，“‘秦城’那边有专门对付超凡者的审讯专家，还有精神系能力者辅助。不过需要时间。”
林阎正要说话，忽然心中一动。
几乎同时，会议室里的通讯器响起急促的铃声。
李卫国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大变。
“什么？确定吗？……好，我马上报告！”
挂断电话，他看向众人，声音干涩：“刚刚接到西部战区通报。喀喇昆仑山口，第七号界碑附近，发现异常能量波动。巡逻队报告……听到了古代战鼓和号角的声音。”
“有影像资料吗？”周云龙立即问。
“有无人机拍摄画面，正在传输过来。”
投影屏闪烁了几下，切换成一段有些晃动的夜视画面。
画面中是典型的高原山地地貌，月光下，连绵的雪山泛着冷白的光。而在两座雪山之间的垭口处，隐约可见……人影。
不是现代人。
那些身影穿着古老的铠甲，队列整齐，手持长戟。他们站在界碑旁，面向西方，如同雕塑。而在他们周围，淡淡的金色雾气缭绕，雾气中隐约有战旗飘扬，旗面上是模糊的篆字。
最诡异的是，画面虽然无声，但所有人都仿佛在耳边听到了隐约的鼓声、号角声，还有……某种悲壮的歌声。
“这是……”赵铁柱瞪大了眼睛。
“英魂。”林阎缓缓站起身，盯着画面，“戍边的将士英魂。他们……在复苏。”
画面持续了大约三分钟，然后那些身影逐渐淡化，最终消失在夜色中。金色的雾气也随之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会议室里，无人说话。
“位置坐标？”周云龙打破沉默。
“东经78度41分，北纬35度12分，海拔5170米。”李卫国调出地图，“距离中巴边境线只有不到八百米。”
“时间呢？”
“第一次出现是昨晚23点17分，持续三分十五秒。之后每小时出现一次，每次持续时间逐渐增加。最新一次是十分钟前，持续了五分四十秒。”
“有规律的出现……”林阎眯起眼睛，“这不是自然复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们，或者……有什么东西触发了他们的‘执念’。”
他想起破虏枪器灵觉醒时的景象。冠军侯的执念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那这些戍边将士的执念是什么？
保家卫国。
守卫边疆。
至死方休。
“林阎。”周云龙看向他，表情严肃，“这件事，恐怕需要你去一趟。”
林阎点头：“我明白。英魂复苏不是小事，尤其是在边境地区。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引发外交事件，甚至边境冲突。”
“不只是这样。”周云龙调出另一份文件，“你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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