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负三层诡影，异晶陷阱（1/2）
通风管道里的铁锈味愈发浓重，其间混着的腥甜气息渐渐清晰，不再是若有若无的萦绕，而是像陈年血渍被反复翻搅，带着腐朽的黏腻感，钻入鼻腔直刺神经。王倩掌心的木灵珠突然绿光大盛，温润的绿光顺着管道蔓延，连带着江流眉心的灵珠光晕也骤然清亮，两道光芒在狭窄逼仄的空间里交织成网，将管壁上层层叠叠的霉斑彻底灼烧驱散，露出锈蚀金属碎片。
“还有三十米就到负三层的检修口。”王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并非源于恐惧，而是体内的植物能量正随着木灵珠的律动疯狂奔涌，经脉都传来轻微的胀痛，“藤蔓已经探到金属的刺鼻气味，那些味道缠在一起，很难闻。”
林小宇紧紧跟在她身后，护着中间的幸存者。
“尸臭？”张叔背上的小男孩突然开口，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未脱的稚气。他叫小石头，自从跟着众人钻进通风管道后就一直蜷缩着沉默，此刻大眼睛里满是惶恐，“是……是那些会走路的骨头吗？在安全区外面看到过，它们追着人跑。”
王倩放慢脚步，回头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指尖缠绕的细小红藤蔓温柔地蹭了蹭孩子的脸颊，带着草木的清香：“不是哦，是睡着了的坏东西，我们轻轻走，不吵醒它们就没事。”小石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往张叔的背上又缩了缩，小手紧紧抓着张叔的衣领。
江流殿后，精神力一直覆盖着周围二十米范围，不敢有丝毫松懈。刚才避难所的厮杀声虽然已经远去，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那气息极淡，像贴着地面滑行的蛇，时而消失，时而又在某个角落浮现，始终徘徊在感知边缘，挥之不去。
“冰魄，有没有发现？”王倩压低声音问道。
跑在最前面的冰魄突然停下脚步，琥珀色的眼睛在绿光中闪着警惕的光，对着前方的黑暗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低吼，尾巴尖的毛根根竖起，像钢针一样绷紧。它的鼻尖快速抽动着，耳朵贴向地面，显然是捕捉到了危险的气息，而且那气息正在快速靠近。
“前面有东西。”江流的精神力瞬间聚焦，眉头不由得拧紧，“不是净化者，也不是普通的异化生物……是活物，数量不少，都藏在检修口…被囚禁的人？”
王倩指尖的藤蔓已经顺着检修口的缝隙探了下去，翠绿的叶片在黑暗中轻轻颤动，传递回清晰的感知：“它们没有攻击性，甚至在发抖，身体都在蜷缩，像是在害怕什么很可怕的东西，气息里满是绝望。”
“打开看看。”江流当机立断，掌心已经握住了玄铁刀，刀柄传来熟悉的冰凉触感，“小宇，准备火焰异能，没有我的命令别轻易出手，避免误伤。张叔，你护好小石头和后面的人，靠后站。”
检修口的锁早就锈死了，锁芯里塞满了铁锈和灰尘。王倩指尖的藤蔓突然暴涨，化作无数根纤细却坚韧的绿丝，像钥匙一样钻进锁孔，轻轻一绞，只听“咔哒”一声脆响，锈死的锁芯便被拧断。冰魄率先纵身跳了下去，落地时动作轻盈，只发出轻微的闷响，紧接着传来它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安抚什么，没有以往遇到危险时的凶狠。
【附近异能者6名，范围20米】
系统提示音在江流脑海中响起，清晰明了。
众人依次跳下检修口，双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股寒气顺着鞋底往上窜。看清周围的环境后，所有人都愣住了——这里竟是负三层的囚禁区，一排排生锈的铁栅栏将偌大的空间分割成数十个隔间，栅栏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抓挠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露出里面发黑的金属芯。大部分隔间都是空的，地上散落着破碎的衣物和干涸的血迹，只有六个隔间里蜷缩着人影，他们衣衫褴褛，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身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瘦得只剩皮包骨头，颧骨高高凸起，看到众人带来的光亮，都惊恐地往后缩，眼神里满是戒备和恐惧，像受惊的野兽。
“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是来救你们的。”王倩放柔声音，语气尽量温和，指尖的藤蔓穿过栅栏，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一块压缩饼干。江流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话太过熟悉，之前遇到幸存者时似乎都这么说，可往往很难立刻打消对方的疑虑。
果然，那些人影只是瑟缩着，没有一人敢伸手。直到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者，实在抵不住饥饿的诱惑，颤抖着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尖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他飞快地接过饼干，便狼吞虎咽起来，吃得太急，一下子噎得直翻白眼，脸色涨红。王倩赶紧让藤蔓递过去一小瓶水，老者颤抖着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才总算缓过劲来，咳嗽了几声，用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的声音问道：“你们……是从上面来的？那些穿黑衣服的净化者……没追来？”
“暂时没有，他们被异化生物拖住了，我们避开了他们从检修口下来的。”江流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回答，目光落在铁栅栏上那些抓挠痕迹和腐蚀孔洞上，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老者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浓浓的恐惧，声音也跟着发颤：“这里是……特遣队的秘密实验场。我们都是从各个安全区被抓来的异能者，他们说……要测试我们的能量纯度，其实就是……就是把我们当成饲料，喂那些怪物！”
“怪物？”林小宇忍不住追问，握紧了背后的左轮，“什么怪物？”
“是……是用异晶和活人的身体改造出来的东西。”老者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眼神涣散，像是在回忆极其恐怖的画面，“有长着八只手的，每只手上都有爪子；还有浑身长满眼睛的，看一眼都觉得浑身发麻……每天都会有人来带走一个人去‘喂食’，要是反抗，就会被灌那种黑色的雾，灌完之后人就变了，变成没有意识的行尸，只会跟着声音走，也会攻击人。”
“是母蛛吗？！”王倩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掌心的木灵珠，珠子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像是在回应她的不安，“之前遇到的异化兽，很多都有被人为改造的痕迹，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是他们的实验场。”
就在这时，冰魄突然对着囚禁区深处低吼起来，声音里满是警惕，不再是刚才的温顺。众人顺着它的目光看去，那里有一扇厚重的合金门，门板上布满了划痕和腐蚀的斑点，门上贴着一张泛黄的标签，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但仍能看清“实验体存放处，闲人免进”几个字，标签边缘已经卷起，像是贴了很久。
“那里面……就是养怪物的地方。”老者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抖得像筛糠，“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太可怕了……我们都不敢出声，怕被里面的东西听到。”
江流的精神力立刻探了过去，刚触碰到合金门，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眉头瞬间皱得更紧：“里面有很强的能量反应，不止一个，而且它们的能量场非常混乱，像是多种异能被强行融合在一起，互相冲撞，很不稳定。”
“我们赶紧走吧，别管这些了！”张叔抱着怀里的小石头，声音发颤，眼神里满是焦灼，“净化者的速度很快，万一他们追过来，我们谁也跑不了！”
“不行。”江流毫不犹豫地摇头，目光扫过那些蜷缩在隔间里的异能者，他们的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微弱的希冀，“他们都是被囚禁的受害者，我们不能把他们留在这里，要么被怪物吃掉，要么被净化者抓住，都是死路一条。王倩，能打开这些锁吗？”
王倩点头，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能量奔涌的胀痛感，指尖的藤蔓瞬间暴涨，化作无数根绿色的“钥匙”，精准地插入各个铁栅栏的锁孔。只听“咔哒咔哒”的声响接连响起，十几个隔间的门被依次打开，那些异能者犹豫着从隔间里走出来，动作迟缓，脸上满是茫然和恐惧，还有些人因为长时间蜷缩，腿脚已经僵硬，走了两步就踉跄着差点摔倒。
“跟我们走，就能活下去。”江流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这里的紧急通道在哪里？知道的话告诉我们，我们现在就走。”
一个年轻的女人突然开口，她的手臂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手腕一直延伸到脖颈，看着触目惊心：“在实验体存放处的后面，有个废弃的电梯井，顺着里面的铁梯往上爬，能通到地面的停车场。但……但那扇合金门打不开，需要密码，而且……里面的怪物很可能还活着，刚才还听到里面有动静。”
“密码多少？”江流立刻追问。
“是……是编号734。”女人的声音发颤，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我以前是这里的护士，被迫参与过实验，偷偷把密码记下来了，想着万一有机会能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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