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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蛇毒劫卫 医者渡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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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居客栈的清晨,本该是井水泼洒石阶的清响,是伙计清扫庭院的竹帚沙沙,是灶间蒸腾的米粥暖香。然而,天光刚破晓,一股异样的恐慌便如冰冷的毒蛇,悄然缠紧了这座小院。

“砰!哐当——!”一声沉闷的撞击夹杂着瓷器碎裂的脆响,猛地从二楼东头的甲字房炸开!紧接着,是一个男人撕心裂肺、却又被某种巨大痛苦扼住喉咙般的嘶嚎,如同濒死的野兽,断续而瘆人!

“啊——!呃……嗬嗬……痒……杀了我……”

这声音瞬间撕裂了清晨的宁静。客栈如同被投入滚水的蚁穴,骤然沸腾!相邻的房门被猛地拉开,睡眼惺忪的住客探出头,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愕,旋即被那持续不断的、非人的痛苦嚎叫惊得脸色煞白。

“怎么回事?!”“天爷!这是怎么了?!”“像是东头甲字房那位爷……快看!红斑!他脸上有红斑!”恐慌如同瘟疫,比任何病毒扩散得更快。消息像长了翅膀,带着致命的毒刺:

“甲字房的客人!脸都青了!浑身抽搐!还起了一片片吓人的红斑!”

“像是……像是时疫啊!会传染的!”

“什么?!时疫?!天杀的!这还了得!快走!快走!”

“老板!退房!快退房钱!”

“行李不要了!命要紧啊!”

一时间,退房声、哭喊声、催促声、撞倒桌椅的乒乓声、仓惶奔逃的脚步声,混杂着二楼那持续不断的痛苦嘶嚎,将清泉居彻底变成了人间地狱。原本还算齐整的客栈,瞬间狼藉一片。伙计拦不住汹涌的人流,老板瘫坐在散乱的柜台旁,看着瞬间空了大半的客房和满地狼藉,眼神绝望,仿佛看到赖以生存的基石正在眼前轰然崩塌。

二楼,丙字房。门栓已被桑吉无声地落下。他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后,侧耳倾听着门外走廊里兵荒马乱的奔逃和楼下绝望的哭喊,眉头紧锁,面色沉凝如铁。阿娜尔早已惊醒,坐在床沿,双手紧张地绞着被角,脸色微微发白。昨夜,便是她睡在简陋的木床上,桑吉则盘膝坐于靠窗的地面蒲团之上,以打坐调息代替睡眠。两人之间,隔着几步的距离,也隔着那份心照不宣、小心翼翼守护着的界限。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阿娜尔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和桑吉带来的清苦药味,混合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气息。然而此刻,这片刻的宁静与微妙的平衡,被门外突如其来的灾难彻底击碎。

“先生……”阿娜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望向桑吉,“外面……像是时疫?”桑吉缓缓摇头,眼神锐利如鹰隼,捕捉着风中飘来的每一丝信息:“不像。时疫之气弥漫,如腐沼瘴疠。此刻门外气息虽乱,却无大规模秽毒弥漫之象。那嘶嚎……痛苦中带着一股邪戾的尖锐,非是时疫缠身的沉疴之音。”他顿了顿,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腥甜气息,混杂在混乱的气味中,如同毒蛇的信子一闪而过!他心头猛地一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地不可久留。一旦官府介入封禁,你我身份、金佛,皆成瓮中之鳖。收拾东西,即刻离开!”

“好!”阿娜尔毫不犹豫地点头。她飞快地跳下床,手脚麻利地将自己不多的衣物塞进包袱,背上药箱。桑吉也已迅速整理好随身之物,目光凝重地扫过墙角那个巨大的、散发着药香的藤筐——暗格中的金佛,绝不容有失!

两人打开房门,走廊里已是一片混乱。住客们如同惊弓之鸟,提着包袱,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地涌向楼梯口,脸上写满了惊恐。二楼东头甲字房的门敞开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嚎声更加清晰地传出,伴随着伙计惊慌失措的劝阻和一个妇人压抑的哭泣。

桑吉和阿娜尔逆着人流,低着头,只想尽快穿过这片混乱,离开这是非之地。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下楼梯时——“大夫!神医!留步!留步啊!”一声凄厉的哭喊自身后响起!

只见那矮胖的客栈老板,竟不知何时挣脱了人群,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他一把死死抱住桑吉的小腿,涕泪横流,额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声音嘶哑绝望:

“陈先生!陈夫人!求求你们!救命啊!救救我那客人!救救我这客栈吧!他要是死在我这儿,还是这种怪病……我这清泉居就完了!一家老小十几口,都得喝西北风啊!求求你们发发慈悲,看一眼!就看一眼!我知道你们是神医!嘉峪关冯守备公子的怪病就是您二位救的!满城都传遍了!求求你们了!”他哭嚎着,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力气大得惊人。

桑吉身体一僵,低头看着脚下这个为了生计尊严尽失、苦苦哀求的老板。阿娜尔也停下了脚步,看着老板额头上渗出的血迹和眼中深不见底的绝望,心中不忍。她抬眼看向桑吉,眼神复杂,带着询问。

周围奔逃的人群也因为这变故略略一滞,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桑吉身上,有怀疑,有祈求,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桑吉沉默了。时间仿佛凝固。老板的哭嚎,病人的嘶吼,奔逃的嘈杂,如同重锤敲击着他的耳膜。作为桑吉喇嘛,自幼受教的慈悲之心在胸腔里灼烧;作为肩负圣物、身负血仇、前路凶险的逃亡者,理智在疯狂地警告他:离开!立刻离开!更让他心头警铃大作的是,那股熟悉的腥甜气息……绝非偶然!

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嘉峪关守备府中,那孩子脱离险境后,冯震夫妇眼中重燃的希望之光;闪过李鬼在篝火旁,谈论起以手中刀剑和医术守护弱小同道时,那爽朗而坚定的笑容;更闪过阿罗耶密信中那句沉甸甸的“我教永存”——若连眼前一个无辜濒死之人都无法施以援手,这“永存”二字,岂非空谈?更何况,若真是蛇毒,且是西域奇毒,出现在这客栈内……此事绝不简单!

一声悠长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叹息,自桑吉唇边溢出。他睁开眼,眼底的挣扎已被一种近乎悲悯的决绝取代,更深处,则燃起一丝探查真相的锐芒。

“放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穿透了嘈杂,“带路。”

老板如同听到了天籁,猛地抬头,涕泪交加的脸上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连滚爬地起身:“谢神医!谢神医!这边请!这边请!”

阿娜尔看着桑吉走向甲字房的背影,那背影在混乱的走廊中显得异常高大而孤独。她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手指下意识地按在了胸前那枚冰凉的金刚杵上。一丝不祥的预感,也悄然爬上心头。

甲字房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汗味、呕吐物的酸腐气,以及……一股清晰而独特的、带着腥甜的异样气息,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舐着空气。

一个身形颇为魁梧的汉子仰躺在床榻上,仅着中衣,浑身已被汗水浸透。他脸色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青灰色,如同蒙上了一层死气。双目圆睁,眼球布满血丝,瞳孔却有些涣散,直勾勾地盯着屋顶。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弓弦绷紧,间歇性地剧烈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颈项、手臂、裸露的胸膛上便凸起条条青黑色的筋络,伴随着骨骼错位的咯咯轻响。最骇人的是他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铜钱大小的暗红色斑块,边缘微微隆起,中心颜色更深,如同被烙铁烫过,又像是皮下淤积的毒血!他的双手无意识地在身上抓挠,皮肤上已留下道道血痕,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痛苦呓语:“痒……杀了我……”

床边,一个穿着仆从服饰、面容精悍的年轻男子,此刻也吓得面无人色,手足无措,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一个中年妇人,似乎是客栈老板的内人端着水盆,手抖得厉害,盆里的水洒了一地。

桑吉一踏入房间,目光便如冷电般锁定了病人,更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那股腥甜的气息瞬间变得清晰而刺鼻——是“黑线沙蝰”的蛇腥!带着一种阴冷的、令人作呕的甜腻!这种蛇剧毒无比,且只生活在西域极深的沙碛或废弃古城遗址中,怎会出现在肃州城内一个普通客栈的客房?!

他快步走到榻前,无视那骇人的抽搐和红斑,伸手搭上病人滚烫如炭火般的手腕。

切诊:脉象疾数如奔马!弦紧如钢丝!更透着一股滑利而阴毒的力道,如同冰冷的毒蛇在血脉中急速穿行!每一次剧烈的抽搐,脉象便骤然一沉,带着一种濒临崩断的滞涩感!与记忆中元大都那位被“黑线沙蝰”咬伤的将军脉象,一般无二!

望诊:舌质深紫,苔少而干,舌尖两侧密布着细小的紫黑色瘀点!口角残留着白沫的痕迹,带着血丝!眼睑下缘、指甲根部,隐隐泛着一种不祥的青黑色!更让桑吉目光一凝的是,病人左手腕内侧,靠近脉门处,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划痕,长约半寸,边缘整齐,微微红肿,不似抓挠所致,倒像是……被某种极薄极利的锐器瞬间划过!

闻诊:凑近病人唇边,那腥甜之气更加浓郁,呼出的气息滚烫,带着一股腐败铁锈般的味道。

桑吉的心沉了下去。这绝非意外咬伤!这腕上的划痕,位置刁钻,手法隐蔽,分明是人为!有人用沾染了“黑线沙蝰”毒液的锐器,刻意划伤了此人!目标精准,就是要置其于死地!

“黑线沙蝰!”桑吉口中缓缓吐出四个字,声音低沉而凝重,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那面色煞白的仆从,“毒已入血,循经攻心!你主人昨日可曾接触过什么可疑之人?或去过什么不寻常之地?”

仆从被桑吉锐利的目光看得心头一颤,强自镇定道:“回……回先生,我家主人昨日只在城中闲逛,去了几个古玩铺子和茶楼,并未出城,也未与人争执……可疑之人……”他努力回忆,眼神闪烁,“好像……在‘瀚海楼’喝茶时,有个醉醺醺的混混撞了他一下,还骂骂咧咧的……主人并未理会……难道是那时?!”

桑吉眼神一凛。瀚海楼?混混?时机、地点、手法,都太过巧合!这绝非简单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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