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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暗夜迷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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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泼洒在盛京城的上空,将白日的喧嚣与浮躁一点点吞噬、沉淀。金佛寺内,万籁俱寂,唯有凛冽的北风掠过殿宇飞檐,发出如同呜咽般的低啸。我的禅房,如同惊涛骇浪中一叶孤零零的扁舟,油灯那点昏黄的光晕,是我与这无尽黑暗和内心迷茫抗争的微弱火炬。

指尖拂过怀中那卷《阎魔德迦金刚怒目密法真诀》,冰凉的触感,是此刻唯一能让我保持清醒的刺激。宏毅探查耶稣圣心堂无功而返的消息,像一盆彻骨的冰水,不仅浇熄了我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更让我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金佛,这尊牵动着无数势力神经、沾染着高僧鲜血的圣物,它究竟隐匿在何处?难道我那基于梦境启示和五行推演的大胆猜想,真的只是绝境中滋生的荒谬幻影?它是否早已在那伙神秘喇嘛的操纵下,突破了看似严密的封锁,远遁漠北?又或者,它就像一个冷酷的旁观者,正藏在某个我们视而不见的角落,静静地嘲弄着全城上下这场徒劳无功的疯狂?

我闭上双眼,强巴坚赞上师圆寂前那浑浊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洛珠师兄临行时那沉重如山、充满托付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不能放弃!我深吸一口带着禅房特有檀香味的冰冷空气,再次盘膝坐稳,摒弃杂念,尝试引导体内那微弱却坚韧的气流,依照《密法真诀》中玄奥的路径缓缓运转。灵台逐渐放空,感知向四周延伸,试图超越这纷繁复杂的表象世界,去捕捉那冥冥之中可能存在的一线天机,一丝属于金佛的、微弱的灵性回响。

就在我于内心无尽的迷雾中艰难跋涉、试图寻得一丝光亮之时,盛京城的另外几个角落,几股足以影响案件最终走向的暗流,正以截然不同的姿态,在夜色掩盖下汹涌激荡,演绎着各自的谋算与挣扎。

北市场,英九堂总舵,深处密室。

奢靡的暖香尚未完全散去,如同无形的纱幔,在空气中缓缓飘荡。这香气混合着高级烟草的醇厚与男女情欲过后特有的甜腻气息,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编织出一张令人沉溺的网。花蛇姐,此刻如同一只刚刚饱餐一顿、餍足而慵懒的母豹,软软地蜷在铺着昂贵苏绣的软榻上。真丝睡袍的腰带松垮地系着,仿佛随时会滑落,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腰臀曲线,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在灯下泛着象牙般的光泽,带着情潮褪去后的细腻红晕。她纤长如玉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精致的象牙烟嘴,顶端那点猩红在昏暗中明明灭灭,如同她此刻难以完全平复的心跳。每一次悠长的呼吸,都带动着身体难以自抑的、细微而愉悦的痉挛,那是身体在极致欢愉后,仍在回味与释放的余韵。

马如龙已穿戴齐整,深色中山装熨帖得不见一丝褶皱,每一颗纽扣都扣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擦拭得锃亮,反射着微弱的光,重新包裹起那位掌控着庞大秘密网络、心思深沉如海的军统站长形象。他站在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旁,并未拉开,只是背对着软榻,静静聆听着身后女人那带着独特鼻音、混合着沙哑与磁性的汇报。

“当家的,”花蛇姐的声音像被最细的砂纸打磨过,带着事后的慵懒,却也透出江湖女子特有的干练与锐利,“。码头、车行、妓院、赌档,黑市,连那些专做偏门生意的暗门子,但凡是能‘踩盘子’、能听到风声的地方,都像过筛子一样,反复过了几遍。”她蹙起精心描画的远山眉,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个缭绕的烟圈,仿佛要将心中的烦躁也一并吐出,“可那个斗笠人……真他娘的是个鬼影子!”她的语气带上了几分狠厉,“来无影,去无踪,一点腥味儿都没留下。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在了这盛京城里。”

马如龙缓缓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让人窥探不出丝毫情绪:“拜火教那边呢?有什么新的发现?”

“拜火教?”花蛇姐嘴角勾起一抹充满讥诮的弧度,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纤指,优雅地弹了弹烟灰,“那帮装神弄鬼、行事乖张的疯子,在平安巷弄出那摊血糊淋拉、吓破人胆的场面后,估计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不知道缩到哪个耗子洞里去了,或者干脆就脚底抹油,溜出城了。最近城里风平浪静,水面下也没起什么波澜,没见到啥扎眼的生面孔。”她顿了顿,抬起那双妩媚却暗藏锋芒的眼眸,目光变得精明而审慎,直直地看向马如龙,“当家的,要我说……咱们眼下,最好的选择就是稳坐钓鱼台,静观其变,看看风色再说。”

她微微支起身子,这个动作让睡袍又滑落几分,露出圆润光滑的肩头,语气带着冷静的分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盛京城,水太深,王八也多。咱们英九堂,在北市场、平安巷这一亩三分地,仗着弟兄们敢拼敢杀、不怕见血,还算立得住脚,说话有点分量。可跟漕帮那帮靠着水路吃饭、徒子徒孙遍布河道两岸的,还有八旗社那些靠着祖上荫庇、关系网盘根错节、在官面上都说得上话的地头蛇比起来,咱们这点家底,还是薄了点。”她轻轻摇头,“他们人多势众,财大气粗,底蕴深厚。真要是撕破脸皮硬碰硬,咱们未必能讨到好去。这趟浑水,太深太浊,犯不着为了上面那些老爷们的功绩和顶戴,把咱们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根基都搭进去。万一折了本,损兵折将,那时候哭都找不到坟头。”

马如龙走到榻边,坐下,伸手轻轻抚摸着花蛇姐光滑细腻的脊背,动作带着事后的亲昵与占有,但他的眼神却依旧冷静如冰,不见丝毫情欲迷离:“嗯,你看得清楚,想得透彻。”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郑少真急于立功站稳脚跟,像只没头苍蝇四处乱撞;林政涛认死理,一条道跑到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徐文昭那条毒蛇,阴险狡诈,躲在暗处不知在算计什么。我们军统,首要任务是维护战时后方稳定,清除日伪残余势力,搜集共党活动情报。这寻佛破案,本就不是我们的主业,掺和太深,反而容易引火烧身。静观其变,保存实力,伺机而动,方为上策。”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时局的精准判断和对自身集团利益的冷酷权衡,仿佛世间万物,包括方才的肌肤之亲,都可以放在利益的天平上衡量。

中统某处隐秘据点,窗户被厚厚的帘幕遮挡,密不透风。

房间里烟雾缭绕,劣质烟草的辛辣气味几乎凝固。徐文昭阴鸷的脸在台灯有限的光晕下显得半明半暗,如同博物馆里那些表情凝固、透着阴冷的古代石俑。他听着几个心腹特务的低声汇报,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积了长长一截灰白的烟灰,弯曲欲坠,他却恍若未觉。

“主任,郑少真这手玩得忒阴险了!”一个脸颊瘦削、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透着精明的特务压低声音,语气充满愤懑,“让咱们去查什么狗屁内鬼和斗笠人,这分明是块烧得通红、谁碰谁烫掉一层皮的烙铁!金佛寺那帮喇嘛,一个个骨头硬得像铁疙瘩,林政涛那边听说大刑伺候,老虎凳、辣椒水都上了,也没撬开几张嘴。咱们要是下手没个轻重,真弄出几条人命来,到时候金佛找不回来,这戕害方外之人、刑讯逼供致死的黑锅,肯定得扣在咱们中统头上!他郑少真就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这是驱虎吞狼,引火烧身啊!”

徐文昭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哼声,仿佛毒蛇在黑暗中吐信。他慢慢抬起眼皮,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目光冰冷而锐利,像两把刚刚磨好的匕首:“郑少真……他想借我这把刀,替他清理门户,铲除异己,或者干脆让我替他背这口又黑又沉的大黑锅,打得真是一手好算盘。”他嘴角肌肉扯动,露出一丝没有任何温度、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他不是想查吗?行啊,那我们就好好地、彻底地、‘查’他一查!”

他身体微微前倾,台灯的光线将他脸上本就深刻的阴影拉得更加扭曲诡异,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股子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狠劲:“传我的话,暂时放下金佛寺那边那些硬骨头。集中我们所有能动用的资源,所有的眼线、监听设备、内线关系,给我钉死郑少真!查他每天见了什么人,收了什么礼,银行账户里不明不白的进项,他老婆孩子平时都跟哪些人来往,他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有没有突然阔绰起来!把他从空降到盛京那天起,所有的底细,所有的交往,都给我翻个底朝天!那个斗笠人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保不齐……就和咱们这位看似道貌岸然的郑组长,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呢?”他刻意顿了顿,让“见不得光”四个字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环视一圈手下,眼神如同淬了剧毒的冰冷匕首,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只要抓到一丝把柄,哪怕只是捕风捉影,含糊其辞,我们就能抓住不放,大作文章,无限放大!到时候,我看他郑少真还怎么在盛京立足!让他身败名裂,滚回南京吃自己!”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愈发森然,带着一种对价值扭曲的冷酷认知,“至于那尊金佛……丢了也就丢了!只要它没流出中国国境,没落到日本人或者共产党手里,在谁那儿,对我们中统来说,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借这个机会,我们能扳倒谁,能拿到多少政治资本,能在派系斗争中占据多少优势!破了郑少真这条线,我在南京那边,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主任高见!”几个特务齐声低应,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如同豺狼看到猎物般的狞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扳倒郑少真后,他们随之水涨船高的风光景象。

公安局,林队长办公室。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这里的气氛,与另外两处的阴冷算计或审时度势截然不同,充满了近乎悲壮的、令人窒息的焦灼与不甘。林政涛像一头被囚禁在无形牢笼中的受伤猛虎,双眼赤红,布满了蛛网般密布的血丝,在挂满城区详细地图、写满各种线索符号、人名和巨大问号的白板前,来回踱步。脚下的皮鞋与冰冷的水泥地面反复摩擦,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哒哒”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敲打着每一根紧绷的神经。烟灰缸早已堆满,像一座小小的、象征着绝望与疲惫的坟茔,办公室里弥漫着浓烈到刺鼻的、劣质烟草燃烧后的辛辣气味,以及一股男人身上特有的、混合了多日未换洗的汗水和深入骨髓的疲惫的酸馊气息。

“兄弟们!”林政涛猛地停下近乎机械的踱步,转过身,面向办公室里同样满脸油光、眼窝深陷、却强打着精神的几位骨干刑警。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仿佛声带已被连日的焦虑、怒吼和不眠不休磨破,但那嘶哑之中,却蕴含着一种磐石般不容置疑的坚定,甚至带着一丝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惨烈,“我知道!大家都很累!身心俱疲!压力大得快要炸开!外面的人戳着脊梁骨骂我们是饭桶!是废物!上面的长官像催命符一样,一天几个电话!家里的老婆孩子可能都好多天没正眼瞧见咱们了!”

他挥舞着手臂,青筋暴起的手指,猛地指向白板上强巴坚赞上师那慈悲而庄严的照片,以及旁边四位年轻遇难僧人充满朝气的面容,他的眼眶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红,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哽咽:“但是!看看他们!看看强巴上师!看看这四位小师父!这尊金佛,它不仅仅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国宝!它上面沾着德高望重的高僧的血!关系着五位佛门弟子活生生的性命!它是在我们盛京的地界上丢的!是在我们警察理应最严密保护的地方被偷走的!这关系到我们身上这身警服的尊严!关系到头顶的国徽还亮不亮!关系到盛京城两百多万老百姓,还能不能相信我们这群穿制服的人,能保护他们的身家性命,能维持这一方的太平!”

他的拳头,裹挟着多日来的愤怒与不甘,重重砸在白板上“月牙疤喇嘛-却吉嘉措”那几个用红笔圈出、显得格外刺目的字上,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巨响,震得白板都微微颤抖:“我林政涛,不信这个邪!这伙喇嘛不是鬼!他们也是爹生娘养,吃五谷杂粮,拉屎放屁的活人!带着那么大、那么沉、那么显眼的一尊金佛,他们能飞上天不成?!他们一定还藏在盛京的某个角落里!某个我们还没有想到,或者想到了却忽略了的地方!就算掘地三尺,把盛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们给我抠出来!”

他再次召集手下所有还能动弹的骨干,将所有的线索、口供、勘察记录,如同面对一团纠缠不清、毫无头绪的乱麻,再次铺开在巨大的会议桌上,试图找到那个最关键、最细微的死结,将其解开。“强巴上师临终前,耗尽最后力气,明确指向他们来自漠北,最终目的是要回漠北……盛京往北,通往草原的所有关卡,公路、铁路、小道,我们查得最严,几乎是寸寸排查,日夜不停,他们怎么可能带着那么显眼的目标,像土行孙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出去?除非……他们压根就没想立刻走!还在盛京有未完成的事!或者,他们有我们不知道的、极其隐秘的、可能直通城外的秘密通道!再或者……他们用了我们做梦都想不到的、极其狡猾的方法,把金佛藏了起来,就藏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灯下黑!”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和香烟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每个人都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疲惫、困惑与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所有人都被困在了一座巨大无比、找不到出口的迷宫之中,眼睁睁看着时间流逝,希望渺茫。

就在这令人窒息绝望的僵持时刻,办公室那扇漆皮剥落的木门被“砰”地一声猛地推开,一名年轻警员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帽子歪斜,满头大汗,也顾不上立正敬礼,急声喊道,声音都变了调:“队……队长!八……八旗社!八旗社的巴图鲁老大派人来传话,说有十万火急、关乎金佛案天大的重要情况,必须当面跟您说,请您立刻移步八旗社总堂!来人还在外面等着!”

“巴图鲁?”林政涛眉头猛地拧成一个疙瘩,如同纠结的铁链。八旗社是盛京地面上历史最悠久、势力盘根错节、弟子遍布三教九流的老牌帮会,平日里与官府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有些隐隐的对抗。此刻突然主动找上门,还是关乎眼下最棘手的金佛案,并且用了“十万火急”、“天大的重要情况”这样的字眼……他心念电转,各种可能性在脑中飞速闪过,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那件沾满烟灰、皱巴巴的警服外套,胡乱套在身上,同时对部下吼道:“备车!立刻去八旗社!你们几个,继续分析,不要停!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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