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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星辉指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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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墙仓库区内,时间仿佛凝固成了沉重而污浊的琥珀。先前爆发的短暂而血腥的冲突所留下的痕迹,在无数火把、马灯和临时架设的探照灯的光芒下,无所遁形,纤毫毕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尚未散尽的硝烟带着硫磺的刺鼻,新鲜血液的甜腥铁锈味,泥土被翻搅后的湿腥,以及废墟本身散发的、如同棺木打开的陈腐霉味。这些气味交织在一起,沉甸甸地压迫着每个人的胸腔。

马如龙和他手下那二十几名残兵败将,被一队表情冷峻、枪口微微下压的守备军士兵“礼送”到院子一角看管起来。他们早已不复刚入宫时的嚣张气焰,一个个如同被暴雨淋透的野狗,衣衫不整,沾满泥污和暗红色的血渍,脸上写满了惊魂未定、挫败以及一丝事态失控后的茫然。马如龙本人,那身原本笔挺的深色制服此刻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帽檐歪斜,脸上除了尘土,更多的是一种计划破产、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铁青与不甘。他眼神阴鸷地扫视着现场,偶尔与林政涛或徐文昭目光相撞,便迅速闪开,那里面藏着难以言说的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林政涛和徐文昭并肩站在仓库区的中心,两人的脸色都难看得如同这沉沉的夜色。林政涛双手叉腰,胸膛因压抑的怒火而微微起伏,他那张平日里还算周正的脸此刻绷得紧紧的,牙关紧咬,太阳穴旁的青筋隐隐跳动。徐文昭则显得更为内敛,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寒光四射,如同冰封的湖面下涌动的暗流。他负手而立,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显示出内心的极不平静。

他们没有立刻去斥责马如龙。并非宽容,也非默契,而是在这敌暗我明、线索乍断的诡异关头,任何内讧都是愚蠢且危险的。当务之急,是像最高明的裱糊匠,尽力弥补这被马如龙鲁莽撕开的裂口,抓住那稍纵即逝的尾巴。

两人仔细地重新勘察现场。林政涛蹲在那一具具被弩箭夺去性命或重伤哀嚎的保密局特务身边,忍着刺鼻的血腥气,仔细观察着伤口和散落在地的弩箭。箭杆粗糙,是老手艺,但箭镞却磨得异常锋利,闪着幽蓝的淬毒光泽,透着一股子专业的狠辣。徐文昭则更像一个耐心的猎人,他的脚步缓慢而稳定,穿梭在残垣断壁之间,目光如扫描仪般掠过每一寸地面、每一面破墙。他注意到仓房内地面灰尘被清扫的痕迹有着不自然的规律性,并非仓皇逃离的杂乱,更像是有意抹去特定痕迹;他还发现,在某些墙角、窗沿,有一些极其细微的、并非本地所有的泥土颗粒。

“一定有暗道!而且就在这附近,他们不可能插翅飞走!”林政涛直起身,声音因激动和焦虑有些沙哑,他挥舞着手臂,仿佛想将这看似密不透风的废墟看穿。

徐文昭走到他身边,声音低沉而冷静,如同冰水浇在烧红的铁块上:“弩箭古老,手法却专业老辣。这些人,绝非等闲。他们对皇宫结构的熟悉程度,远超我等。而且,看这布置,是早有防备,就等着有人自投罗网。”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再次扫过马如龙的方向,那未尽之语显而易见,若不是有人贪功冒进,打草惊蛇,他们或许还能有机会暗中织网,而非像现在这样,明火执仗却扑了个空,还赔上这么多条人命,弄得满城风雨。

现场负责搜查的军官小跑过来敬礼汇报:“报告长官!仓库区及周边已反复搜查三遍,除发现一些杂乱脚印以及仓房内明显的清扫痕迹外,并未发现任何暗门、地道入口或机关消息!”

时间,如同掌心紧握的沙粒,正无可挽回地飞速流逝。林政涛内心的焦躁几乎要冲破天灵盖,他猛地抬手,用力揉搓着阵阵发痛的太阳穴,仿佛想将那团乱麻挤出脑袋。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浮木,猛地定格在一直静立在一旁、眉头紧锁、似乎也在苦苦思索的我身上。他眼睛瞬间亮起,快步上前,甚至顾不上官场的矜持,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恳切与急迫,微微躬身道:“扎西法师!眼下这情形,您也看到了!贼人踪迹诡秘,金佛下落不明,如同石沉大海!这皇宫广大,殿宇千重,若像无头苍蝇般乱撞,只怕等到天明也难有结果!恐怕……恐怕又要劳烦您施展无上密法,看看能不能为我等拨开迷雾,指明一条方向了!否则,国之重宝,危在旦夕啊!”

这一声请求,瞬间将全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马如龙那边投来的是混杂着强烈质疑、不甘以及一丝等着看笑话的冰冷眼神;周围的士兵和警察们,则多是带着好奇、敬畏与将信将疑的复杂情绪;徐文昭的目光最为锐利,像两把解剖刀,似乎要剖开我的皮囊,看看内里究竟是高僧大德,还是装神弄鬼之徒。

我心中暗自凛然,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来了。我哪里真能凭借什么密法准确找到暗道?那不过是借以立足、获取信任的权宜之计,因为这一切早已料到。众目睽睽,形势逼人之下,我已毫无退路!这不仅关乎金佛能否找回,更关乎我能否在这波谲云诡的旋涡中站稳脚跟,甚至引导局势向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

推辞,或“感应”失败,之前苦心营造的神秘面纱将被无情撕碎,信任荡然无存。

“指引”成功,哪怕只是巧合,我在他们心中的分量将截然不同,后续行动才能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电光火石之间,利弊权衡已定。脸上必须毫无破绽。我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佛门弟子的悲悯、肩负重任的庄严以及施法前必然的凝重与疲惫之色。我双手缓缓合十,指尖微微用力,仿佛在凝聚心神,对着林政涛深深一躬,声音沉稳而带着一丝空灵:“阿弥陀佛。林长官言重了。佛宝蒙尘,乃我佛门之痛,更是天下之憾。追回金佛,护法安僧,贫僧义不容辞,纵使耗损修为,亦在所不惜。”

我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这片被火光映照得如同鬼域、血腥与戾气几乎凝成实质的废墟院落,眉头蹙得更紧,摇头叹息道:“只是……林长官,徐长官,诸位请看。此地刚历经杀伐,血气冲天,戾气盘踞不散,怨魂哀嚎虽凡人不可闻,于我佛门感应而言,却是极大的干扰与污秽。在此污浊之地强行施法,非但事倍功半,恐有迷失心志、反遭其噬之危。”

我抬起头,望向被宫殿飞檐切割开的、那片相对干净的夜空,语气变得坚定:“贫僧需寻一处开阔、清净,更近天穹之地,借北斗星宿之无上伟力,汇聚周天清灵之气,或可穿透此地重重迷障与污秽,窥得一丝佛祖指引之天机。”

林政涛闻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道:“全听法师安排!您说去哪里,我等便护送你到哪里!绝不让任何人、任何事打扰法师施法!”

“善。”我微微颔首,“请随贫僧来。”

我不再多言,转身,宽大的僧袍下摆在夜风中猎猎拂动,步履却异常沉稳,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无形的莲花之上,向着前朝区域迈步而去。林政涛、徐文昭互望一眼,眼神交流中达成共识,立刻点了一队最为精锐可靠的士兵,亲自护卫在我左右。马如龙等人也被士兵们“客气”地请着,一同前往前朝大政殿广场,林、徐二人显然不愿让他脱离视线,以免再节外生枝。

我们这一行人,穿过门洞的刹那,那股无形的、源自历史与皇权的沉重压迫感,仿佛化作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眼前豁然开朗的前朝广场,大政殿与十王亭的雄浑轮廓在星月微光与远处火把的映照下,静静矗立。八角重檐攒尖顶的大政殿,如同一座巨大的、沉思的黑色山峦,稳坐于高高的月台之上,俯瞰着下方列阵的十王亭。那十一座亭子,如同十一位披甲执锐、沉默拱卫的将军,历经三百余年风雨,依旧散发着森严的八旗气度。这里的天空果然比后宫更为高远、开阔,少了密集殿宇的遮挡,墨蓝色的天幕上,繁星如同无数颗冰冷而璀璨的钻石,闪烁着亘古不变的光芒,清冷的星辉无声地洒落,给这肃杀的皇城平添了几分神秘与浩瀚。

我选择在大政殿前丹陛御道中央最为开阔的一块汉白玉石板上停步。此地视野极佳,抬头便可仰望无垠星空,四周空旷,气场纯净。

“便是此处了。”我缓缓说道,声音在无比空旷寂静的广场上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林政涛的急切期待、徐文昭的冷静审视、马如龙的怀疑不屑、士兵们的惊奇注目的聚焦下,我开始了一场精心准备的“表演”。

我先是仰起头,神情变得无比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虔诚的迷醉,凝视着那浩瀚无垠的星空。我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万古的虚空,追寻着那自洪荒以来便已注定运行轨迹的星辰。我的嘴唇微微开阖,以极低的声音,吟诵起音节古怪、抑扬顿挫的梵文咒语,这低沉的诵经声在寂静的广场上弥漫开来,更增添了神秘氛围。我特意将目光长时间地投向北天夜空那最为醒目、如同天帝御驾勺斗的北斗七星,右手手指则在宽大的袖袍掩盖下,看似无意识地掐动、演算,仿佛在依据紫微斗数、星宿方位,推演着冥冥中的定数与变数。

这一幕,落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无疑是真正高深莫测的天文星象之学与密宗无上秘法相结合的神奇景象,让他们不由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丝声响都会惊扰了这沟通天地的仪式,连那些手持枪械的士兵,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实际上,我的大脑正如同飓风中的风车般高速运转。李默他们探查到的随墙暗门在东侧宫墙,但如果我直接指向东面,未免太过直白,容易引人怀疑。我需要一个更“玄学”、更令人信服的理由。北斗七星,指向北方,亘古不变,但其勺柄随季节转动而指示方位。师父曾让我潜学《鹖冠子》,我记得:“斗柄东指,天下皆春”可以借此引申!对!就是那里!指向东方,但理由是因为“斗柄气机牵引,东方青龙位有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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