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菘尝草药中毒死了(1/2)
蛊雕事件后,部落族人看许负的眼神变了。送来的兽肉总是最肥的,野果也挑最甜的。
见了面点头招呼时,语气里多了层敬畏——那是刻在骨子里对神灵的敬畏!
像敬畏苍玄求雨时突来的狂风暴雨!像敬畏夜里划破天际的闪电雷鸣!
巨岩的肩膀还裹着草药,上次被蛊雕拍伤的地方没好透。
以前他总爱凑到许负身边,问石片怎么磨才锋利,网怎么编才结实。
现在撞见了,头埋得比胸口还低,脚步飞快,恨不得贴着墙根走。
许负打趣过他一次:“你再躲,下次相柳来了,我可不管你。”巨岩脸一红,跑得更快了。
只有岐伯没变,天天往许负的茅草屋跑。这天他扛着张新编的渔网,网眼比上次密了一倍,兽筋线拉得匀匀的,一看就费了不少功夫。
“许负,你瞅瞅这样咋样?”岐伯把网铺在地上,拍了拍网线:
“下次去泽更水捞鱼,肯定能多捞几条,够部落孩子吃两顿的。”
许负伸手摸了摸,网线结实,网口够宽,点头道:
“挺好,比上次那张强多了。你这手艺,再练练就赶上部落里的老织工了。”
岐伯搓着手笑,犹豫了一会儿,凑到许负耳边压低声音:
“那天你对付蛊雕,用硫磺烧它翅膀的时候,真厉害!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那么猛的火。”
许负没接话,只是指了指网角的绳结:“这里再加固下,免得捞到大鱼挣破。”
岐伯识趣地闭了嘴,掏出石刀开始修整绳结。
“对了,”岐伯突然想起什么,“首领说明天去西山谷。
那边野果多,还有能吃的野菜,让女人和孩子多采点,囤着过冬。”
第二天一早,队伍准时出发。
女人和半大的孩子走在前面,背篓里已经垫好了干草;
岐伯走在最前头带路,手里拿着根削尖的木矛,用来拨开路边的藤蔓;
许负跟在队伍尾巴,掌心的八卦玉微微发烫,像在预警什么。
苍玄没去,他要留在部落准备祭祀,祭拜山神的仪式马虎不得。
西山谷看着近,走起来却费劲。路边的草比人还高,藤蔓缠在树干上,稍不注意就勾破衣裳。
有个叫阿禾的女人,裙摆被藤蔓扯了个大口子,气得捡起块石头就砸:
“破玩意儿,等回去我就把你烧了,给芽做个草垫子!”
进了谷才知道,岐伯没骗人。
满山坡都是野果,红的像小灯笼,绿的像翡翠珠子,紫莹莹的一串挂在枝头,看着就甜。
人们一进谷就散开了,哪些果子能直接吃,哪些得煮过,都门儿清。
队伍里有个叫藜的女人,抱着三岁的女儿芽。
芽是个闲不住的,刚进谷就从藜怀里滑下来,光着脚丫子往前跑。
“芽,别跑远!当心摔着!”藜在后面喊,手里还往背篓里塞野菜。
芽哪听得进去,跑着跑着突然停住,蹲在一丛植物前眼睛发亮。
那植物上结满鲜红的浆果,比樱桃还小,亮晶晶的像珠子,她伸手就要摘。
“别动!”岐伯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几步冲到芽跟前,抓住她的手腕:
“这果子吃不得,吃了能疼得你满地打滚!”
芽被吼得一哆嗦,眼圈瞬间红了,小嘴一瘪差点哭出来。
岐伯赶紧放柔声音,指着浆果对周围人说:“都看清楚,这种红果子带小白点的,绝对不能碰。
去年阿土贪嘴摘了一颗,肚子疼了三天,差点没挺过来。”
人们纷纷点头,路过时都绕着走。
有个孩子好奇伸头,被他娘一把拉走:“看啥看?不怕死你就去摘!”
许负也凑过去看,这浆果跟部落常吃的红果几乎一样,就多了几个小白点——危险藏在这种不起眼的地方,才最吓人。
藜赶过来,把芽抱在怀里哄了两句,又低头找野菜。
没一会儿,她发现一种没见过的草,叶子宽宽的,摸起来毛茸茸的,看着很嫩。她犹豫了一下,伸手就要摘。
“等等。”许负走过去拦住她。
藜抬头疑惑:“咋了?这草不能吃?”
许负蹲下身,用枯枝拨开草周围的落叶——土是暗褐色的,裂着细缝,草根旁边躺着几只小虫子的尸体,硬邦邦的,死没多久。
“这草可能有问题。”
藜立马收回手,往旁边挪了挪,语气后怕:
“谢谢你啊许负,要是摘了,指不定出啥事儿。”说完转身找别的野菜去了。
岐伯蹲在草前看了半天,摇头道:“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种草。小心点总没错,部落经不起再出事了。”
到了中午,太阳晒得人发晕。岐伯招呼大家到溪边休息,人们拿出烤鱼和野果,坐在石头上吃。
芽吃了半条烤鱼,又啃了两个野果,绕着溪水跑圈,精力旺盛得很。
“芽,过来喝水!”藜喊了一声,从皮囊里倒出些水递过去。
芽跑过来接过水囊,喝了几口刚放下,突然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呼吸也急促。
“咋了咋了?”藜赶紧把她抱起来,手往额头上一摸,急得声音发颤,“这么烫!”
芽往藜怀里缩了缩,身子发抖,声音细得像蚊子哼:“阿母,我冷……”
岐伯凑过来,摸了摸芽的额头,又看了看她的舌苔,皱眉道:“像是热病。
这谷里又闷又潮,蚊虫多,孩子抵抗力弱,容易中招。”
藜急得眼泪快出来了:“那可咋办?没带治热病的药草,离部落还远……”
岐伯想了想,眼前一亮:
“我记得谷深处有种草,叶子细细长长的,嚼碎了敷额头能退热。离这儿不远,我去采!”
许负站起身,把石片别在腰上:
“我跟你一起去。谷深处不安全,你一个人去太冒险。”
岐伯愣了一下,点头道:“好,有你在,我也放心点。”
两人跟藜打了招呼,往谷深处走。
越往里,树越密,阳光透不进来,只能看见零星光斑。
空气里飘着腐叶的味道,偶尔传来不知名的兽鸣鸟叫。
岐伯一边走一边张望:
“按理说就在这附近啊,叶子像鹿耳朵,开小黄花,怎么就找不着?”
找了快半个时辰,连草的影子都没见着。岐伯急得直跺脚:
“奇了怪了,上次来还看见一大片,这次咋没了?”
就在这时,许负听见一阵细微的呜咽声——不是风声,不是鸟叫,是小兽崽的哭声。
“你听。”许负拉住岐伯的胳膊,示意他别说话。
岐伯侧耳听了一会儿,脸色变了:
“这是……小狼崽的叫声?”
两人顺着声音拨开灌木,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愣住了:
一头只剩半截身子的成年母狼躺在地上,散落周围地上的血已经凝固,显然死了。
它身边围着三只小狼崽,眼睛没完全睁开,浑身光秃秃的,在母狼身上蠕动,发出可怜的呜咽。
能杀死成年母狼的,肯定是更厉害的捕食者。
许负闻了闻空气,除了血腥味,还有一丝淡淡的腥臊气:是相柳的味道。
“是相柳!”许负声音一沉:
“九头蛇身,鳞片带毒,移动时地面会陷成沼泽,以前毁过部落的农田,还吃过人。”
岐伯的手不自觉握紧木棍,声音发颤:“这味道我闻过,去年部落丢了只羊,就是被相柳拖走的。咱们快走吧!”
两人刚转身,左边树丛突然晃动,一道青黑色的影子“唰”地窜出来,拦在面前:是相柳!
它比许负之前见过的蠪侄还壮,九头蛇身盘在地上,每颗头颅都张着嘴,獠牙上滴着毒液,嘴角还沾着血,显然母狼是它杀的,而且没吃饱。
相柳的九头同时低吼,青黑色的鳞片在光斑下泛着冷光,爪子在地上刨了刨,扬起尘土。
岐伯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糟……糟了,这下完了……”
相柳伏低身体,九头微微晃动,显然准备扑过来。
它的目光死死盯着许负,时间像变慢了:许负能看清它鳞片的纹路,能看到毒液滴在地上烧出的小坑,还能感觉到岐伯身上的恐惧,像寒气往自己身上窜。
没等许负多想,相柳突然动了!九头同时往前探,速度快得像闪电,直扑许负!
“许负!”岐伯的尖叫在耳边响起。
许负下意识往旁边滚,动作却慢了半拍。相柳的一颗头颅擦过她的手臂,鳞片划开三道伤口,鲜血洒在地上。
兽皮被撕了个大口子,伤口火辣辣的疼,还带着一丝麻木:鳞片上有毒!
相柳落地没停顿,九头再次扑来。
这次许负迎着它冲上去,集中注意力盯着蛇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挡住它!
就在相柳的头颅要碰到许负时,她脖子上的八卦玉突然迸出无形的力量,像一堵透明的墙。
“砰”地撞在相柳身上,相柳的九头顿在半空,随即重重摔在地上,青黑色的鳞片撞得脱落了几片。
它晃了晃九头,发出愤怒又困惑的咆哮,爬起来后不敢再扑,绕着两人慢慢踱步,九头警惕地盯着八卦玉,显然忌惮那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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