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比武争雄（上）（2/2）

李靖川单膝跪地，膝盖在青石板上磕出轻响。他闭上左眼，右眼贴在瞄准镜上，枪托抵肩的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连呼吸都放得极缓——他在保定军校学过射击，最擅长的就是精准射击。“砰！”第一声枪响炸起，广场上瞬间静了，连风吹草的声音都听得见。报靶兵穿着灰色的通信兵制服，抱着靶纸往回跑，跑到台阶下时，高高举起靶纸：“十环！”

补充团的士兵们立刻爆发出欢呼，有人还把军帽抛到了空中，喊着：“团长好样的！”女通讯员们赶紧低头记录，钢笔在纸上“沙沙”响，王小满的笔尖都快戳破纸了，嘴里还念叨：“十环，李团长第一枪十环！”

李靖川没停，调整了下呼吸，第二枪、第三枪接连响了，报靶兵跑了两趟，每次都举着“十环”的靶纸。三枪打完，靶纸上的三个弹孔几乎叠在了一起，只留下个黑黢黢的小点。李靖川得意地把枪往肩上一扛，冲王铁山扬了扬下巴：“这叫技术，不是靠蛮劲就能比的。”

王铁山的脸涨得像块红布，他一把抓过身边士兵手里的汤姆逊，转身对保安团的弟兄们喊：“俺们不比精准，比速射！守城墙时，鬼子一群群往上冲，哪有时间给你瞄准！”他走到200米外的稻草人靶前，稻草人身上还套着件日军的黄色军装，胸口画着个红圈。

“都看好了！”王铁山猛地转身，枪口平举，手指扣动扳机，“哒哒哒”的速射声震得人耳朵发麻，枪身的后坐力让他肩膀微微晃动，却半点没偏移。二十发子弹在十秒内打完，弹壳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再看那稻草人靶，军装被打得稀烂，碎布条挂在稻草上，红圈处更是被打成了筛子。

“鬼子就是这么被俺们保安团打退的！”王铁山拍着汤姆逊的枪身，声音吼得震天响，眼角的余光飞快扫过围观的参谋们，生怕被他们看成只会蛮干的粗人。保安团的士兵们也跟着喊：“王团长厉害！速射才是真本事！”

轮到张耀明时，他没选春田也没选汤姆逊，径直走到武器堆前，抄起那挺缠着粗布的歪把子机枪。他往枪管上又缠了圈布条，布条是他从自己的绑腿上撕下来的，还带着点汗味。

“川军兄弟，这歪把子打不准！”人群里有人喊，是补充团的一个士兵，声音里满是嘲讽。张耀明手一顿，转头朝那士兵的方向吼回去：“能打穿鬼子胸膛的，就是好枪！管它是歪把子还是春田！”

他走到200米外的靶位前，那里摆着三个铁皮罐头，用绳子吊在木架上，风一吹，罐头就来回晃动——这是他昨晚特意跟师部申请的，模仿日军巡逻兵的移动目标。张耀明把歪把子架在临时搭的木架上，调整了下机枪的角度，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睛盯着晃动的罐头。

“突突突！”歪把子的枪声不如春田清脆，却带着股狠劲。第一枪，最左边的罐头“当啷”一声被打飞，落在青石板上滚了老远；第二枪、第三枪，剩下的两个罐头也接连被炸飞，落地时都能看见罐身上正中圆心的弹孔。

“俺们打滕县巷战时，鬼子都躲在墙角、门后，动着跟你打，哪有站着不动的靶！”张耀明抹了把额角的汗，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胸前的军装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特意看向李靖川，川腔里满是底气：“比那些站着不动的靶，俺们这本事，到了战场上才管用！”

广场上静了两秒，随即爆起掌声，比刚才李靖川赢时更响。苏晚激动地抓住高岚的胳膊，声音都变调了：“高姐！张营长好厉害！歪把子都能打移动靶！”高岚也忍不住点头，嘴角露出抹笑，指尖悄悄松开了攥紧的绷带箱提手——刚才她都快把提手捏变形了。

王小满赶紧在记录簿上写：“射击环节，李团长精准十环，王团长速射出色，张营长移动靶全中，暂难分胜负，需看后续两项！”她写完，还特意把“张营长移动靶全中”画了道横线，心里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小瞧川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