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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决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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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在石屋的窗棂上缓慢爬升,尘埃在光柱中无所遁形。沈清辞靠坐在冰冷的石墙上,膝头的皮卷摊开,幽蓝晶石置于其上,与掌心玉佩的微光、孩儿眉心的印记,构成一个沉默而奇异的三角。她没有立刻去“阅读”或“感应”,只是静静地坐着,调整着虚弱至极的呼吸,让那碗苦涩汤药带来的、若有若无的热力,在四肢百骸间艰难地游走。

身体的疼痛与精神的空乏,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腹部的伤口和下体的坠痛;每一次思考,都像在浓稠的黑暗中拨开荆棘,带来阵阵尖锐的刺痛。但她不能停下。时间,是此刻最奢侈,也最无情的东西。

派往“圣岛”的使者已经出发。人选是赵霆亲自挑的,一名叫“阿木”的年轻“海民”战士(是“礁石”的族人,在“镇海”号沉没后幸存,水性极佳,对通往“圣岛”的隐秘水道熟悉),以及一名略通“星眸族”古语、心思缜密的老通事。他们携带的,除了那枚幽蓝晶石,还有沈清辞用颤抖的手、以炭笔写在唯一一片相对干净的、从荷兰人遗物中找到的羊皮纸上的简短信函。信中,她以“星辉共鸣者、墨托大祭司之友、新杭主事沈清辞”的名义,简述了“毒蝎谷”邪恶仪式被摧毁、深海异动暂歇、萧景珩重伤需珍稀药材救治的情况,言辞恳切,但并未卑躬屈膝,只言“同受星辉眷顾,共历风波,愿以赤诚,求援于友邦,他日必报”。

这是一场赌博。赌“圣岛”在经历自身灾难与昨夜波及后,仍有能力且愿意伸出援手;赌墨托大祭司或“海民”首领,能认出晶石符号,并认可这份脆弱的联系;赌对方看中的,是潜在的盟友价值,而非落井下石。使者乘快船出发,往返最快也需四五日,这期间,萧景珩的伤,营地的存续,都必须靠他们自己硬撑过去。

“夫人,”丁嬷嬷端着一小碗几乎看不见米粒的稀粥,和几块烤得焦黑、勉强可辨是薯蓣的块茎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忧色,“您多少吃一点。赵将军让人送来的,说是……说是从仅存的粮袋底扫出来的最后一点好米,专给夫人和小公子熬的。”

沈清辞看了一眼那清可见底的粥,又看了看丁嬷嬷明显更加消瘦憔悴的脸,心中了然。营地存粮,恐怕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嬷嬷,我喝点粥汤便可,这些薯蓣,你分给需要的人。我身子虚,吃不得太多。另外,我的口粮,从今日起,与伤兵中等者同例,不可再多。”

“夫人!这怎么行!您还……”丁嬷嬷急了。

“这是命令。”沈清辞的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她知道,在这种时候,主帅的任何特殊待遇,都可能成为瓦解人心的细裂缝隙。她必须与所有人同甘共苦,哪怕只是象征性的。“外面情况如何?”

丁嬷嬷叹了口气,放下粥碗,低声道:“赵将军和周镖头正带人加固破损的寨墙,用能找到的一切东西堵缺口。李师傅那边……炉子重新升起来了,但铁料太少,只能勉强打制些箭头、修补枪头。伤兵营那里……又没了两个重伤的,是夜里发高热,没挺过去。药材……彻底没了,军医只能用盐水清洗伤口,再用烧红的烙铁……唉,惨呐。”

沈清辞沉默。这就是现实。没有药物,没有补给,每一刻都有人在死去。而更深远的问题,如同冰山,沉在水下。

“人心呢?”她问。

丁嬷嬷犹豫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明面上还好,赵将军弹压得严。但暗地里……老奴听几个烧水的婆子嘀咕,说粮食快没了,海里也不太平,打渔的船不敢走远,收获少得可怜。有人说,再这么下去,不是饿死,就是被不知道哪儿来的怪物吃了。也有人说……说世子爷怕是……说夫人您也……”她没再说下去。

恐慌、绝望、猜疑,正在绝望的土壤上悄然滋生。光靠弹压,只能管一时。

沈清辞端起那碗稀薄的粥,慢慢喝了两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些许虚假的饱腹感。她需要体力,哪怕只是一点点。

“丁嬷嬷,去请赵将军、周镖头,还有……负责清点物资的书记官,以及军医,半个时辰后,在……就在门外空地上见我。另外,让赵将军安排一下,将营中所有还能走动、能拿动东西的人,无论军民、妇孺,都集中到东门内的空场。我有话说。”

丁嬷嬷一愣:“夫人,您的身子……”

“快去。”沈清辞放下碗,目光沉静。

半个时辰后,当沈清辞在丁嬷嬷的搀扶下,一步步挪出石屋,站到那块被清理出来的、相对平整的空地时,眼前的情景让她心头一沉,却也更加坚定了决心。

空场上,黑压压地站着、坐着、或被人搀扶着数百人。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眼神疲惫、麻木,或带着深深的忧虑。男人身上大多带伤,女人和孩子则面黄肌瘦。空气中弥漫着汗味、血污味和一种深重的、名为“绝望”的沉寂。只有看到沈清辞出现时,那一片死寂中,才泛起一丝微弱的涟漪,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她苍白却挺直的身影上,有期待,有疑惑,也有隐藏的不安。

赵霆、周沧、书记官、军医等人,已肃立在前。赵霆拄着棍,脸色难看,显然伤势不轻,但腰杆笔直。周沧脸上新添的擦伤结了痂,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人群。

沈清辞在丁嬷嬷搬来的一个木墩上缓缓坐下,她知道自己站不了多久。她清了清沙哑的喉咙,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没有慷慨激昂,没有虚言安抚,她的声音平静而清晰,虽然不大,却在寂静的场地上传开:

“诸位父老乡亲,将士们。”

所有人屏息。

“我知道,大家很累,很饿,身上有伤,心里有怕。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失去了很多亲人、兄弟。我们的家园残破了,粮食将尽,药材短缺,海上、山里,还不知道藏着多少凶险。”

她一字一句,说的全是事实,没有半分遮掩。人群中的麻木,渐渐被一种更加深沉的悲戚和茫然取代。

“世子爷,我的夫君,为了守住这里,身负重伤,至今昏迷。王焕将军、李铁头师傅,还有很多弟兄,也都躺在伤兵营里,与伤痛搏命。”

提到萧景珩,许多人眼中闪过痛色。世子爷的勇武与担当,是许多人心中的支柱。

“很多人心里在问,我们还能撑下去吗?我们会不会饿死在这里?会不会被怪物吃掉?会不会被红毛鬼、被‘鬼面’蛮子杀上门来?”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剖开了每个人心底最深的恐惧。场中响起压抑的啜泣和粗重的喘息。

沈清辞停顿了片刻,让这份沉重充分弥漫。然后,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虽然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

“我也怕!我怕我的夫君再也醒不过来!我怕我的孩儿刚出生就要面对这样一个世界!我怕我们所有人,用鲜血和汗水建起的这个‘家’,就这么没了!”

她的眼中,有水光闪动,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但是!”她猛地挺直了脊背,尽管这个动作让她肋下一阵刺痛,脸色更加苍白,“怕,有用吗?哭,有用吗?坐在那里等死,怨天尤人,就有粮吃,有药治,敌人就不来了吗?!”

一连串的反问,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场中一片死寂,只有海风呜咽。

“没有用!”沈清辞自问自答,声音里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想要活命,想要吃饱,想要治好伤,想要守住我们的家,只有一条路——靠我们自己,靠我们这双手,靠我们还没流干的血性!”

她深吸一口气,指向残破的东门和寨墙:“赵将军!”

“末将在!”赵霆上前一步,声如洪钟。

“我命你,总领营防。所有能动弹的男人,无论是否士卒,按体力分队,轮番上墙值守、修补工事、挖掘壕沟、设置陷阱!没有砖石,就用木头、用泥土、用我们能找到的一切!要让任何敢来犯的敌人,每靠近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

“末将领命!”

“周镖头!”

“属下在!”

“我命你,总领渔猎采集。组织所有熟悉水性、山林的好手,分成小队,扩大范围!海里有鱼,山里有兽,林中有果,滩上有贝!告诉出去的弟兄,冒险,但更要谨慎,保命回来才是第一!所获之物,统一收缴,按需分配,优先供给伤兵、妇孺、及劳作最重者!敢私藏、抢夺者,军法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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