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周旋（2/2）

纪无锦难过的就要闭上眼睛，而顾野的脸上却突然露出了挣扎的痛苦，仿佛梦到了什么可怕的噩梦。他的手挥舞起来，纪无锦手足无措的下意识地伸过去手，募的就落入了顾野那一双枯瘦如柴的大手中，抓到纪无锦的手，顾野再也不肯放开，他眉头紧皱着，嘴里慌乱地呓语：“不要犯傻……别……别死……”

他越来越痛苦，语速也越来越快，纪无锦俯身将耳朵贴近他嘴边，想去努力的听清，

“你说什么，顾野，你说什么？”

“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

顾野急促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过了短暂的几秒钟，脖子上冰凉的注视感让纪无锦顿时全身僵硬。

纪无锦机械地坐起身，一双如从地狱深处长出的两只黑洞洞眼睛正盯着她。那眼睛闪着冥火般的幽光，那光里带着浓浓的悲伤与死气，仿佛那双眼下的灵魂已经枯死，纪无锦呆呆的看着他，如被晨霜冻住。

她看到，顾野那瘦如柴的脸已经没了丝毫表情，他干裂地嘴唇因为刚刚的呓语而微微张着，他死死地盯着她，，嘶哑的喉咙发出锯子锯木头一样的粗粝声音：“你刚刚在喊我的名字？谁给你的胆子……”

纪无锦被紧拽着的手猛然一疼，她低下头，发现顾野那枯瘦的手正发出霸道的力道，像是一块巨石，要将她粉碎一般。

纪无锦心中一慌，飞快地甩开了顾野的手，

“你干嘛！”

随着声音，顾野的视线才慢慢从她的眼睛挪到了她的脸上，一刹那，看清纪无锦的一刹那，顾野眼中那仅存的一点幽光也熄灭了，他的眼睛一下子暗淡无光，

“你是谁？”他有气无力的问，但很快他又发现他并不关心这个问题，他像是失望之极，以至于别过了脸，不再看纪无锦，“滚。”

顾野眼中那一抹失望纪无锦看在眼里，她深深的看着顾野，观察着他的每一个表情。

“你……没事吧？”奇怪，本来是他欠她的，怎么这一见面情况还是没有变，手气的还是她！

感受到纪无锦的视线，顾野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接着比刚才声音大了数倍的声音响了起来，“滚！”

奇异的是，这样碍眼的字在纪无锦耳中却没激起她半点怒火，她忽然发现，这样顾野她不害怕，一点都不害怕！

纪无锦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对顾野冷嘲热讽道：“折腾成这幅德行还耍威风？你现在站的起来吗？打人的力气还有吗？不要说打人，你现在还打得开你的折扇吗？”

顾野猛地翻过身来，

“你是谁？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说话！”

“我是你家厨房的烧火丫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二丫就是我！”

顾野眼里闪过疑惑，不过也只是片刻，他皱眉又问：“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天生的！”

“天生的？”顾野喃喃重复着，纪无锦一通咋咋呼呼不但没有让他恼怒，反而让他陷入了某种沉思。

不过他思索了一会儿，好像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不过这倒让他醒了醒酒。他环顾四周，看到了地上摔碎的陶罐，眉头又皱了起来。

飞眉，抬眼，打开干涸的嗓子，对纪无锦道：“拿酒来。”

纪无锦的火气这会儿直窜上了脑子，

“喝喝喝，喝死你算了！”她咒骂道。

即使是颓废成这样，顾野习惯性眯起的眸子还是带着某种震慑，

“想死？”

纪无锦心里打着鼓，嘴上却依旧逞能，

“你能站起来再说吧！”她双手叉腰道。

没想到顾野真的“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然而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又却颓然的倒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