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守墓人的交易（1/2）

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直接抵达暗星意识深处。兜帽下的星光双眸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看穿它所有的秘密——残破的星体、完整的“平衡之契”、那刺眼的银色标记，以及它一路走来的挣扎与疲惫。

警惕瞬间攀升至顶点。在这个一切皆不可信的地方，一个能轻易看穿它、并且散发着微妙同源气息的存在，其危险性可能比直接的敌人更高。

暗星没有回应，只是将“平衡之契”的力量悄然运转，护住核心，同时通过长剑，更加仔细地感知对方。

暗金长袍人似乎并不在意它的沉默，他手中的几何罗盘停止了旋转，被他收拢入袖中。他缓缓朝着记忆方碑的方向飘来，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在自家的庭院中散步。周围那些混乱的信息流在他靠近时，竟然自发地变得温顺、有序了一些，为他让开一条通路。

“不必紧张，年轻的星灵。”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我对你没有恶意。至少，此刻没有。一个能将‘平衡之契’修复至此，并成功带着它逃到这里的存在，本身就值得……观察与评估。”

他在距离暗星不远处的另一块由凝固音律构成的平台上停下，长袍无风自动。“你可以称呼我为‘埃萨罗斯’。如你所见，是这座‘漂流圣所’的……常客兼义务维护者之一。”

埃萨罗斯？义务维护者？

“你认识‘平衡之契’？”暗星终于开口，意念中带着试探。

“认识？呵呵……”埃萨罗斯轻笑一声，那星光般的眼眸似乎闪烁了一下，“我曾经……见过它最初被订立时的光芒。也目睹过，它因那场悲剧而破碎、散落。”

暗星核心一震！见过最初的订立？！这个埃萨罗斯，到底活了多久？他与“源初之母”、“终末之父”是同一时代的存在？

“你是……”暗星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一个不愿彻底归于沉寂的旧日回响罢了。”埃萨罗斯的语气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沧桑，“曾经侍奉‘源初’，追寻‘可能性’的无尽可能。但在那场……分歧之后，选择了自我放逐，在此地徘徊，看守这些被遗忘的记忆残骸，也算是对过往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

侍奉“源初”？旧日回响？暗星立刻明白了。这不是“源初之母”的碎片意识，而是她曾经的追随者或造物！一个从古老时代幸存下来的、真正的活化石！

“那么，你找我，想‘谈’什么？”暗星没有放松警惕。一个经历了那场惨剧并存活至今的存在，其心思绝非简单。

“两件事。”埃萨罗斯开门见山，“第一，你身上那个‘秩序暗面’的追踪标记，像个不断滴答作响的炸弹，不仅会给你带来麻烦，也可能扰乱圣所本身的安宁。我可以帮你……暂时屏蔽它。”

暂时屏蔽？暗星心中一动，这确实是它目前最迫切的需求之一。“代价是什么？”

“很简单。允许我‘阅读’你携带的、关于‘平衡之契’完整化过程以及你近期经历的部分记忆——特别是关于‘静滞之泪’和‘起源之血’的获取细节。”埃萨罗斯平静地说，“这对我理解当前局势，以及……评估某些事情，至关重要。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一个方法，可以在圣所范围内，有效干扰那个标记的信号传导，使其在外部看来如同被‘无序深渊’的背景噪音彻底淹没。”

阅读记忆？这无疑涉及巨大的隐私和风险。但相比起时刻暴露在追猎之下，这个交易似乎可以接受。而且，对方如果真的曾是“源初”的侍从，或许能从自己的经历中，分析出更多关于“终末之父”和当前“秩序暗面”状态的信息。

“我如何相信你不会在记忆上做手脚，或者利用这些信息对我不利？”

“你可以不相信。”埃萨罗斯坦然道，“这是交易，不是馈赠。你也可以选择带着这个醒目标记离开圣所，看看能在‘秩序暗面’的追猎下支撑多久。或者尝试自己研究‘平衡之契’中关于概念屏蔽的部分——以你目前的状态和对权柄的理解程度，我估算至少需要十二个圣所标准周期，而且成功率不足三成。”

他的分析冷静而残酷，直指要害。暗星沉默了片刻。

“只限于‘平衡之契’修复过程及获取两样核心物品的相关记忆，并且你必须在我在场的情况下进行‘阅读’，不得复制或篡改。”暗星提出了条件。

“合理。”埃萨罗斯点头同意，“那么，第二件事。”

他顿了顿，星光眼眸中的光芒似乎变得更加深邃。

“在你修复自身、并对权柄有初步掌握之后，我希望你能去圣所深处，一个被称为‘遗忘回廊’的地方，帮我取回一件……旧物。”

“旧物？”暗星疑惑。

“一件我曾经使用的、记录了一些古老观测数据的记忆水晶。”埃萨罗斯的声音变得有些悠远，“它遗落在‘遗忘回廊’的某个角落，那里……环境比较特殊，对我这样的‘纯粹信息体’存在限制。而你，拥有‘平衡之契’，或许可以进入并带回它。”

听起来像是一个探索任务。但在这种地方，“环境特殊”往往意味着极端危险。

“那里面有什么危险？水晶的具体位置和特征？”暗星追问。

“‘遗忘回廊’是圣所中一处信息自我吞噬、记忆不断湮灭又重生的区域，充满了时间陷阱和逻辑悖论。危险主要来自环境本身，以及一些……因过度遗忘而扭曲的‘记忆幽灵’。”埃萨罗斯解释道，“水晶的位置，我会给你一个大概的共鸣坐标。它本身会散发与我同源的微弱气息，你应该能感知到。至于特征……它看起来像是一颗内部有星云旋转的暗蓝色菱形晶体。”

“帮你取回水晶，我能得到什么？”

“除了之前屏蔽标记的方法，我还可以额外提供关于‘秩序暗面’已知据点、力量特性以及‘永恒归档者’异常状态的部分情报。”埃萨罗斯抛出了诱人的筹码，“这些信息，对你未来的行动至关重要。而且，取回水晶本身，或许也能让你对‘信息’和‘记忆’的本质有更深理解，这对你运用权柄有益无害。”

情报，尤其是关于敌人的核心情报，价值难以估量。这个埃萨罗斯显然很懂得如何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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