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丹阁孤灯，执念生隙（1/2）

丹阁的炼丹室里，炉火已连续燃烧了三日三夜。

柳清音坐在青铜药炉前，

眼底布满血丝，脸色苍白如纸，

却仍固执地将一株株灵草投入炉中。

药炉上方的丹雾泛着不正常的暗紫色，那是灵力紊乱导致丹药杂质滋生的迹象，

可她仿佛毫无察觉，只是机械地重复着炼丹的动作，指尖还紧紧攥着那块药炉残片。

“滋啦——”又一株“凝露草”被投入炉中，丹雾突然剧烈翻滚，

一道黑色煞气从炉口溢出，顺着她的指尖钻入体内。

柳清音浑身一颤，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却只是用袖口随意擦了擦，

继续引动灵力催化丹药。

这三日来，

她为了炼制更高阶的“破煞丹”，不仅耗尽了丹阁储存的三成灵草，

还强行透支灵力，甚至冒险加入了从赤血峡谷带回的“煞雾草”——那是一种沾染了煞气的灵草，

虽能提升丹药的破煞效果，却也极易反噬炼丹者。

“柳师姐，你已经三天没休息了，先停下来歇歇吧。”

苏明月推开炼丹室的门，脚步刚踏入，便被刺鼻的丹雾与煞气混合的气味呛得蹙眉。

她望着满地破碎的丹瓶、未清理的黑血，

以及药炉前那个形容枯槁却眼神偏执的身影，心脏猛地一缩——不过三日未见，

柳清音竟憔悴成了这副模样，发梢那丝若隐若现的黑色，

更是让她瞬间想起玄昀师尊曾说过的“煞气侵体”的征兆。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碰柳清音的肩膀，指尖刚靠近，便被一股冰冷的灵力弹开，

那灵力中夹杂着淡淡的煞气，让她指尖发麻，心中的担忧又重了几分。

“柳师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苏明月提高了声音，眼底泛起水光，语气里满是焦急与心疼，

“你这样强行炼丹，不仅炼不出好丹药，还会让煞气侵蚀道心！

韩厉师兄要是看到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怎么会开心？

他用性命护你周全，不是让你这样作践自己的！”

提到韩厉，柳清音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

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又被偏执取代：

“他看不到了……他已经死了！我只有炼出更强的丹药，让更多人活下去，才能弥补我的过错！”

她猛地加大灵力输出，药炉中的火焰瞬间暴涨，

暗紫色的丹雾再次翻滚，这次溢出的煞气更多，发梢的黑色也愈发明显。

苏明月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急得眼圈发红，却不知该如何劝说——道理柳清音都懂，

可悲痛与执念早已将她的理智包裹，此刻任何话语，

都像打在棉花上，毫无作用。

她转头看向刚推门而入的林清风，眼神里满是求助。

林清风手中还攥着玄昀师尊刚交给自己的“清心丹”，

丹药的清凉透过油纸传来，却压不住他此刻心中的沉重。

他刚踏入炼丹室，便将室内的景象尽收眼底：

满地狼藉、刺鼻的气味、柳清音憔悴的面容与发梢的黑气……每一处细节，都在告诉他，柳清音的状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尤其是听到柳清音歇斯底里地喊出

“当初要是你们带长老去赤血峡谷，韩厉就不会死”时，

他握着清心丹的手猛地一紧，油纸被捏得变形，

心中满是愧疚与无奈——他知道柳清音是在宣泄悲痛，可这句指责，还是像一根刺，扎在他心上。

“柳师姐，我们知道你难过，但你不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自己和我们身上。”

林清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语气尽量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韩厉师兄的牺牲，是九幽势力的阴谋导致的，不是任何人的错。

你现在这样伤害自己，才是让他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他弯腰捡起被柳清音打落在地的清心丹，

用灵力擦去丹药上的灰尘，再次递到柳清音面前，眼神里满是恳切：

“先服下这颗清心丹，压制住体内的煞气，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毫无意义？”

柳清音冷笑一声，指着药炉，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有意义？

是像你们一样，每天修炼，等着下一次邪祟来袭，再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吗？

我做不到！

我只能炼丹，只能用丹药保护大家，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她再次转向药炉，想要继续炼丹，

却突然身体一晃，像断线的风筝般重重摔在地上，

口中喷出一大口黑血，溅在青石板上，触目惊心。

手中的药炉残片也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柳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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