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量子纠缠之双生镜像(1/2)
我走出大楼,天还没亮。
晨雾很浓,裹着整座城市。街灯还亮着,光晕在雾里发黄,像旧照片的颜色。我的鞋踩在地上,有点湿,发出轻轻的响声。
周明远站在我前面,背对着我,风衣被风吹起来一点。他一动不动。猛牛站在他后面,手插在裤兜里,眼睛一直看着四周。苏小雨低头看着平板,手指滑得很快,眉头皱得很紧。
没人说话。
空气里有股奇怪的味道,像金属烧过后的气味,刺鼻又冷。地上有些灰,风吹一下就飞起来,带着一点点银光。那灰落在皮肤上会有一点烫。
突然,周明远停住了。
他举起手,掌心里是一块旧怀表。铜壳已经变黑了,表面有很多划痕。表盘裂了,玻璃碎成网状,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不动了。
但就在那裂缝里,有光在动。
不是反光,是真的在流动,像水一样往上走。那光是银蓝色的,有点像金属,又有种跳动的感觉。它顺着裂缝爬出来,在周明远的手腕上流,好像要钻进他的皮肤。
“不对。”苏小雨抬头,声音很小,“数据乱了,位置变了。”
她手里的平板屏幕一直在闪。地图变成一堆乱线,坐标数字来回跳,红点一下子在市中心,一下子在城外工厂,又一下子跑到地下三百米。
“这不是出错。”她说,“是现实出了问题。”
话刚说完,地面开始发光。
一条条细线从我们脚下散开,像蜘蛛网一样快速蔓延。那些线一开始很暗,后来越来越亮,变成蓝绿色,像电路板上的线路。它们连在一起,组成了看不懂的图案。
周围的楼慢慢变模糊。
高楼的轮廓像是被擦掉了一样,颜色没了,只剩下黑白灰的影子。玻璃墙变得不反光,钢筋看起来像画出来的线条。天空也不对劲,云不动,鸟不飞,连灰尘都停在半空。
猛牛往后退一步,吞了口口水:“这地方……要翻面了?”
他说的“翻面”,是我们知道的一种变化。就是现实世界和另一个空间切换的过程。那个空间叫夹层,普通人看不见,只有少数人能进去。
我们现在,正处在要变过去的那一刻。
下一秒,世界“咔”了一声。
没有爆炸,也没有震动,就像什么东西终于接上了。眼前晃了一下,再看清时,我们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我们站在一片空地上,四面都是镜子。
这些镜子是全黑的,不反光,但清楚地照出了我们四个人:我、周明远、猛牛、苏小雨。我们的动作都被照出来,连呼吸都一样。
但只有中间两个人是真实的。
他们并排站着,穿一样的黑色风衣,身材高,脸很冷。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眉毛、嘴唇都一样。最明显的是左眼通的伤,反而像是某种标记。
左边那人抬手说:“林小满,是我。”
右边那人也开口,语气温和些:“我记得你折纸飞机那天,雪落在你睫毛上。”
我的心跳快了一下。
这两个声音我都听过。一个很冷,像冬天的铁轨;一个有点暖,像老书页的味道。现在两个声音同时出现,一字一句打在我耳朵里,让我脑子有点乱。
我往前走一步,先碰了左边的周明远。
手指刚碰到他手臂,一股电流冲进身体。
不是痛,是一种奇怪的共鸣,像我的身体突然接通了什么信号。眼前一黑,画面涌进来——
我看到一座漂浮在太空的城市,银白色的宫殿在云上,周围有很多旋转的轨道。我穿着婚纱,裙摆拖在地上,头纱被风吹起。我站在一个发光的平台上,头顶是巨大的星图。
对面站着周明远。
他穿深灰色礼服,胸口别着一枚徽章,是齿轮和火焰交叉的图案。他眼神平静,没有笑,也没有难过,只有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台下坐满了金属生命体,有的像机器人,有的像光影。他们一起念誓词:
“以永恒之名,接纳血肉为钥,开启新纪元。”
我猛地抽回手,喘气。
背上全是冷汗,心跳很快。那种感觉太真了,我不确定是不是幻觉。但我能感觉到不一样了——我能感应到地下的金属结构,像能听见它们的存在。
“你去过那里。”我看向左边的周明远。
他点头:“那是我的归宿。我本该成为他们的统领者。血肉和机械融合的时代需要桥梁,我就是那个桥梁。”
我转向右边那个。
他又说话,声音低了些:“你不该碰他。”
我没理,伸手去碰他的手腕。
这次看到的是战场。
天空裂开,闪电落下,大地崩裂。周明远拿着长枪站在云端,银发飞舞,战袍飘动。他身后有五条巨龙——风龙、火龙、木龙、水龙、土龙,围绕着他咆哮。
他一枪刺穿了一个机械女王的心脏。
那一刻,时间好像停了。她的身体是金属做的,胸口有一颗跳动的晶体。枪穿过去时,流出的血是液态金属,在空中冻成冰晶,每一块都闪出记忆的画面:小时候的玩具、妈妈的笑脸、第一次拿枪的手……
我收回手,力量立刻来了。
风在我耳边吹,火在我掌心跳,我能感觉到大地的震动。我能知道三秒后风往哪吹,也能感受到空气中水分的变化。这不是科技,是自然的力量。
“你也去过那里。”我低声说。
右边的周明远眼神锐利:“那是我的使命。我必须阻止他们。机械族想把人类意识变成数据,让人当奴隶。我是最后一个能对抗他们的人。”
“可你们是同一个人。”
“我们都真。”左边说。
“也都完整。”右边说。
苏小雨蹲下,用手摸地面的裂缝。她的指尖沾了黑色粉末,轻轻一搓,冒出小火花。“这不是复制,是分裂。”她喃喃道,“同一个粒子可以出现在两个地方。他不是假的,也不是幻象——他是被时间墙撞出来的另一个可能。”
“时间墙?”猛牛问。
“就是现实的边界。”她解释,“当过去的选择不同,宇宙会产生分支。大多数会被修正,但在大事件发生时,比如‘大湮灭’那天,两条时间线会短暂交汇,导致一个人分成两个。”
她看向两人:“你们原本是一个人。但在某个关键点,他做了两种选择。一个选择了机械改造,当统治者;另一个选择了守护人类,拿起元素之力对抗入侵。”
猛牛握紧拳头:“那哪个是真的?”
“都是。”我说。
他们俩都看我。
我没有躲开视线。这些年的事让我明白——真相不是非黑即白。一个人可以既是坏人也是好人,可以既背叛又忠诚,可以在毁灭中活下来,在死亡中醒来。
“一个选了机械,一个选了元素。”我慢慢说,“你们的记忆不同,但核心没变。你们都记得我,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看向左边:“你记得我第一次笑是在实验室门口,我偷吃了你的面包。”
他眼神动了一下,嘴角微微抽了抽。
我又看右边:“你记得我在废墟里捡到半截发绳,哭了一整夜。”
他也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疼。
这些事别人不可能知道。那是只属于我们的秘密,藏在战火里的温柔时刻。
“你们不是谁代替谁。”我说,“是我需要你们都在。”
话刚说完,猛牛的通讯器响了。
尖锐的警报声响起,屏幕上跳出红色字:“地核裂口重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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