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书信忆同门(2/2)
信的开篇,柏忆安细细追忆着当年四人在映月宫练剑的旧事:
春日里在试剑坪比剑较技,夏日于静月谷纳凉谈剑,秋日同摘神农圃的野果,冬日围在揽月堂烤火论道。
字里行间满是怀念,提及师父凌岳手把手教他们握剑的模样,笔墨间更添怅惘
——谁能想到,当年亲密无间的四师兄弟,最终竟落得各散东西的结局。
读到三师弟高燑与四师弟彭辛的过往时,骆天峰的眉头紧紧蹙起。
信中写得分明:三师弟高燑心性浮躁,一直觊觎镇派的七彩剑术,趁夜偷闯观月阁,被师父凌岳当场抓获,逐出师门时,师父曾叹息“剑在心不在,留之必成祸”;
四师弟彭辛则是年少冲动,与外门弟子争执时失手出剑,酿下命案,师父虽念及师徒情分未下死手,却也绝不姑息,将他逐出门墙,令其永世不得返回望月山。
这些旧事骆天峰虽早已知晓,可从师兄的笔下读来,却多了别样的沉重
——当年师父闭门三日,想来也是在痛惜弟子不成器。
再往下读,便是师父凌岳曾讲过的富家翁故事。
骆天峰的眼神柔和了几分,这段往事他也记得,那时他与柏忆安刚接手门派事务,常因琐事争执。
师父便以故事劝诫,说家产、权位皆是身外之物,兄弟同心才是根本,切莫学那富家翁的二儿子因贪念残害亲人。
可柏忆安在信中却写下了自己的见解:“若凡事必分主次、必争归属,那矛盾便是天生的,善良者往往成了被算计的靶子。”
骆天峰指尖一顿,反复读了两遍这句话,神色渐渐复杂。
他忽然想起,当年师兄总说喜欢山下外派事务,不愿插手门派核心事务,未必不是“主动让贤”;
后来又因与师父剑理不同争执,负气离开了山门,或许便是早已看透了这份“归属”背后藏着的隐患。
直到读到最后一段,他的神情才稍稍舒缓。
柏忆安在信中言明,自己曾与慕容金梧夫妇同行数月,亲眼见慕容金梧心性纯粹,对师门一片赤诚;
陆蝉虽看似温婉却有风骨,心底至善;
小女栖霞聪慧灵动,是块学武的可塑之才。
信中再三嘱托他务必善待这一家三口,莫要因流言蜚语冷了人心。
骆天峰将信纸缓缓折起,重新裹进油布,贴身收好。
他望着庭外高悬的明月,久久没有言语,眉头仍微蹙着,似在反复消化信中的内容。
慕容金梧见师父沉思许久,轻声开口:
“师伯他……身子还算硬朗,弟子看,过不了多久,他或许就会回山门来陪您了。”
“我知道了。”
骆天峰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你师伯向来通透,是我这些年太过执着于宝剑失窃之事,反倒失了分寸。”
他看向慕容金梧,眼中带着愧疚与释然,
“你放心,我会善待你妻儿。只是陆蝉的身份,并非我不信,而是事关门派安危,需等青松派去药谷的人手回来,核实清楚才能彻底安心——这也是为了你们一家三口好。”
“弟子明白师父的苦心。”慕容金梧躬身行礼,“师父您好好休息,徒儿就不打扰了。”
骆天峰微微颔首,看着慕容金梧悄然离去的身影,目光再次投向明月,口中喃喃自语:
“师兄弟四人,如今只剩我与你……师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夜色更浓,长老阁的灯光依旧亮着,骆天峰立在栏边,了无睡意,早已陷入了对过往师兄弟情谊的深深回忆之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