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原来疯子也会怕黑(1/2)
鲁老三的声音撞进密室时,我正对着烛火调试新制的银针。
他额角沾着铜绿,袖口还挂着半片齿轮,显然是从器械房连滚带爬冲过来的:“小姐!那香里的名堂——”
“说。”我捏着银针的手顿住,烛火在瞳孔里晃出细碎的光。
他喉结动了动,从怀里抖出个青瓷碟,里面是碾碎的香灰:“梦引散是引子,真正要命的是混在里头的忘忧蕊粉末。这东西只长在皇室禁苑,连尚药局都得按例呈贡,民间根本寻不到半粒!”
我指尖一凉,银针“叮”地落在案上。
忘忧蕊,我记得大宁典史里写过,此花性阴,燃香能引人心魔,先帝曾下旨严禁私用——可林修远一个侍郎之子,怎么会有?
“刘公公上个月送的棺材。”我突然想起义庄守夜人阿狗的话,“他说黑衣人背走的‘重物’,怕不是在运这禁香?”
鲁老三猛地抬头:“小姐是说……宫里有人递线?”
我没答,转而叩了叩桌案:“去请玄影。”
玄影来得极快,青衫下摆还沾着晨露。
他单膝点地时,腰间的暗卫令牌轻响:“主子有令?”
“查近十日进出城门的药车、灵柩。”我抽出一张纸,上面是林府旧宅的方位图,“重点盯曾在这宅子附近打转的黑衣人。”指腹划过图上某处,“另外,林修远能弄到禁香,必然有内鬼。你派两个人混进尚药局,查三个月内的呈贡记录。”
“是。”他目光扫过图纸,指尖在“旧宅”二字上轻压,“属下今夜就办。”
“慢着。”我叫住他,“别打草惊蛇。”
他颔了颔首,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噼啪作响。
待玄影走后,我转身对候在门口的小荷道:“把绣坊所有香料搬去偏厅。非自炼的,一概封进檀木箱。”
小荷应了一声,又欲言又止:“小姐,前日小翠说……她这三日没再梦见溺水了。”
我手一顿。
原主被淹死的梦魇,是林修远用香引出来的——断了他的香,竟真有效?
“去把小翠叫来。”我声音轻了些。
小翠进来时,眼尾还带着没擦净的泪痕。
她跪下来,抓着我裙角直发抖:“小姐,那水……那水真的没再漫到床头了。”
我摸了摸她的发顶。
原主身边的丫鬟,没一个有好下场,这小丫头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去偏厅领两匹蜀锦。”我抽回手,“往后若再做噩梦,立刻来寻我。”
她磕了个头,抹着泪退下。
我望着她的背影,指节抵在唇上——林修远靠香控人心,那我便断他的香路。
三日后,绣坊的檀木箱码了半间屋。
鲁老三带着几个匠人改装绣架,暗格里嵌了他新制的“静音铃”,指甲盖大的铜片,碰着就会震出极细的声波,只有我腕间的玉簪能接收到。
“这铃的声儿比蚊子放屁还轻。”鲁老三拍着胸脯,“就算他带了消音粉,也防不住。”
我嗯了一声,又指了指墙上的《棠雪图》摹本:“背面织银丝。”
小荷愣了:“银丝?那玩意儿遇热会发亮的。”
“正是要他发亮。”我指尖划过绣面上的雪梅,“林修远总说‘归位仪式’,他的‘归’,怕就是要让我困在他的幻觉里。”目光扫过银丝的走向,“他若碰这画,体温会让银丝泛光——到时候,我便知道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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