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鼠穴惊雷(1/2)
第二十八章鼠穴惊雷
破仓库里的机油和灰尘味,被白辰身上突然爆发的、跟真事似的冰冷杀气彻底冻住了。煤油灯昏黄的光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那双红通通的眼睛里,怒火熊熊,映着老鼠传来的地狱画面——董钰扭曲的脸、冰冷的刑具,还有阴影里那个跟粘在骨头上的蛆似的佝偻魔影!
“梅…梅机关?!”徐子东的声音带着不敢信的颤抖,脸瞬间白得像纸。那地方是上海滩最深最黑、最让人害怕的魔窟!进去的人,被剥皮拆骨都算正常,更多的是悄没声地变成一滩脓水!“董钰…她怎么会被抓到那儿去?还有张华峰那个王八蛋也在?!”巨大的震惊和跟着来的恐惧让他浑身发冷。
“张华峰在,平川次郎也在。”白辰的声音沙哑得像沙子磨,每个字都淬着冰,“他们在逼她当汉奸。”他慢慢抬起攥着寻龙引的手,玉罗盘上指向第十四罗汉的指针,现在跟被无形的磁力拽着似的,使劲地、从来没这么厉害地抖着,尖端正对着虹口的方向!那点微弱的金光疯狂闪着,好像董钰快死的灵魂在无声尖叫!
“那…那还等啥!辰哥!快去救人啊!”徐子东瞬间从震惊里回过神,被更烈的愤怒和着急点燃,他冲到墙角抄起一根锈得厉害但特别沉的撬棍,眼睛冒火,“管他什么梅机关菊机关!敢动我们御兵卫的人,老子拆了它!”
“冷静!”白辰一声低喝,跟惊雷似的炸在徐子东耳边,瞬间浇灭了他冲动的火。白辰的目光跟刀似的,穿透仓库的黑,好像已经看到了那座戒备森严的堡垒的每个角落,“梅机关不是百乐门,也不是张公馆。那地方是龙潭虎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铁门重锁,电网密布,还有暗哨,九菊派的邪术师也在!硬闯就是送死!还会打草惊蛇,断了董钰最后一条活路!”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好像带着地下暗河的冰冷潮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气,“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要快,要准,更要…没声音!”
他又闭上眼,但这次不是找动物沟通,而是像在脑子里飞快展开最精密的作战地图!刚才那只排水管里的老鼠传来的碎片画面——冰冷的水泥墙、满是污渍的地面、董钰被绑的位置、那条通到墙外的窄排水管…还有更早之前,通过无数城市里的老鼠搭建的、跟蜘蛛网似的遍布上海地下的、复杂又隐秘的通道网!
“子东!”白辰猛地睁眼,眼里闪着精光,指向仓库角落里一个被油污盖着、半埋在杂物下的圆形铸铁井盖,“你的‘水’,能通多远?能控制多细?”
徐子东愣了下,随即明白白辰的意思,一下子精神了:“只要是有水脉连着的地方!只要给我一个入口!再细的缝,我的‘意念’也能钻过去!”
“好!”白辰一步跨到井盖旁,沉撬棍在他手里跟没重量似的,猛地插进井盖边的缝里!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溅起的火星,沉井盖被硬生生撬开!一股浓得呛人的、混着烂泥和排泄物臭味的污浊气一下冲了上来!
白辰毫不在意,纵身跳进那个深不见底、透着地狱味的黑洞口!
“跟我来!”他的声音从
徐子东一咬牙,屏住呼吸,跟着跳了下去。
下水道。
这儿是城市光鲜表面下蠕动的、又脏又臭的肠子。稠得跟黑油似的污水在脚下慢慢流,发出咕嘟咕嘟的闷响。臭味跟实打实地墙似的,狠狠撞着鼻子和喉咙,让人喘不过气。两边湿滑的砖墙上结着厚厚的、发臭的苔藓和不知道是什么的粘液。黑暗里,无数双细小的绿光点在污水里飘着、盯着,那是老鼠的眼睛。
白辰稳稳落在窄窄的、滑溜溜的管道边上,跟黑暗里的猎豹似的。他的眼睛在完全的黑里还闪着微光。他不需要光,他的意志就是灯塔。无形的意念又跟汹涌的潮水似的冲出去,这次带着明确的指令和方向!
“吱吱——!”
“唧唧!”
“嘶嘶——!”
黑暗的下水道一下子沸腾了!无数藏在污水、烂泥、管道缝里的老鼠,好像听到了帝王的召唤!它们停下啃东西、停下打架,黑压压跟潮水似的从四面八方聚过来!大的跟小猫似的,小的只有拇指长,灰的、黑的、没毛的、烂皮流脓的…聚成一股让人头皮发麻、能让密集恐惧症当场崩溃的黑潮!它们围着白辰和徐子东,跟最忠诚的士兵似的,黑豆似的眼睛里闪着狂热又服从的光,细小的爪子踩在污水里,发出让人心里发毛的沙沙声。
“引路!去虹口!梅机关地下!刑讯室排水口!”白辰的意念跟无形的指令似的,清清楚楚地传到鼠群的集体意识里。
鼠群一下子动起来,几只体型大、胡子花白、明显是“鼠王”级别的大老鼠发出一阵急促的吱吱声。庞大的鼠潮立刻分开!一部分跟黑箭头似的,顺着污水流的方向往虹口区飞快窜,它们要当移动的坐标和侦查兵!另一部分跟黑地毯似的,悄没声地铺在白辰和徐子东前面的路上,用小小的身体标出最快最安全的路!
“走!”白辰低喝一声,身形跟鬼似的,跟着引路的鼠潮,在窄窄的、滑溜溜的、臭得要命的下水道里飞快跑!他脚步轻得没声,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老鼠用身体铺的“安全点”上,避开深坑和烂泥坑。
徐子东紧紧跟着,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把所有精神都集中在脚下和周围水汽的流动上。他双手虚按,一股无形的力量散开来。脚下稠得慢流的污水好像有了生命,悄没声地在他和白辰脚下形成一层薄薄的、稳当的“水膜”,让他们每一步都踩在结实的“水面”上,不用再担心滑或者陷进烂泥。同时,他操控着前面通道里飘着的、带着浓臭味的水汽,跟最忠实的清洁工似的,把空气里飘着的、可能触发警报的灰尘和怪味微粒悄没声地吸住、沉下去!
两人一鼠群,在这座城市最脏的血管里,朝着那座人间魔窟的核心,安静又飞快地冲过去!
梅机关刑讯室。
惨白的灯光下,空气凝得跟铅块似的。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汗臭味和皮肉烧焦的臭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能摧毁任何正常人意志的恐怖气味。
董钰被重新绑回冰冷的铁椅子上,身子跟被拆了又拼起来的破布娃娃似的。破蓝布旗袍早被血和汗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显出,肉翻卷着,呈焦黑色,还在微微冒烟。她的头无力地垂着,乱蓬蓬沾血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下巴上不断滴下来的、混着血的汗珠。每一次轻得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都带着身子控制不住的、疼到抽搐的颤抖。
平川次郎还跟冰冷的雕塑似的,站在几步外。金丝眼镜的镜片映着刑具的寒光,遮住了他眼里所有的情绪。他微微侧头,用日语跟旁边的刑讯手低声说了几句。
刑讯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放下那对还冒烟的电探针,走向角落一个盖着油布的铁桶。他掀开油布,里面赫然是一桶稠得很、散着浓得刺鼻气味的暗红色液体——辣椒水混了粗盐和不知道什么腐蚀性药物!
他拿起一个脏得很、边都破了的搪瓷缸子,舀了满满一缸子暗红的“毒水”,一步步走向已经没意识的董钰。
“最后一次机会,董小姐。”平川次郎的声音冷得跟最后的丧钟似的,“帝国的耐心是有限的。”
董钰没任何反应,只有垂着的头发跟着身子的抽搐微微晃。
刑讯手眼里闪过点残忍,他粗暴地捏住董钰的下巴,逼她抬头。那张以前千娇百媚的脸,现在又肿又青,满是血污和眼泪印,嘴唇被咬得稀烂,一只眼睛肿得只剩条缝。她好像恢复了点意识,那只勉强睁开的眼睛里,瞳孔散着,只有一片死灰的麻木,好像灵魂已经被抽走了。
就在那缸散着刺鼻味的暗红毒水要泼到董钰脸上破伤口的瞬间——
“唧唧!吱吱吱——!”
一阵特别轻、却异常尖急的老鼠叫,突然从墙角那个碗口粗、通着外面下水道的排水口里传出来!声音在安静的刑讯室里显得格外突然!
刑讯手的动作顿了下,皱着眉看向那个黑黢黢的排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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