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松林试刀（2/2）

松果被完整地挑飞出去，旋转着落在丈外的空地上，连皮都没破。

“对喽。”老瘸子笑得露出了牙床，“刀是死的，路是活的，顺着路走，比硬撞省力十倍。再来！”

一颗颗松果被弹向空中，有的直飞，有的斜掠，有的甚至在半空打着旋。陈砚的身影在松林中穿梭，柴刀挥舞的轨迹越来越流畅，从最初的磕磕绊绊，到后来的行云流水，刀刃划破空气的锐响与松果落地的轻响交织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韵律。

他渐渐忘了自己在练刀，只觉得身体与周围的风、松针、飞舞的松果融为了一体。灵力顺着剑痕的指引流转，时而如溪水潺潺，时而如惊涛拍岸，柴刀上的缺口像是变成了无数个小小的漩涡，将周围的灵气都吸了过来。

“停！”

老瘸子突然喝止。

陈砚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劈飞了近百颗松果，身上的粗布衣衫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背上，可体内的灵力却比之前更加充盈，经脉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打通了，运转间再无滞涩。

“你看刀。”老瘸子指着他手里的柴刀。

陈砚低头看去，不由得愣住。那把原本锈迹斑斑、缺口累累的柴刀，此刻竟泛着一层淡淡的青光，刀刃上的缺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补过，变得平滑了许多，甚至能映出他的影子。

“灵气养刀，刀也养气。”老瘸子拄着拐杖走近，“你这把虽然是凡铁，可被你用开元剑盟的剑痕气裹了这么久，也沾了点灵性。以后好好用，未必比那些所谓的灵兵差。”

陈砚握紧柴刀，能感觉到刀身传来的温热，像是在回应他的心意。

就在这时，松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清鸢脸色苍白地跑了进来：“前……前面山口，有黑风寨的人！”

陈砚和老瘸子对视一眼，脸色同时沉了下来。

“来了多少？”老瘸子问道。

“好像有十几个，都骑着马，手里拿着刀……”苏清鸢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们说……说要搜山，还说看到了我们的脚印……”

老瘸子沉默片刻，突然对陈砚道：“想不想试试手？”

陈砚握紧柴刀，掌心的冷汗浸湿了刀柄，可眼神却异常坚定：“想。”

“好。”老瘸子点点头，用拐杖指了指松林深处，“那里有片乱石堆，你去埋伏着。记住，别硬拼，用刚才练的‘缠’劲，专砍马腿。”

他又转向苏清鸢：“你跟我来，躲在巨石后面，别出声。”

苏清鸢点点头，却拉住了陈砚的衣袖，眼里满是担忧：“你小心点。”

陈砚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一暖，用力点头：“放心。”

他提着柴刀，悄无声息地钻进松林深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也照亮了柴刀上那层淡淡的青光。

远处，马蹄声和粗野的笑骂声越来越近，像是催命的鼓点。

陈砚屏住呼吸，将灵力沉入丹田，握紧了手中的刀。他知道，这是他第一次真正面对敌人，没有老瘸子挡在前面，没有破庙可以躲藏，只有手中的刀，和自己练了数日的本事。

松涛阵阵，像是在为他助威，也像是在低语。

少年的刀，终将染上第一个敌人的血。而这松林里的风，会记住他出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