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破庙夜话(1/2)
第七章破庙夜话藏锋芒
暮色像浸了墨的棉絮,一点点裹紧了山林。破庙里的火堆燃得正旺,噼啪作响的火苗舔着新添的枯枝,将三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忽明忽暗。
陈砚坐在火堆旁,手里捏着块打磨光滑的青石,正反复擦拭柴刀上的血渍。刀刃上的缺口不知何时又浅了些,青灰色的铁面映着跳动的火光,竟有种沉静的锋芒。苏清鸢坐在他对面,低头用布条缠着什么,偶尔抬头看他一眼,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老瘸子靠在神像残躯上,手里把玩着个从黑风寨匪寇那缴获的铜酒壶,壶嘴缺了个角,却被他摩挲得发亮。他忽然“嗤”了一声,将酒壶扔给陈砚:“看看这东西。”
陈砚接住酒壶,入手冰凉。壶底刻着个歪歪扭扭的“黑”字,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他指尖划过壶身,突然摸到个凸起的纹路,仔细一看,竟是朵扭曲的莲花——花瓣像刀刃,花蕊里藏着把小剑。
“这是黑风寨的标记?”陈砚抬头问道。
“算也不算。”老瘸子从怀里摸出块皱巴巴的油纸,展开来,里面包着半块干硬的饼,“这叫‘血莲纹’,三十年前在北境很出名。那时候的黑风寨,还不是现在这群打家劫舍的杂碎,而是‘血莲教’的外围势力。”
“血莲教?”苏清鸢停下手里的活计,眼里满是好奇,“我好像在爷爷的书里见过这个名字,说是个很邪门的教派,后来被三大圣地联手剿灭了。”
“剿灭?”老瘸子冷笑一声,咬了口干饼,饼渣掉在花白的胡子上,“不过是打跑了而已。当年血莲教的教主,可是摸到了通玄境巅峰的狠角色,一手‘血莲功’能吸人修为,狠得很。后来听说他带着残部躲进了黑风林深处,没想到三百年过去,连标记都传到这群匪寇手里了。”
陈砚摩挲着酒壶上的血莲纹,突然想起锈铁剑上的剑痕:“那血莲教,和开元剑盟有仇?”
老瘸子抬眼看他,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你怎么知道?”
“猜的。”陈砚握紧酒壶,“您说过,开元剑盟是被七大世家联手覆灭的,血莲教既然能和三大圣地抗衡,说不定也参与了……”
“还算有点脑子。”老瘸子点头,往火堆里添了根柴,“当年开元剑盟最鼎盛的时候,第一个要灭的就是血莲教。剑盟的‘清心剑’能破邪功,血莲教的人见了剑盟弟子,就像耗子见了猫。后来剑盟覆灭,血莲教倒是蹦跶得更欢了,只可惜根基已毁,撑了没几年就散了。”
他顿了顿,看着陈砚手里的锈铁剑:“你这剑上的剑痕,要是让当年的血莲教余孽见了,怕是会红了眼。”
陈砚心里一动,将锈铁剑往怀里收了收。他忽然想起爹失踪前的样子——那天爹喝了很多酒,抱着这把剑喃喃自语,说什么“血债该还了”,当时他只当是醉话,现在想来,或许爹的失踪,和这剑、和血莲教,都脱不了干系。
“老前辈,您认识我爹吗?”陈砚忍不住问道。
老瘸子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青萍镇姓陈的,当年倒是有个铸剑的好手,只是后来染上了赌瘾,把铺子都输光了……”
陈砚的心猛地一揪:“那您知道他去哪了吗?他一年前进了黑风林,就再也没回来……”
“黑风林?”老瘸子皱起眉头,“那地方邪乎得很,别说你爹一个没修为的,就是通玄境进去,十有八九也得栽。里面不光有血莲教的残部,还有当年开元剑盟覆灭时,逃进去的叛徒。”
“叛徒?”
“嗯,”老瘸子点头,声音沉了些,“当年七大世家能围住剑盟总坛,就是因为有内鬼偷了剑盟的布防图。听说那内鬼后来带着一批剑盟的秘宝躲进了黑风林,这些年不少人进去寻宝,都是有去无回。”
陈砚握紧锈铁剑,指节发白。他忽然有种预感,爹的失踪,那内鬼,还有这把剑,一定藏着某种联系。
“别想那么多。”老瘸子看出他的心思,敲了敲酒壶,“你现在这点修为,别说找你爹,就是黑风林的边都摸不到。先把《淬体诀》练扎实了,等过了炼气三层,我教你套剑法。”
“剑法?”陈砚眼睛一亮。他练了这么久柴刀,用的都是劈砍格挡的笨办法,还从没学过正经的招式。
“嗯,一套很老的剑法。”老瘸子望着跳动的火苗,眼神有些飘忽,“叫《青萍剑谱》,当年……一个老朋友创的。”
苏清鸢突然放下手里的布条,递过来一双草鞋:“给你。”
草鞋编得很精致,草绳紧密,鞋底还垫了层软布,显然费了不少心思。陈砚接过草鞋,入手温热,心里也暖烘烘的:“你什么时候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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