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假期时间（2/2）

“睡不着？”她先开口。

“习惯了。”黎明走了过去。

“陪我走走？”露娜提议。

“好。”

两人并肩走在基地外围的巡逻道上，脚下是坚实的混凝土地，远处是连绵的戈壁。假期的阳光不那么灼人，带着一丝暖意。

“我昨天想了一晚上。”露娜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克莱尔她……变成了‘疾风’。她还活着，但她不再是我的朋友克莱尔了。”

她停下脚步，侧头看着黎明。

“黎明，你说，人真的能被完全改变吗？被技术，或者被别的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很沉重，黎明无法给出简单的答案。

“我不知道。”他诚实地回答，“但我见过很多人在绝境里做出了自己都无法理解的选择。”

他想起了塔科夫的森林，想起了那些为了生存而扭曲的人性。

“她攻击你的时候，用了全力吗？”露娜又问。

“没有。”黎明回答得很干脆，“她和德穆兰，都在演戏。只有典狱长是真想杀我。”

露娜沉默了，片刻后，她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说不清是欣慰还是苦涩的表情。

“那就好……至少，她心里还有一小块地方，是属于克莱尔的。”

这微小的希望，对她而言，似乎就是全部的支撑。

“抱歉。”黎明再次为没能带回克莱尔而道歉。

“不。”露娜摇了摇头，这一次态度很坚决，“你不用道歉。你带回了最重要的东西——真相。知道她还活着，知道她还有自己的意识，这比什么都强。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她的坦然和坚强，让黎明心中某种坚硬的东西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他习惯了战斗，习惯了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但面对露娜此刻流露出的情感，他发现自己的所有战斗技巧都毫无用处。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于是他只能保持沉默，安静地陪她继续走着。

“你的身体……”露娜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真的没问题吗？我看到蜂医给你用的再生凝胶，是最高级别的那种。”

“我的恢复能力，你不是不清楚。”黎明活动了一下肩膀，“对我来说，那东西更像是一种心理安慰剂。”

“怪物。”露娜给出了一个简洁的评价，但其中并没有贬义，反而带着一丝调侃。

气氛轻松了些。

两人走到了基地的边缘，一道高高的合金围墙将“瞭望塔”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

“黎明。”露娜忽然站定，认真地看着他，“谢谢你。”

“保护队友是我的职责。”他重复了昨天对蛊说过的话。

“不，我不是说那个。”露娜摇了摇头，“我是说，谢谢你没有骗我，也没有用那些空洞的话来安慰我。你只是把事实告诉了我。”

她向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黎明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汗水味和阳光的味道。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维持一个安全的社交距离，但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他的大脑在高速处理当前状况：目标，金卢娜；距离，零点五米；状态，非战斗；意图，未知……分析模块第一次出现了卡顿。

“以后……”露娜开口，又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如果再有关于她的任务，带上我。无论多危险。”

“你会影响判断。”黎明几乎是本能地给出了最理性的回答。

“我不会。”露娜的回答斩钉截铁，“在战场上，我是G.T.I.的干员，金卢娜。只有在任务结束后，我才是克莱尔的朋友。”

她说完，没有再等待黎明的承诺，转身向宿舍区的方向走去。

“明天早上，我会去测试新的电击箭矢。”她背对着他，留下一句话，“有兴趣的话，可以来看。”

黎明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建筑的拐角。

这算什么？邀请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可以轻易撕裂钢铁的手，此刻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回到自己的宿舍，他习惯性地打开了GTI为他发的个人战术终端。

一条新的加密信息刚刚抵达，发信人是骇爪。